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清河那边有消息了!”
解麟将传来的书信毕恭毕敬的放在桌上,解还休迫不及待的拆开来看,定然是有好消息。
江湖上,清河县那边早就传出消息,新到任的清河县县令设局拉拢各方势力,以身入局,以己为饵,将山匪流寇一网打尽,虽还有逃亡在外的流寇,也已不足为惧。
“崔晚眠当真是个好苗子,朕就知道没有看错他。”
解还休当即拟了折子,给崔晚眠连升两级,任督察使,能在七十二官道上畅通无阻。
“陛下,是否将其召回燕都,这可是一颗好棋子。”
“暂时不用,朕还有一事得让他查清楚再回来。”
解还息在信中交代了,清河崔氏嫡女崔兰心的过往渊源,她要全部知道。
“入秋了,给边疆战士们赶制的棉衣可出来了?”
“验过货了,待到入冬定然可以送到将士们的手上。”
“那就好,将士乃国家之盾,百姓乃社稷之体,两者相辅相成,方才能助兴国运。”
“陛下,龙体同样重要,今日身体可好些了?那璞侍君伺候的可还好?”
解麟天天操心得像个老妈子。
“那人,是辛娘塞进来的能不好么。竟是照着伯懿的模子给朕找来,下次可得好好罚她。”
“再过三日,就是选秀了。即便是那璞侍君伺候的不周到,这后面的新人也是多多益善。”
“你倒是处处替朕着想后宫之事。”
解还休摸索着手中的竹简,想来温伯懿还有两月时间就应该到了。
“你说,他回来看到此番景象,会不会气出心病。”
“陛下如今贵为大宣天子,这本就是平常事,无论什么时候他都知道这是他要面对的,就看他有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了。”
是么。
恐怕,等他回来看到这番景象怕是恨不得将她劈了。
三日后的选秀是大宣开国后第一稀罕事。
自古都是男人选妃,这女人选妃倒是头一遭。
男人们立在凤露台下,世家子弟不在少数,看来这些世家为了能在朝堂上立足翻身,可谓是挤破了脑袋花心思来讨好。
形形色色,各有不同,但这面貌都是一等一的好,身形俊美,容貌俱佳。任何一个站出来都是绝色。
“祁州刺史沈笑之子,沈青禾。年十八。”
是个明月清风的好容貌,刺史独子竟然也舍得。
“留牌子!赐香囊。”
“大常寺林夏之子,林长风。年十八。”
温润儒雅,举止标致,拉出去算是有排面。
“留牌子!赐香囊!”
……
……宣了足足一个时辰,眼花缭乱,这其中不乏有些使了小心思的。
“泸县县尉司马清之子,司马夜白。年十六。”
解还休看着台下的少年,这是最后一位,瘦小的身体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如一棵坚挺的松树。
看着乖巧,细看满眼桀骜,进宫看来不是他所想。
“司马夜白,上前来。”
解还休挥了挥袖子,让他进幔子来。
少年踏步而来,恭敬而又笨拙的磕了一个头,举止僵硬,这礼数学得也不怎么样。
“你可是自愿入宫?”
县尉之子可是鲜少见,能进来遴选必然是花了些价钱通融关系。
“自愿。”
平淡的语气中带着一切脾气。
“大胆!怎么和圣上说话?!你这是不想活了!”
解麟的训斥并没有让他弯下脊梁骨认错,只是平淡的回复。
“臣只是个粗人,不懂得如何细声软语讨陛下欢心。”
不知道是个直肠子,还是故意为之。
“习武多久了?”
少年听到这句话,语气终于转变了,抬头看向她,四目相撞,解还休眼中的寒光燃烧着他的心,顷刻间觉得以前的自己只是停留在关于她的传说上,如今真的见面了,才知道那些传说根本比不上她的万分之一。
“臣自幼习武,已有十三年。”
“既如此,你有自己的江湖,何必入宫围困在这方寸之地。”
“心中有江湖,何处不是江湖。”
解还休看着眼前炙热的少年,当真和她年轻时候太像了。
一身桀骜不驯,心比天高总觉得自己能开疆辟土成为一方霸主。
“好。”
解还休将盘中的香囊亲手替他系在腰间,发丝拂过他的鼻尖,落在脸上摩挲,勾得他心脏狂跳,衣襟上的草木香让他有些恍惚。
“以后留在朕身边,这宫里的江湖可不轻松。”
司马夜白受到的不同待遇如同一座山压在了他的肩上,消息一经传出,世家子弟也坐不住了,寒门何时要爬到世家头上去了。
选秀百余人,最后留下来的仅仅只有三人。
受封最高的属祁州刺史之子沈青禾,封侧君。
其余两位皆封侍君。
清河县……
一盏青灯昏昏沉沉,卷宗房内充斥着书卷之气,大部分书都被书虫啃噬得看不清楚原本的样子。
崔晚眠接着微弱的光在熬夜整理卷宗,查找当年崔氏嫡女崔兰心的消息。
连续在这里翻了三天三夜也没有查到一点蛛丝马迹,当年此事牵连甚广,怕是都被处理干净了,在崔氏一族早就明令禁止不准提起。
“咻!”
一道寒光闪过,擦着他的耳畔飞过,他还没反应过来便死死钉在了柱子上。
崔晚眠微眯着眼,朝着暗器飞过来的方向看去,窗户边一道黑影闪过,再去追已经来不及了。
他淡定的扯下暗器上的纸条。
“明晚子时,崔氏祠堂。静候。”
纸条上的字苍劲有力,这字迹以他多年钻研崔氏一族的消息来看,是现任崔氏族长没错了。
看来,这一次的任务比剿灭山匪流寇还要艰巨。
既然如此,这卷宗室内定然是找不到当年的消息了,还不如回去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应对明晚的场面。
崔晚眠抬手将油灯轻轻拿起,袖子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茶盏,茶水倒在了垫油灯的破烂书上。
为了不留下痕迹,崔晚眠立刻将书拿起来细细擦拭,袖子蘸过的地方赫然出现“诗集”两字。
这卷宗室内如何还有诗集?
心底的好奇让他忍不住翻开来看,的的确确是一本诗集,不过里面的诗写得非常烂,对仗不公正,平仄不押韵,这样的文采也能写书?
……
崔晚眠合上书无意间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们一直习惯于竖着读,这些诗横向连起来却是一句话。
恍然间他明白了,找了这么多天,竟然是一本毫不起眼被用来垫灯的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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