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那奴才这就回去了,公主您也保重身体,待奴才空了再来看您。”未名说完轻车熟路地从窗子翻越而出,然后偷偷摸摸屏声静气藏踪蹑迹地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小歇去了。
“好啦好啦,多事的人儿终于走啦,公主您再去睡一觉,待奴婢把早膳准备好了叫您。”舒璎关心地建议道。
“出了如此大的事情,本宫哪能睡得着嘛,本宫的心可没雨柔那么大哈。”芊月公主看了看依然熟睡的雨柔摇摇头说道。
“公主,管它的呢,就算亲王妃薨了,也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那都是她平时太招摇不低调惹祸上身的,早知如此,何不如收敛一点,也不至于如此下场嘛。”
舒璎此话一出,好像提醒了芊月公主,芊月公主突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又想到自己尴尬的身份,皇帝连自己的亲儿媳妇都赐死,不要说前朝的遗孤了,所以芊月公主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惊肉跳,然后谆谆教诲舒璎。
“就是就是,以后大家都要低调点,不要什么都太招摇了,我们现在是在别人的屋檐下讨生活,说话做事处处都要小心行事,特别是穿衣要注意点,不可穿锦衣绸缎,粗布麻衣最好,你们可要知道。亲王妃就是例子,前车之鉴的,前车之鉴的啊!”
“嗯嗯嗯,奴婢明白,公主也要说说雨柔,她可是大嘴巴,言多必失,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们现在的情况确实危险,必须如履薄冰才可,处处小心行事才行。”舒璎头点得如及啄米一样,非常赞成并接受芊月公主的教诲。
芊月公主一听舒璎如此懂事,心情大好道:“那敢情好,看来我们舒璎姑娘真的懂事了,哈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呵呵……”舒璎一听公主主动夸赞自己懂事,笑得那么高兴那么灿烂,犹如吃了蜜糖般心里甜甜的乐滋滋的。
“天都明了,那奴婢伺候公主洗漱吧,然后您画画看看书打发时间!”
“嗯嗯,本宫正有此意。”芊月公主笑呵呵地道。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舒璎,幻哥哥多长时间没有来信了啊?”
“公主又想王爷了啊?是啊,王爷好久都没有来书信了,或许他很忙,毕竟道宗那么多事务要他亲自去处理,或许是一时忙不开吧。奴婢相信待他空闲了,肯定会给您来信的。”舒璎知道,芊月公主肯定是想南宫幻了,但是又不可激将她,只好委婉地安慰之。
“难道写一封信的时间都没有嘛?”芊月公主有点埋怨道。然后又说道:“既然他忙,那本宫可以主动给他写信的啊,让未名悄悄送去不就好啦!”
“对啊,奴婢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这个办法甚好,这叫主动出击,呵呵呵……呵呵呵……”舒璎故作惊讶笑呵呵地道。
舒璎甚是懂事,先是伺候芊月公主洗漱,然后准备笔墨纸砚等,但当芊月公主真正执笔写信之时,却不知道如何下笔了。其主要是在芊月公主内心,要给南宫幻说的话太多了,不知道那些话先写那些话后写,就算一点小事都感觉是大事,如果事事都是重点没有主次之分,反而不知道如何安排先后顺序了,故此芊月公主迷茫难于下笔。
“公主,怎么啦,为何不写了哇?是不是磨墨方法不对,以前是雨柔伺候您书写的,奴婢也不是甚懂,要不要去把她叫醒?”舒璎不解地问道。
“不不不,让她多睡一会儿吧,她的瞌睡最多,她年纪比你小,要多照顾她点,知道不?”芊月公主关心地道。
过了好长时间,芊月公主终于动笔了,把自己的对幻哥哥的所有的思念都糅合在言语中,最后还赋诗一首:“汝曹读之知圣道,思不从兮空踟蹰。念此使人归更早,君来不用飞书报。”
信是写好了,芊月公主有个习惯,心细如发丝,无论何事都要绝对保证无瑕疵,所以一般给南宫幻所写的信,完毕之后都要检查无数遍,看看那里有没有不妥之处。
正当芊月公主如醉如痴忘乎所以地审查自己信件内容之时,突然有人在背后阴阳怪气地道:“哇哇哇……我都看出来啥意思了……有的人肯定能懂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本来芊月公主正全神贯注聚精会神,结果突然有人在背后大声地“哇哇哇”阴阳怪气的,世间最可怕的是人吓人,吓得芊月公主手中的信笺都掉地上了,然后转身一看,原来是雨柔笑呵呵地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干什么啊,吓本宫一大跳,吓死不赔命啊!”
