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白手里掐着司清羽的传音符,心情有些复杂。
老实说,他喜欢看司清羽吊打各路人马,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吊打他自己。
当众面对司清羽的独宠时候,他有些无所适从,总有一种自己即将被玩弄拿捏的感觉。
他非常不想要打开那道传音符,但直觉上,如果不打开,他会后悔。
于是,顾屿白短暂的思量了片刻之后,还是打开了那道传音符。
“顾大侠,你可愿与我们一起合作,把定坤宗的何淮舒和月婉盈给打出去?”
司清羽语气是一如既往的轻松,听上去气定神闲。
顾屿白冷声回应,“这是大比,而我是天乾宗的弟子,在此,我的责任只是为天乾宗争得排名和荣耀。
我,顾屿白,不由任何人摆布。我如何做,自有决断。”
刚刚师弟们和月婉盈分别已经向他发出了请求,而顾屿白始终未动。
向来刚直的他突然想,如果,他们几方都斗起来,最后,他一剑定乾坤,把剩下的人都送走,那天乾宗岂不是能走到最后,坐拥几大宗所有的地盘?
顾屿白都被自己的智慧惊到了,暗自感慨,人果然是需要历练才能成长的。
传音符里传出了司清羽“哇呜”一声,然后,顾屿白听到司清羽说,“顾大侠不愧是我辈楷模!帅的一批!
也不枉费我这么久以来,一直揣着曾与你在沐水村并肩作战的留影石记录。
我如今还时常拿出来欣赏一番顾大侠的英姿。”
听到此处,顾屿白原本的孤傲冷清绷不住了。
冰山化冻,他,裂开了。
顾屿白的脑海里情不自禁的回忆起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几乎是从牙缝里恨恨的挤出了这些话来,“你录的哪一段?”
司清羽:“哪一段我都录了呀!我这人有个好习惯,干大事儿的时候,全程留影石录播。”
顾屿白:“……”
司清羽:“而且,我这人还特别细致,我怕我自己弄丢了留影石。
所以,每次有空的时候,我就复刻几份备着。
顾大侠,你要不要拿一份,留个纪念?”
刚刚在想办法试图哄骗司清羽,然后毁灭证据的顾屿白:“……”
司清羽还在继续,“我有你穿女装扮新娘的留影石,还有你被我师兄打掉门牙之后,嘴里漏风的留影石,还有你们五个被五花大绑……”
司清羽话都没说完,顾屿白就拎着长剑,蓄起了剑招,无视面前的月婉盈,直奔何淮舒而去。
司清羽重复刚刚顾屿白的话,“你,顾屿白,不由任何人摆布?”
顾屿白:“我自己的决断就是,我要杀了何淮舒!不行么?”
司清羽:“行!不愧是顾大侠!”
场内外所有的人惊呆了。
包括被顾屿白剑气创飞的何淮舒。
何淮舒没想到,他小师妹都已经那般卖惨了,他都要心痛了,顾屿白却当众和司清羽眉来眼去,然后选择了帮她对付定坤宗!
何淮舒气道,“顾屿白,你竟然和司清羽勾搭上了,你对得起我小师妹吗?”
顾屿白眉目冷厉,直接又一剑气酝酿着朝何淮舒劈砍而去,“去死!”
他打不过司清羽,还干不过何淮舒么!
众人:什么,天降大瓜吗?
这……六大宗少年一代的恩怨情仇也太刺激了吧!
天乾宗宗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发现,现在年轻人的情感他无法理解。
顾屿白是他最得意的一个弟子,所以,他也花费了最多的心思去关注这个弟子的成长,当然,也包括顾屿白的情感。
起初,他听说顾屿白与定坤宗那个月婉盈来往甚密,他几经考量,觉得那女子太过浅薄,又与数名男修纠缠不清,担心顾屿白搞不定,于是,忧心忡忡。
后来,他又听说顾屿白移情别恋,看上了仁心宗的南宫炽阳。
天乾宗宗主开始怀疑人生,难道说,天才都是这么不走寻常路的么?
他开始愁的每晚睡不着觉,白头发都多了好几根,在想怎么引导徒弟往常规路线走一走,又怕说多了,影响孩子修道。
所以,当他看到顾屿白和司清羽来往甚密的时候,他甚至真的是松了口气。
就是那种“我家大傻儿终于审美正常了一回”的那种欣慰。
典赞大声喊,“大师兄好样的,我为你们举大旗!”
沈夜危只错愕了片刻,然后,就从大师兄那变幻莫测的脸色中,洞察到了一丝丝真相的味道。
大师兄心动的模样他见过,对司清羽很明显不是。
看他打何淮舒那个架势,那似乎是……不得不屈就于某种胁迫的发泄。
花无影和仁心宗的四个师兄却十分默契的不担心。
他们看得分明,顾屿白肯定是被他们家小五拿捏住了什么把柄。
什么当众调情,不存在,不存在。
想跟小五相亲的男修士能从清静峰排到仁心宗的护山大阵之外再往外几百米,顾屿白他个二傻子算个屌啊!
虽然,但是,何淮舒他这么说小师妹,作为她的师兄,自然是不打算放过何淮舒这龟孙儿。
南宫炽阳拔剑出鞘,一剑飞出,刺啦一下,横切着何淮舒半张着的嘴挥砍下去。
何淮舒顿时满嘴冒血,呜呜说不出话。
顾屿白一剑刺穿了何淮舒握刀的手,与此同时,池饱饱一个大飞踹干了何淮舒的正脸,打碎了何淮舒的鼻梁骨。
月婉盈看着顾屿白对她那不屑一顾的背影,再看大师兄不过片刻,就被打得血肉模糊,她泪眼婆娑,心中十分慌张。
殷玉凰眼疾手快,飞刀刺向了月婉盈。
月婉盈满眼恨意地拿出了一张瞬移符,唰的一下,人又又又跑了。
傀儡小人趁机又贴到了她的后脑勺,钻进了她的后脖颈,那个她视线永远的盲区。
何淮舒被顾屿白一脚踹翻在地,南宫炽阳踩着他的脸,邝战的大锤子接踵而至。
何淮舒在被送走之前,看到了月婉盈瞬移走了的那一幕,他……死不瞑目了。
定坤宗至此,只剩下了月婉盈一个人。
司清羽掐着追踪符,看月婉盈在跑地图的那个方向,笑了起来。
殷玉凰问司清羽,“咱们去追么?”
司清羽:“这回不着急啦,她不会再刷新定坤宗的宝藏地图了,她一个灵宝都拿不到。
我们老家有句话,不知道你们听过没有。
人最痛苦的是,人死了,钱没花了。
人最最痛苦的是,人活着,钱没了。
得让她活着,亲眼看看,她师兄留给她的遗产一个个都没了的过程。
可别忘了,我们这轮大比,可是要夺灵宝的!接下来,咱们先研究研究灵宝怎么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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