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结束——”
监考官宣布完毕后,贡院大门准时打开。
贡院外皆是来迎接考生们的家眷奴仆,有人为了讨个好彩头直接撒了碎银在地,沾沾喜气提前预祝金榜题名。
“解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解麟低头张望未曾看见来接他的家眷,却被身后一人把住了肩头,转头看去竟然是半月未见的崔晚眠。
“一切安好,崔兄。”
解麟没有心情与他说其他,他自知不再是以前那个风光的小少爷,之前那些巴结他的人自然是疏远了。
“解兄,三日后揭榜,一定有你的名,将来你我同朝为官,还要互相照拂才是。”
崔晚眠笑盈盈地和他说道,很是胸有成竹。
“借崔兄的吉言,来日高中,一定请崔兄吃酒。”
解麟心中生出一丝伤感,难为崔晚眠现在还惦记着自己,给他说了几句吉祥话。
两人一路走一路互诉心事,正说着迎面而来一辆马车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解麟,上车。”
两人抬头看去,正是解还休冷着脸看着他,解麟识趣的结束了话题乖乖上了马车。
“崔兄,这次身有要事,下次解还休一定请你吃酒赔罪。”
她浅浅笑了一下,崔晚眠作揖回礼,想起来上次她在自己这里打听的事。
“解将军,我这里有封信,兴许里面有你想要的答案。”
崔晚眠从书囊里取出一封火漆信递给她,解还休接过道谢。
“多谢崔兄牵挂心中,以后便没有解将军了,只有解还休三字。”
马车在他的凝望下缓缓行驶,直至消失在眼前他才转身离去。
“姐,崔晚眠何故给你信?写的什么?”
解麟心中好奇不免多问了一句,解还休将信收好让他别瞎打听,等到了弥山要多多关心解玉柔的身子骨。
自上次出狱逃亡后,解玉柔受了伤加上惊吓,身子一直病怏怏的没有好,迫于无奈这才一直在弥山养着伤。
弥山小院儿……
“娘,我饿了……”
解玉柔躺在榻上,旁边火炉上炖着的山鸡汤香味飘飘,让她食欲大增。
叶韵一向是不会伺候人的,在解府的时候被人伺候惯了,这些天一直都是韩元天帮衬着才度过了难关。
“叶夫人,我来吧。”
韩元天熟练的将砂锅盖揭起,先为叶韵盛了一碗汤,这才给解玉柔盛了一碗端到榻前。
叶韵这些天看着韩元天确实是个不错的男人,对她们母女俩照顾的无微不至,耿直实诚,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小韩,你家中可有给你婚配?”
她开始旁敲侧击,以解家现在的身份,想要嫁高门贵胄已是不可能了,能嫁给韩元天这样的也不错。
“不曾有婚配之人。”
韩元天没有意识到叶韵话里的意思,直接如实回答了她。
“那可有喜欢的姑娘?”
解玉柔听到此话心中咯噔一下,她看向韩元天复杂的表情,心中知道韩元天喜欢的人是谁。
“娘,你就别打听别人的私事了。”
解玉柔替他说话,韩元天浅笑了一下以解尴尬。
“没有。”
“没有好啊……没有……”
叶韵被解玉柔的咳嗽声打断,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那个小韩,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正想解释却被门外的声音打断,解麟人还未到声音先到。
“娘!姐!麟儿来看你们了。”
他提着大包小包的补药奔进屋内,立刻询问这些日子是否过得安康。
“娘亲和你妹妹好着呢,多亏有小韩的照顾。”
叶韵立刻一顿彩虹屁的输出,将韩元天夸的红了脸。
“这些日子苦了你们了,等玉柔养好身子就回府吧。”
解还休将带来的东西满满当当的码在了柜子上,叶韵看见她这心里还气着呢。
“你还说呢,要不是你,我们解家会成今天这个样子吗?!害得我的柔儿麟儿差点丢了性命!”
叶韵每每想到这件事就泪流不止,这种事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
解还休任由她说,只因她也觉得叶韵说的很有理,若不是自己,怎会连累她们呢。
“小娘,你说的对。今日我来也正是想要和你商议此事。”
“何事?”
叶韵立刻止住哭声反问她。
“此次因我之事拉着你们受累,我变卖了我名下所有财产,得银票八千两,今交由解家以作补偿。”
解还休说完从怀中掏出银票八千两滴给叶韵,解麟立刻上前拦住。
“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这是做什么!”
“姐,我们不要你的钱。”
叶韵站在一旁不说话,只是恶狠狠的瞪着她,眼中含泪,这些年自己的确看她不顺眼,只因为老爷一直偏心,只知道偏心她解还休,对麟儿玉柔过问极少。
“姐……”
解玉柔躺在榻上,声音虚弱的唤了她第一声“姐”,从小到大唯一的一声姐。
解还休不敢应下,只因她不曾习惯当这个姐姐,现如今更觉得有愧于他们一家人。
“姐,之前是玉柔和母亲多有得罪,伤了你的心……”
“玉柔,你说这些干什么!谁说我们和她是一家人了!”
叶韵见不得这煽情的画面,立刻将那八千两银票从解欢休的手中一把夺过攥在手中。
“银票本就是你该给我们当做补偿的!不仅如此,城南那一块地我也要卖了!”
叶韵知道城南那一块地意味着什么,这是她说过自认为最狠心的话,只因那块地是解还休母亲留给她的宝贝遗产,百年之后定是块风水宝地。
“这八千两里,就有那块地的钱。”
解还休云淡风轻的说完此话,犹如一道惊雷将叶韵从头劈到脚,不敢相信解还休能做绝到此等地步。
“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那是大娘留给你的唯一一块地了……”
“吵吵什么,本来就是我们应得的,她一个嫁出去的人还有什么资格继承那块地。”
叶韵狠话频出,丝毫不心软,反倒是变本加厉。
“你别以为现在在这里充当好人我们就会原谅你!我们解家本就和你不是一家人!少拿亲情做捆绑。”
“呵呵呵……”
解还休听着这句话,无奈的笑了笑。
“我们,本来就不是一家人,这笔银票,不过是斩断我与解家最后的牵连。”
在场的所有人被她这话震得四分五裂,这解还休莫不是被打糊涂了,怎么说如此大逆不道之话。
早在崔晚眠将那封信递给她的时候,她早已在心中设想了千万种可能,她开始相信柠宽对她说的那些话。
她也曾以性命逼迫解缙说实话,解缙这才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一切,和柠宽说的一模一样。
这二十五年的养育之恩,他解缙就只为换得一个从六品的官位。
当年,已有身孕的崔兰心侥幸逃脱了萧家的追杀,流落民间被寒苦书生解缙所救。
为了躲避萧家追杀,也为了给腹中孩子一个户籍,只得嫁给解缙为妻。
她以前朝公主的智慧帮助解缙谋得了一个从六品的官职,解缙也因此兑现了承诺,答应娶她为正妻,给她和腹中孩子一个名分。
不过以后纳妾之事她不得阻拦,毕竟他解缙还得有自己的亲生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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