翌日。
周未抽空去了趟揽仙楼。
郑合似乎格外繁忙,好一会才从楼上下来。
“周符师,久等了。”郑合哈哈笑道。
周未已有些日子没看见过他,他相貌没多少改变,只是依稀多了几根白发。
“郑管事,此次叨扰你,是想谈笔生意。”
“生意?”郑合脸上带了些许笑容。
“火球符,揽仙楼可要?”周未拿出一张他来之前画的“古法火球符”。
“收!”郑合大喜,连忙说道,“周符师,你可算解了哥哥的燃眉之急!”
“有多少我揽仙楼收多少,皆以高价收!”
“想不到周符师如此年轻,竟能绘制火球符了,实在是……”
符师敢来大量售卖符箓,自然是不会亏本的,也就意味着周未绘制一叠空白符,必须保持三成以上的成功率。
这样的成绩,即使让许多四五十岁,钻研了数十年符箓之道的散修也不敢轻易说自己能保障。
“此火球符乃是我秘法所制,比之寻常火球符威力大上一些。”周未并不确定大多少,只是他能感知到他用两种方式画出的火球符所含灵气量完全不同,“古法火球符”要更胜一筹。
“当真!”郑合连忙接过符箓,望气端详一番后,脸上的喜色已完全无法掩盖,“果真是‘秘法’所绘。”
“请周符师稍候片刻,我去去就来。”
郑合捧着那火球符,急匆匆地往楼上而去。
周未也不着急,他此行其一是为“火球符”建立销售渠道,与揽仙楼合作是最好的,毕竟他如今既要画符,又要修炼,绝无时间为了多卖上些许灵石,便去摆地摊。
其二则是要从郑合这里买些术法玉简,毕竟他已经有了神识,虽然轻易不敢使用,免得暴露自己秘密,但提前学习术法,也对不日前往天星宗很有帮助。
不多时,郑合又走下楼,旁边还跟着个白发老修,这修士容颜比之朱治都还要苍老几分,想来已是寿元无多。
“周符师,这是我们郑氏的供奉,王福德王符师,已是一阶上品符师。”
郑合为周未做着介绍。
“周小友,此符,是你所绘?”王福德浑浊的眼神中似乎在见到这张火球符时多出一丝异样。
“正是。”
“小友此前所绘‘密声符’,今日之‘火球符’,虽然品阶不高,但俱是古法所制。”王福德笑了笑,“料来小友应是得了一门古符师传承。”
周未还搞清这人要搞什么名堂,只不知可否,并不回应。
“小友天资之高,实乃世间罕见。”王福德将周未引至一旁,竟是由衷地说道,“古法之所以失传,正是因为其绘制难度极大,寻常修士根本无法以古法绘出,更难以此谋生。”
“久而久之,符师不得已,才将难度极大的灵气点简化,使得符箓更容易了,然而随之威能也减少。”
“如今的符箓再也不现古时之威,却能安然传承下去,不知是福是祸。”
王福德自顾自地说着,又叹了口气。
“小友可愿做我关门弟子?”
“我寿元无多,小友可传承我百年绘符经验,待我故去,你便是郑家首席符师,美人珠玉,皆可享用,便是要娶族长之女,也不必入赘,在这郑氏以供奉之名,地位崇高。”
“以小友之天资,不出二十年,定然可成为一阶上品符师,如此年轻的符师,寻常筑基修士也不及你地位。”
招揽周未为弟子,并不是他一时起意。
他寿元本就不多了,急于传承衣钵,然而等了多年,也未找到个符道天资上佳之人,不得已勉强培养了几位。
直至周未出现,无论是朱治还是他,都是一眼便看出绘符之人在符道上的天资,这不仅仅是“古法”,更深层的是绘符之人能成功绘制。
即使周未今日没来,过上些时日,他也会主动找上。
“我无意符道,绘符只为赚取灵石,请前辈宽恕。”
周未并未犹豫多久,便回道。
他自己知道,自己哪里有什么符道天资,全靠那梦境能力,若是传承衣钵,手把手教导他,不出几日便会露馅。
另外他也确实无意于旁道,符师地位比肩筑基?那又如何,不到筑基,终究活不过两个甲子。
这靖灵山坊市的山土中,说不得哪捧尘埃,千百年前曾是一位响当当的符师。
王福德长叹了口气,似乎失望无比,不过他也能理解周未,整理好心神后道。
“周小友,此符为古法,比寻常‘火球符’威能大上三成,只是卖价不能以此简单计算。”
“小友一月能绘几张?”
周未算了算,在不影响自身修行的前提下,他每天能画一叠空白符箓,即使以如今的成功率,也能每日画成两张,一月便是六十张。
“我每月可提供至少五十张。”周未说道,多余的他便需自己收藏起来。
“我做个主,坊市以八十枚小灵石的价格收购此类火球符。”王福德自然知晓周未可能留存一些,“若小友绘符多了,亦以此价收购。”
一个月四十枚灵石,成本便要去了三十多枚,但总归有赚头,这价格也在周未意料中。
“就按王前辈所说。”
“另外,我还想要些常用术法的玉简……”
“好说!”郑合立刻接话道,大笑着从储物袋摸出一枚玉简,“其上有各类术法的修炼方式,周符师等突破炼气中期便可派上用场,此物算是我郑家赠送。”
几人又交流一阵,周未也顺势探听了一番庄明的消息,不过没有结果,不多时,便告辞离去了。
……
……
周未走后,郑胖子脸上才重新沉了下来。
“王供奉,如今是多事之秋,不若使些手段……”
“不可。”王福德摇了摇头。
他在郑家娶妻生子,作为家族符师已有八十余年,可谓说虽不是姓郑,但是比许多嫡系子弟的地位都高上不少,在家族说话也是极有分量的。
“将他抓来为我等画符”
“即使他彻夜不歇,也至多每月画百张,于我们左右不是多些灵石的事。”
“而结交他,说不得以后他成了上品符师,仍与我们交易,才大有收益。”
王福德眼界远比郑合宽广。
“可惜此子之符道天资,世所罕见,恐怕那些筑基符师见到,也会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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