“呸呸呸……呸呸呸……嗡嘛呢叭咩吽……嗡嘛呢叭咩吽……”雨柔慌忙闭眼并双手合十,念念叨叨起来。完毕之后又慌忙说道:“公主,大早晨的不要说不吉利的话,正言不讳,正言不讳。公主是金枝玉叶,一定要千岁千千岁,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都是奴婢的错,吓着公主您了,奴婢错了,奴婢错了。”雨柔一个劲地道歉并诚心祈祷道。
虽然芊月公主确实被吓了一跳,再加上雨柔看懂了最后的赋诗之含义,感觉私密被人知道了,顿时火烧脸颊低眉垂眼羞答答起来。为了打破尴尬,聪明的芊月公主赶紧打岔说道:“好啦好啦,还那么迷信,本宫可不信那些哈。”
“嘘嘘嘘……嘘嘘嘘……公主,小声点,举头三尺有神明,不可乱说。”雨柔更加认认真真地道,搞得芊月公主自己反而不好意思。
“好好好,本宫不胡说,太阳都晒屁股啦,还不快去洗漱,早膳后找个时间把信给未名送过去,让他马去一趟花池老君山的道宗交给幻哥哥,切记要快,不可耽误了时辰!”
“好好好,奴婢这就去,不耽误我们大公主的宝贵时辰哈,嘻嘻嘻……嘻嘻嘻……”雨柔笑嘻嘻的施礼说道。
“调皮——”
芊月公主正起身去拍雨柔的肩膀,结果雨柔一躲,没有拍到,二人都笑呵呵起来。之后雨柔就去洗漱了,而芊月公主却凝视起自己曾经给南宫幻画的画像,竟然如痴如醉欲罢不能。
公主的信件可不能怠慢,未名拿到信件后,马不停蹄星夜兼程地往花池的老君山道宗而去,就连一路的风景都忘记了。
自从狼狈为奸洗劫道宗之后,一片萧条百废待兴,要想振兴确实不易。江湖,哪会没有敌人,故此总有那么一些人暗中打道宗的主意,特别是那些江湖败类,都想一举让道宗关门大吉,然后瓜分其独有的武功秘籍,其中最特别的就是号称天下第一武功的《冰火两重天》,谁不想得之呢!
为了保护好《冰火两重天》武功秘籍,道宗所有人着实花了不少心思,特别是徐长卿、刁绿兮和瑛姑等人付出的心血那是功不可没的。
就算南宫幻武艺天下无敌,如果没有忠心耿耿跟随人的辅佐,发扬光大道宗那也是空谈,更谈不上立足江湖了,也会辜负前任道宗掌门人——清溪子临终前的嘱托。
要想摆平振兴道宗的阻碍,首先就是要除去本门的叛徒——狼狈为奸二人,所以一直以来,南宫幻都在寻找狼狈为奸,只是苦于一直没有二人的踪迹罢了。除掉狼狈为奸二人,不单单是为了本门清理门户惩恶扬善,也更是给整个江湖一片净土。再说,道家一直宣扬的宗旨惩恶即是扬善,君子以遏恶扬善,顺天休命是也。
建设中的道宗本来事务太多太繁琐,加上正值酷暑,连树枝上的知了都受不了如此闷热的天气,不停在那里哭泣吵闹埋怨老天爷太无情了,也不下一场清爽的夏雨,给烧焦的喉咙润润,那就更不要说人了。
纵然南宫幻有神功《冰火两重天》护体,但是《冰火两重天》本就有上下部,分为《烈火神功》和《冰雪神功》。本其武功原创伊始就是为了让人阴阳能够互换与协调平衡,所以,也不能说凡是修炼了此功夫之人就不怕酷暑和寒冬,人毕竟是人,也不是神。
正午时刻,南宫幻还在案台上认真地审阅有关如何发展事宜之卷宗,时间一长慢慢地眼睛开始立盹行眠朦朦胧胧恍恍惚惚起来,时不时一会儿睁眼一会儿闭眼,反正就是如此的反复交替,让人甚是难堪疲惫。南宫幻虽然勤劳事务,可眼睛却不听话了,上眼皮和下眼皮总是温存拥抱,偷享黑暗的静谧与热烈。
实在坚持不了,南宫幻干脆放下卷宗,趴在桌案上便鼾声如雷进入了梦乡。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不知道怎么了,趴在桌案上的南宫身子不时地抖动。梦境中,南宫幻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漆黑而又深不可测的黑洞。而人却一直在黑洞里往下急坠,可无论如何又不能触底,并且还悬在半空中上下左右翻滚旋转让人一阵眩晕。那感觉说不出的难受,而且还让人毛骨悚然怛然失色
不知在黑洞中坠落了多久,翻滚旋转了多久,突然一下子就跌落在谷底,摔得南宫幻四脚朝天,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才清醒过来。不知道为何,南宫幻感觉浑身无力,几次想站起来都跌倒在冰冷的地上,最后使出浑身解数才摇摇晃晃东倒西歪地站立了起来。
