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明日陪朕出宫一趟。”
“好啊。”
司马夜白笑得两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你不问去干什么?”
“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现在学聪明了,绝不多嘴。
“明日带上你的剑。”
“要打架吗?”
他心里痒痒没有忍住还是多嘴了。
“兴许。”
解还休见他又盛了一碗饭,这已经是第三碗了,不愧是长身体的时候,平日里舞刀弄枪消耗体力甚多,白米干饭都能吃三碗。
“他们去吗?”
解还休故意逗他:“你想他们去?”
“若陛下只带我一人,我肯定是欢喜的,况且要打架的话,似乎也只有我最合适了。”
他这是给自己脸上还贴上金了。
她盯着司马夜白脖子上的牙印,还没有恢复好,不知明日看见了是怎样的修罗场。
城外五十里……
两队人马正在激烈的交战,夜黑风高的树林看不清楚对方的样貌,这些天一波接一波的刺客让他抵挡起来很是乏力。
温伯懿手上缠着白色纱布,已经被血染成了黑红色。
他身边的精锐折损了不少,这些天鏖战数场,不知道他的书信有没有传回军营,她有没有看见!
“萧乾!你当真要如此吗?!”
温伯懿怎会不知这些天来的人是谁派来的。
他们身上都纹着四瓣莲的标志,这是萧乾培养的死侍,之前被解还休剿灭了一波,没想到短短两年多时间竟然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仅凭萧乾一人的力量恐怕无法短短两年时间内集齐这么多的人马,这其中必然还有其他人推波助澜。
连夜的奔波让他体力渐渐支撑不住,若不是想要见她的信念一直支撑着他,恐怕早就倒下去了。
“过了今夜,解还休就等着给你收尸吧!”
为首的黑衣人凌空跃起,手上的弯刀卯足了劲朝他劈下来,温伯懿只能催动体内真气奋力一搏,哪怕是筋脉尽断他也要堵上这一把。
“我来助你!”
温伯懿只觉得身体内瞬间被一股充沛的内力支撑起来,一剑下去斩断了黑衣人的弯刀,乘势而上直接绞杀对面。
温伯懿欣喜地回过头,以为是她来了,待身后之人将面纱扯下时,心里瞬间失落。
“杨朔,你怎么来了。”
“怎么?见到我很失望?”
杨朔听出来了,他想见的人没来,失望了。
“没有,只是很惊讶。”
杨朔收了刀,搂了搂他的肩膀。
“若不是陛下派我来,你今晚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杨朔看着他衣衫褴褛,上面早已被血染得凌乱不堪,这一路上可想而知有多艰难。
“为什么不多留些人在身边?”
杨朔看着他身边的残兵伤将,不免心疼了他一下。
“多了时累赘。”
“你啊你,几年没见,还是这么嘴硬。”
温伯懿一路上保持沉默,杨朔无论说什么都撬不开他的嘴。
“温伯懿,你这性子怎么也变了?不说话了?”
杨朔让御林军在驿馆附近暗中保护,以免再出意外。
“赶紧洗个热水澡,梳理穿戴整齐,明日还要面圣,你这副样子怕是要遭人笑话。”
“诶,水太烫了,再等等……”
温伯懿不说话,褪去衣衫直接坐进木桶里,桶里的热水尽管很烫,但对他而言,如同冰水一般,他早已被冻得失去了知觉。
“温伯懿。你怎么了?”
杨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没说错话吧?也没惹到他吧?他以前也不是这样沉默寡言呐。
温伯懿起伏不定的胸口表明他现在情绪有多么的不稳定,杨朔瞬间离他远了一米,以免惹祸上身。
“你好好泡澡,我就在门外守着。”
“她开后宫了?有几人?都是怎样的人?”
一连三问,问得他后背汗毛直立,杨朔最不愿意面对的场景还是没有逃过,他害怕自己说出来,温伯懿当场劈了他。
“嗯……要不,等明日你们相见,你再……”
“我现在就要知道!”
温伯懿突然怒吼一声,门被他用真气锁住不放他走,此举吓得杨朔一激灵。
“我原本还不相信,直到一个月前,沿途见到那张贴的告示,我才死了心。”
“她说过的话都不算数了吗?曾经的誓言算什么?”
“她想要什么我没有满足过?想要开疆辟土,我去,想要权利,我争,难道我做的都不够好吗?还是说……她真的寂寞了,想要找个男人玩玩儿?”
杨朔不知道如何劝他,这事毕竟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全天下,独一份。只能发生在他身上。
“伯懿啊,她如今的身份不再是寻常家的女子了,她不需要遵从三从四德,不需要为夫君马首是瞻,她手里攥着的是整个天下,只要她想要的,别人又怎敢不给?”
温伯懿将头埋进臂弯中。
他从始至终想要的,只有属于自己那独一份的爱。
而如今,这独一份的爱不再只是属于他一个人。
他一想到其他男人也能爬上她的龙床,心中就开始厌恶,充斥着满腔愤怒!
“明日你见了她,要控制好情绪。”
“我若就疯了呢?”
温伯懿现在心如死水,似乎这些天他不顾生死的往回赶只是为了寻到一个答案。
“哎……”
杨朔不再说什么,只是静坐在一旁将这些年朝中发生的事,给他讲了一遍,让他知道解还休在朝中也不是这样好过的。
若她不开后宫,不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这江山终究是坐不稳的。
“总之,明日你得控制好情绪,你在他心中终归是不同于其他人的。当初她称帝天下你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温伯懿不想听他任何劝阻,整个身体滑进浴桶将自己淹没。
外面风雪如棉,解还休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身边的人拽着她的手臂酣睡,兴许是店内的炭火足了些,惹得他面色潮红。
她轻轻从他的牵制中挣脱,系上镶毛狐皮斗篷来到院中的乌桕树下静坐。
心中烦闷,不知如何发泄。
一拳打在乌桕树上,真气催动树干,满天繁星的小白花簌簌往下落,卷在风雪中形成了一副凄美的画。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23_123649/295157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