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莹正想着自己的事情,突然被问了这么一句,回过神道,“什么好不好的?”
小团子把刚才两人的对话重复了一遍,“我和小圆子也不是姑娘,不知道姑娘家对夫婿的指望。”
“所以想让你做个裁判,你们女孩子的眼光看,这门婚事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妙莹想了想,中肯的说道,“依我看,不算最好,但也不坏。”
“要么夫君飞黄腾达,人品贵重,封妻荫子,让妻子享受荣华富贵。”
“要么就不染二色,心里眼里唯有妻子一人,画眉点唇,做一对神仙眷侣。”
“要是两者兼具,就是这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妙莹面上浮现一抹羞涩,等她嫁给了世子,荣华富贵,夫妻恩爱都能得到,其他人都只有羡慕的命。
小圆子道,“样样俱全,那不是颜夫人吗?”
“季大人位高权重,和颜夫人夫妻多年,所有子女都是嫡出,几十年不染二色。”
“京中那些夫人、贵女,嘴上酸话没少说,做起事来却很诚实。季家的几位少爷, 都是女婿中的上品。”
虽然是实情,但妙莹听了就是觉得不舒服。
不过是一个臣妻罢了,和梁家这样的人比起来,当然是了不得的人家。可和皇室宗亲比起来,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即便是超品的国公夫人,在皇室皇室女眷面前,也要低头行礼。手里那点儿权势,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颜夫人不过是三品的外命妇,哪里算得上样样俱全?”
小团子灵机一动,“照妙莹姐姐这么说,得是先帝元后那样的才行。”
妙莹不悦道,“那也不算,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留下一个废太子也”
“我也是昏了头了,和你们说在这些干什么。”
小团子两个相互看了一眼,他们两个要是没挨那一刀,现在也该成婚生子了。
要说没怨过也不现实,家里又不止他们一个儿子,为什么就要他们进宫。
可若是不进宫做太监,一家子都活不下来。
而且种地也不是什么轻省的活计,年景好风调雨顺,能多打上一担粮食,就能让全家高兴一整年。
妙莹掀起帘子,正好看见前面的银楼,幡上写着银月二字。
之前在宫里的时候总听人说,银月楼里老师傅的手艺,比宫里也不差什么。
宫外每年时兴什么样的首饰,全看银月楼出什么花样。难得出来一趟,不去选几样合心意的,就白出来了这趟。
“师傅停一下。”
“好嘞,吁”
“这会儿天色还早,我去银月楼瞧一眼,你们也可以到处逛逛,看有什么要买的没有。”
意思是她想一个人挑选,不想有人跟着。
小团子道,“那好,最晚一个时辰我们在这里会面,刚好能赶着时辰回宫。”
三人分开之后,妙莹直接进了银月楼。把外头摆着的珠宝首饰看了一遍,和宫里的没得比,但花样更新。
不少小巧精致的玩意儿,适合她们这样的人戴。妙莹选了好几样,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姑娘您好,在下是银月楼的掌柜。雅间有位公子说是您的朋友。既然在这里遇见,让我请您过去坐坐,说是有话和您说。”
妙莹狐疑的看着他,“我的朋友,可知是哪位公子?”
掌柜笑道,“银月楼出入的多是女眷,偶尔也会有男子替妻女挑选首饰,但毕竟是少数。”
“这位公子往日不曾来过,也没有表明身份。不过相貌俊朗,气度非凡,身边跟着的护卫也不像是一般人。”
“他说若姑娘心有余悸,便让在下告知您香囊二字,您便明白了。”
妙莹了然,低头露出出水芙蓉一样的温柔娇羞,“有劳掌柜带我过去。”
用完晚膳,妙莹三个都还没有回宫,甘凝一边伺候着季寒苏洗手,一边说着,
“那丫头一出宫门,还不得把心都玩野了。不掐着宫门下钥的时间回来,就浪费了她今天早上的折腾劲儿。”
季寒苏道,“你要是想出宫玩会儿也容易,过几日是叔父小孙女儿的百日宴。你替我走一趟,送些补品过去,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
甘凝应道,“那好,奴婢替娘娘把别的事情也处理了。”
“那个梁宽也是个人才,待在天牢那种地方,也是委屈他了。”
“不过若是用得好了,他的用处比六部的侍郎还大。还是栀子忠心,即便出宫嫁人,也都还想着娘娘的事情。”
那些大家族,是几代联姻,数十年的积累,才能拉出一张人脉网,能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她家娘娘却另辟蹊径,借一个天牢狱吏的手,从那些犯人身上攥取好处,还半点都不惹眼。
栀子眼下是亏了些,但从长远来看,好处是实实在在的。若是嫁给其他人,哪能一直在娘娘的眼里。
那些情分只能用在刀刃上,求娘娘最后帮她一回。中间受再多的委屈,也只能自己忍着。
季寒苏道,“她是个心诚的人,能嫁得如意郎君实属不易。只盼她能求仁得仁,夫妻恩爱和美。”
“来宝虽然不错,但留在宫里终究不比在外头自在。还能时常和娘家走动,一家人说说笑笑的,想想就让人觉得眼热。”
这些年她一直不愿多想上辈子的亲人,隔着时空又回不去,只能凭添伤心。
甘凝感慨道,“是啊,有家人操心是福气。栀子伺候娘娘几年,沾了您的福气庇佑,才有今日的阖家欢喜。”
“宫里的菊花开了,趁天还没黑,奴婢扶您出去走走?”
季寒苏看了眼外头,瑟瑟秋风卷起了几片落叶,“走走就不必了,让人把摇椅挪到廊下,然后让乳母把华蓥抱来。”
甘凝点头,“奴婢明白,可要让人去勤政殿,将三皇子接回来?再过一会儿,该是三皇子沐浴的时辰了。”
季寒苏摇摇头,“高程知道安排,用不着我们操心。”
这边季寒苏坐在廊下,看着华蓥在院子里面和宫女玩闹,那边赵琚抱着景昊,对着眼前的诗经学字。
先从简单的开始,短短几日,就已经识得二十多个大字。虽然还不会写,但也让赵琚感到宽慰。
“不愧是朕的儿子,这么几日就会念诗了,比你大哥当年还要机灵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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