谷底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南宫幻想大声呼喊,可喉咙就是不听使唤,就是发不出声音来。突然,前方一束亮光直射而来,顿时,眼冒金星眩晕得更加厉害,一时站立不稳,回退了好几步,幸好在凌霄剑宝剑的支撑下,才站立稳当。
过了好久好久,南宫幻的双眼才恢复视力。
洞察之,一小径沿光亮延伸,逐而行,八百步余穷其尽,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光从口入。南宫幻甚异之,初极狭,才通人,复行二百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阡陌纵横,云烟缭绕,恍若虚空飞腾虚无缥缈,袅袅绕绕。更甚者,便数,遍地花卉,如繁花似锦花团锦簇;如万紫千红眼花缭乱;如百花争艳姹紫嫣红。
如美妙神秘的仙境,能让人不陶醉嘛,大老远的,一股馥郁芳香扑鼻而来,让人沁人心脾。带着喜悦,南宫幻快步来到伊甸园中间,随手摘了一朵芳草鲜美的花朵儿放在鼻下闻了闻,顿时丝丝沁甜幽幽暗香让人陶醉不已。
身临如此天堂般的伊甸园,亦是人生第一次,南宫幻欣喜万分,于是开始在花海中奔跑起来并大声呼喊。但是,南宫幻依然戴着他那特别的黄金面具。
忽然一大群五颜六色的蝴蝶影从天而降,围绕着南宫幻慢悠悠的飞翔。如此多翩然起舞色彩斑斓轻盈如梦如幻的蝴蝶还是第一次看呢,出于好奇,南宫幻伸手就去捉,可怎么也捉不到。
既然蝴蝶如此之多之艳丽,也飞舞得如此欢悦,南宫幻也跟蝴蝶嬉戏起来,蝴蝶甚是调皮,总是在南宫幻身边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甚是缥缈虚幻。或许是蝴蝶的带动,南宫幻也开始跟着翩翩起舞舞起了手中的凌霄剑。
无意之间,南宫幻突然看见其中一只蝴蝶的翅膀上有个人脸,便凝视窥探,“啊!”南宫幻惊讶得瞠目结舌舌桥不下。原来蝴蝶翅膀上的人脸不是别人,正是自己默默思念的芊月公主。这还不算什么,更神奇的是,翅膀中的人脸还向南宫幻莞尔一笑,然后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南宫幻慌忙扔掉手中的凌霄剑就去捉那只蝴蝶,却那只蝴蝶忽隐忽现似有似无宛如光阴空灵。
正当南宫幻着急万分地时候,那个有人脸的蝴蝶又出现了,一颦一笑甚是笑容可掬。
一开始人脸蝴蝶甚是惧怕南宫幻的黄金面具,几次靠近又迅速逃开,经过几次的试探后,慢慢地胆子也大了,居然胆敢用触角去触碰黄金面具。并且时而触碰肩膀;时而触碰鬓发;时而触碰前胸;时而触碰黄金面具之鼻尖、额头、眼睛、嘴唇等;最后还绕膝而翩翩起舞,真有点“展翅翩翩挥寂寞,轻扇彩翼舞秋霜”……总之是浪漫奇幻无比,更有几分“春晴喜鹊噪前津,鹊噪前津柳媚新,津柳媚新花恋蝶,新花恋蝶去来频,频来去蝶恋花新,蝶恋花新媚柳津,新媚柳津前噪鹊,津前噪鹊喜晴春。”
最后,南宫幻自己也蜕变成了一只蝴蝶,与那只最特别的人脸蝴蝶双宿双飞穿梭在花丛中,相互间嬉戏追逐,飞过了田野、飞过了森林、飞过了草原、也飞过了大海……
人脸蝴蝶虽然一直与南宫幻双宿双飞,但是也是若即若离地始终保持距离。南宫幻不满足于只是如此伴飞,于是主动打招呼道:“借问此何时?蝴蝶飞南园。”可万万没想到得到了人脸蝴蝶娇音萦萦字正腔圆的回应道:“土风安所归,由来有固然。”如此二人便这样深情地你一句我一句对话起来:
“何处背繁红,迷芳到槛重。”
“分飞还独出,成队偶相逢。”
“远害终防雀,争先不避蜂。”
“桃蹊牵往复,兰径引相从。”
“翠裛丹心冷,香凝粉翅浓。”
“可寻穿树影,难觅宿花踪。”
“日晚来仍急,春残舞未慵。”
“西风旧池馆,犹得采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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