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无风内急,避开众人,远远地转过山坡。之后,慢悠悠骑马沿着山坡行走。
再转过一个山坡,赫然一青年男子骑马屹立。男子匈奴打扮,三十来岁模样,脸上似刀劈斧砍棱角分别,深眼窝,高鼻梁,自有一股英气,定定望着远去的车队。
无风见孤单单一人,马上挂着一只野兔,问道:“迷路了?要不跟我们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
男子道:“迷路?是的,在这辽阔草原上,我不知该何去何从?”
无风看男子衣着打扮,便知是生活极好的人,指着马上的野兔道:“你这不是很好吗?你还要怎样。草原上的人不都是牧马放羊、打猎喝酒吗,还发什么愁?难道你是诗人,还会无病呻吟?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诗强说愁。”
男子道:“我是没啥,可我那一大家子人呢?草原是靠天吃饭,雨水充沛时牛羊成群,人口众多。天旱草枯时饿狼成群,牧民牛羊遭殃,牛羊死的多了,无以为食的牧民也会饿死,隔几十年就会发生一次瘟疫,人口锐减。草原看似辽阔,可好年景时候不多,能养活的人不多,人口一直上不去。饿的实在不行了,才会去中原“打谷草”找些吃的。可这是有代价的,不是每次都很顺利,有时会死人的。时间长了,人也有惰性,就不想打马放牧了,就想“打谷草”。眼看着我这一大家子人越来越多,我快养活不起了,却没什么好办法。”
无风道:“那还真没什么好办法。自古以来游牧民族依水草而居,只能牧马放羊。西北干旱少雨,只有靠近湖泊、河流的地方水草丰茂,但也是有限度的,人太多、过度放牧,草原生态恶化,养活的人必会越来越少。”
男人道:“真没什么好办法吗?”
无风道:“有倒是有,看你怎么选择。一种是像夏人一样定居耕作。东面有大森林、黑土地,别说养活你一大家子,就是成万、成亿家人都没问题。南面更好,越往南越好,就看夏人接纳不,再看你能习惯南方的生活不。北面条件倒好,就是冷。西面最好了,可就是远,如果你到基辅罗斯,就不愁吃了。”
男人道:“基辅罗斯?什么好地方。祖祖辈辈都在马背上,感觉海阔天空、自由驰骋惯了。下了马圈在马圈一样的地方里,那是马呆的不是人呆的,怕还真不适应,再说走到那,哪的人也怕不接纳。还有一种办法呢?”
无风说:“这个办法更不适合你了。”
男人道:“你没说怎知不适合我。”
无风道:“这个人少了干不了。”
男人道:“啥事不是人干的,怎么个就干不了了。”
无风道:“就是你说的打谷草,人少能干了吗?”
男人道:“也是了。”半天男人又道:“不对呀,部族经常打谷草也就那样,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一条活路了。”
无风道:“你们那是小把戏,抢一把就走,顶多算吃了一顿大餐,回来还过游牧生活,不是又吃不上了么。”
男人道:“你说怎样才是大把戏,怎样才能顿顿吃大餐?”
无风道:“你说呢?”
男人道:“我不知道才问你了么。”
无风道:“那你不会动脑子想想,我这么启发你你都想不出来?要么你为一家人吃饭发愁了。”
男人想了半天,摇了摇头,缓缓地跟上无风道:“想不出来,我想了这么多年了勉强才过上这把光景,想出来的话还用问你?”
无风道:“那你不会不要回来了,呆在那里不是就可以天天吃大餐了吗?”
男人震惊半天无语道:“这样也行?”,最后摇摇头道:“还是不行,呆上个月还行,呆上一年半载早让夏人打回来了。”
无风道:“我看你家的光景也就这样了。你们的单于独孤家也就那点本事,你跟上能过上这把光景就不错了。算了,给你说了也不打紧。夏人多打不过,不会捡人少的、能打过的打,最西面又不是没有这么个地方了。寻着脑往石头上碰了,那不是找死了么,不会捡软柿子捏?”
那人在马上寻思了半天,又道:“你这想法不错。敢问高姓大名?从何处来,到何处去?我把你推荐给我们单于,你一定能当个大官的。”
无风笑道:“你们单于我倒是要见的,当官了那倒不必了。”
那人将打的野兔赠予无风,又问道:“你是谁?”
见车马转过山坡,无风对那人道:“不才无风。”便打马快速奔去。
那人高声道:“原来你就是与大阏氏在马车上寻欢的那个人呀!到了龙城一定要来左边的王府上找我,报你名号即可。”
无风骑马苦笑,与拓跋明玉的那事草原上人都知道了。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人正是独孤奢各。也正是这番话,让后来的独孤奢各放弃了草原的统治权,转而向西,在欧洲逛了一圈,吃了一回大餐后在基辅罗斯定居了下来,转而顿顿吃大餐,历史上的匈奴也就从此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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