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葬派不遗余力的推销之下,焦头烂额的定坤宗决定让他们帮忙收殓尸体,把人都超度了。反正,他们开价也不贵。
钟离殇扔给了冥不见一袋子灵石,冥不见乐呵呵的跟着自己的同门忙活起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各家的弟子都给自己宗门发去了消息,大家都在等自己宗门派人来接应。
司清羽与南宫炽阳在火葬派的掩护下,藏在一个山洞摆放着数十口棺材的其中一口棺材里。
司清羽帮南宫炽阳稳住了经脉,略一思忖之后,便给花无影传了音。
“师父,我和大师兄在幽冥秘境出了点意外……”
司清羽也曾几经犹豫,如果跟师父说了,就等同于把师父也卷到了这件事之中。
但她还是这么做了。
死了两个亲传和十几个内门弟子,波及甚广,钟离殇不会轻易罢休。
花无影早晚会知道。
与其让师父他从别人口中得知可能扭曲的事情的始末,让他担心,陷入被动,莫不如她自己亲口说。
最亲近的人之间的隔阂,往往是从“我为了你好”而把你从我的世界里剥离,而渐行渐远了。
师徒一场,相处下来,司清羽也十分清楚花无影的个性,如若是不告诉他事情的原委,他有可能会做出什么十分疯狂的事来。
百炼宗距离幽冥秘境最近,他率先赶到,落地之后不问青红皂白,先拎着大砍刀朝着钟离殇砍了几刀。
“钟离殇,狗杂种,你杀了我徒弟!老子今儿不砍死你祭奠我徒弟,我就跟你姓!”
钟离殇黑着脸步步后退,挥剑抵挡,“东方狂,你是不是疯了,谁杀你徒弟了?”
定坤宗的两个长老也努力从旁调和,“百炼宗主,你徒弟在那呢!没死,好好的呢!”
定坤宗和仁心宗的死仇已经结了,他们定坤宗不能再与百炼宗结怨了。
东方狂扭头就看到了跟自己疯狂挥手的几个弟子,他瞬间停手,嘴角咧开了一个弧度,呲牙笑了。
东方狂朝着徒弟们的方向飞去,还顺手抬起袖子擦了一把已经流出来的眼泪。
“一,二,三,四,五!呼,一个都没少,还好,还好!”东方狂落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其实,百炼宗在外历练的次数不少,挂彩也十有八九。
东方狂对自己的弟子很有信心,认为他们都有自保之力,这是他第一次收到弟子们的求救。
所以,在宗门里打桩的东方狂收到了徒弟的传音,他慌了。
一拳头打碎了桩子,他急急忙忙的赶来了。
“咋回事儿?”东方狂问殷玉凰。
殷玉凰努力回忆了一下,刚刚情势危急,她给东方狂的传音是“师父,我们在幽冥秘境,死人了,速来。”
以他们家老父亲的理解能力,的确是很容易产生歧义。
殷玉凰指了指,耐心解释了一下,“师父,你快看,真的死人了,死的是定坤宗的亲传和内门,好多呢!
就那边,钟离老狗雇了火葬派的给他们弟子收尸超度呢。”
东方狂收刀,“哦,原来是他们家的,那没事儿了。”
陆展天窜过来告状,“可是师父,定坤宗那几个老杂毛他打我们!你看看我胳膊,都让他给削秃噜皮了!”
东方狂看到殷玉凰的脸上也挂了彩,其他几个徒弟身上也有伤,蹙起了眉头。
殷玉凰凑到了师父身边,小声把仁心宗和定坤宗发生的纠葛告诉了东方狂。
东方狂再次抽出了大刀,袭向了钟离殇,“钟离殇,狗杂种,你伤了我徒弟!”
东方狂的修为在炼虚期,比钟离殇高出了一个大境界,他是真的没留手,对着钟离殇一顿疯狂输出。
要不是天乾宗宗主及时赶来,钟离殇怕是就要被东方狂打死在秘境里了。
天乾宗宗主横在两人之间,释放威压,声音淡淡,“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这么大岁数了,能不能自持稳重一些?”
钟离殇辩解,“是他百炼宗不讲道理,直接动手。”
东方狂指着钟离殇骂道,“定坤宗要杀我的徒弟,这我能忍,我他妈白活了!”
钟离殇不想再跟莽夫理论,他话锋转向了天乾宗宗主,“正好,天乾宗宗主,您来了。
贵派弟子帮着虐杀我徒弟的凶手逃离,我知贵派一向赏罚分明,依您看,这是该如何处置?”
“他放屁!”典赞疯狂的朝着师父挥手。
“师父,你可别听他瞎说,明明是定坤宗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杀了仁心宗的道友灭口。
我们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你看啊,钟离老狗把我打得,我后脑勺鼓了个大包,刚刚都晕过去了,还是二师兄把我扛回来的。”
“嗯。”天乾宗宗主接的是二弟子沈夜危的传音,说的很详细,他听得也很清楚。
这件事,的确有蹊跷,仁心宗不占理,但是定坤宗的做法看上去属实太过武断了。
钟离殇等着天乾宗宗主的下文,可他八风不动,就没有下文。
就一个“嗯”就完了,那是什么意思!
钟离殇已经被一波又一波的打击刺激的失去了平日的风范,追问道,“天乾宗宗主就这么敷衍而过,不打算给我定坤宗一个交代么?”
天乾宗宗主斜了他一眼,声音依旧古井无波般冷沉肃穆,“交代?你想要什么交代?可是要我也打爆你的头,你才肯闭嘴。”
众所周知,天乾宗宗主公正严苛,不苟言笑,修为高强,对待徒弟亦是十分下得去手,听说他曾经把亲传弟子打得十几日不得动弹。
可这样的天乾宗宗主,却在钟离殇的声声讨伐中,选择了维护自己的弟子。
他说,“我的徒弟,我说得,你说不得。
况且,我徒弟说了,他们没错!”
钟离殇只觉得一口气堵着心口,不上不下,这一个又一个的宗主到来,不但没有稳住局势,反倒找他的麻烦。
原本就混沌的一池水,现如今,被搅合得更乱了。
不等他思考出如何收场的对策,幽深的峡谷之中,忽然一阵狂风暴虐来袭,直逼钟离殇面前。
钟离殇只觉得铺天盖地的威压袭来,死亡的恐惧笼罩上了他的心头,他逐渐呼吸急促,甚至生不出反抗的情绪,只是下意识的抬手想要逃离。
下一刻,他听到了一个令他灵魂都为之寒颤的声音响彻耳畔。
“钟!离!殇!伤我徒弟,你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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