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不该……哈哈……不该心生贪念,不该冒充病人……我错了,救救我……”男人朝着道长伸着手,肚子里越来越疼了,疼的都快喘不过来气,可表现出来的却是狂笑,他真的怕了,真怕自己生生笑死过去。

    “哈哈哈……我错了……求道长了……”男人挣扎着磕了个头,实在是太难受了,然后又被笑倒在地上,笑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狼狈不堪。

    见惩罚也差不多了,钱宝放下茶盏站起身“这次就算了,记住疑难杂症本道长欢迎,可若有其他什么心思大可不必,本道长有的是手段。”

    话不仅仅是对男人,也是对围观的人群里说的,毕竟那十倍赔偿实在是太诱惑,会有这么一招,钱宝也早已经预料到。

    众人只看到道长轻轻往男人身上扎了一针,笑声顿住,男人搂着肚子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小一,将人给我丢出去”钱宝嫌弃的看着前方狼狈的人,毫不留情道。

    然后大家就看到叫小一的男人单手拎起男人,轻飘飘的手里像是无物似的,直接将人丢出了人群,也直接震住了某些还在观望的人。

    刚才那人其实大家都看出来了,就是想浑水摸鱼讹几个钱的,只是没想到碰到了硬茬子,这道长显然也是个狠人,是个厉害的,若不是认怂的快那人兴许真能活活笑死。

    赛神仙新一轮的传言很快在城里又开始了,尤其那银针之术更是被传的神乎其乎。

    总之大家都知道了赛神仙不仅有本事,最重要的是不好惹。

    接下来的时辰在没有人上前,而时辰也来正午,嘈杂的街道也变得安静了许多,人流量明显大减。

    第一日嘛钱宝没准备回去,丢给钱一一块银子让他去明月楼打包饭菜。

    今日挣的足够她吃上很多顿好的了,钱宝也从来都不是亏待自己的人。

    饭后,钱宝就坐在桌前随意翻书,接下来的一直到半下晌,在无一个病人上前。

    傍晚十分,钱宝准备收摊离开的时候,一个老汉艰难的将自己背上的男子放下搀扶着走过来,犹犹豫豫的想要接近似乎又不敢接近。

    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瘦弱的身体,饱经风霜的脸这些都在说明着他们是逃荒难民的身份。

    这么一对父子搀扶着站在道长的摊位前很快又引起行人的注意,尤其是周边的摊贩。

    停下收拾的动作钱宝看向父子俩“你们……看病?”

    “可……可以吗?”老汉扶着儿子怯弱的问了声。

    他们也是没办法了,南石的医馆都跑遍了,没人能看,在他们父子绝望之际听说了有个道长很厉害道长很厉害,也顾不上诊钱高不高他搀扶着儿子就过来了。

    “当然”是着朝着钱一递了个目光,然后被老汉搀扶着的男人被钱一把抱起,放在了棚下的木板上。

    壮年男子脸色潮红嘴唇发白,浑身无力的靠在老丈身上,钱宝嗅觉灵敏,能够清晰的闻到男人身上散发着的腐臭味。

    等昏昏沉沉的男子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躺在了木板上。

    “爹……”

    “你别说话”老汉制止了儿子,知道儿子想说的是什么,不过他不会答应的。

    接着老汉将身上所有的银钱都拿了出来,哆哆嗦嗦的放在了桌面上“道长……求求你……”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道长人已经蹲在儿子面前检查起来,老汉蠕动的嘴唇没敢再说话。

    “小一,将人侧翻,伤口在腰侧。”

    知道伤口不会小可看到伤口时钱宝还是意外了下。

    很明显的刀伤,目测伤口七八寸左右,虽然已经经过处理但显然再次感染,伤口周围的肌肉已然腐烂,腥臭的脓水将紧紧绑住伤口的布料晕染成一片,周围更是红肿不堪。

    这么吓人的伤口让围观过来的摊贩和各个行人都吓得倒吸一口气,仔细点甚至都能看到里面的内脏了。

    伤的这么厉害,人还活着,只觉得这人命真是够大的。

    “小一,将桌下的箱子拿过来”钱宝看向了老汉“受伤几日了。”

    “三……三日”说着老汉倏地跪了下来,老泪纵横一脸的祈求:“求道长救救我儿子。”

    “倒是个有毅力的”扫了一眼再次迷糊的男人钱宝冲老汉点头“放心本道长会尽力而为。”

    “谢谢,谢谢”只要肯救老汉就感激不尽了,不住的弯腰致谢,佝偻着的背脊此刻更弯了。

    钱宝没说话从身上拿出了几粒药塞到男子嘴里,还有点意识的男人自己硬生生的吞了下去,由此可见想要活的欲望多么强烈。

    接过钱一手中的木箱打开,里面是整整齐齐排列好的各种器械,第一次见到的钱一眼神也不由的闪烁了下。

    钱宝也不说话,挑选了一把最薄最小的柳叶刀消毒后将男子腰部伤口上的腐肉全部剥离,剥离时男子身体本能的颤抖着,不过人仍是昏昏沉沉的。

    整个过程有点血腥,空气中弥漫腥臭味的同时很快又充斥着点点的血腥味,让不少喜好热闹的人都吓的退后。

    腐肉拨除后伤口看着更加的恐怖,手掌长的伤口狰狞的裂开着,深可见骨与腹腔之间仅隔着一层薄薄的膜,里面的内脏隐约可见。

    饶是钱宝看了都忍不住的蹙眉,这男子运气不错,若不是没划破最里面的那层膜也坚持不到现在,当然最好的运气是碰到了她。

    这样的伤口在在古代除了等死还是等死,毕竟这么大的伤口在没有外力的作用下想要治愈几乎不可能,更何况还是高温下。

    接下来就是清洗消毒,然后钱宝拿出针线在老汉惊异的目光将伤口一层一层的缝合。

    伤口一共缝合了三层,里层用的是钱宝都不舍得用的羊肠线,外层是用的是可拆的医用线。

    瞅着空间里没多少的羊肠线钱宝有点心疼。

    看来有时间需要制作一些桑皮线了。

    桑皮线不易折断,却本身含有一定的药性,药性平和,更有清热解毒、促进伤口愈合的作用,作为医药世家的传人制作过程了熟于心。

    缝合伤口这些就像是印在骨子里的,钱宝依然做的得心应手,整个过程很快,针脚缝的又密又平,和钱宝表现出的女红白痴完全是两个模样。

    然后上药包扎,用的是消过毒的细棉,雪白的棉布绕着腰部缠绕,看的老汉激动不已。

    整个过程老汉大气都不敢喘,只知道儿子的伤口被处理的很干净,就连大夫说的伤口难合上也被道长解决了,虽然手法有些骇人,但只要能救了儿子,老汉并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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