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内一片寂静。
管家深呼吸一口气,这种被人欺上门踩脸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
“走吧。”
程辉远就站在不远处,脸色难看,看到管家出来,暴怒出声。
“我爹呢?”
“我要找他!”
管家看着他,脸色沉的能滴水,如果不是程辉远,他们也不会招惹到这两人。
管家再联想到城主昨天出去后就没回来,他再次深吸一口气,看着程辉远的视线冰冷无比。
“房权!”
“护送少爷去北郊,城主就在那边。”
程辉远没察觉到管家的异样,咬牙转身就朝外走。
房权在隐蔽的地方看了一眼管家,眉头皱紧。
他只是一个被招募来保护程辉远的,虽然知道城主府暗地里有些秘密,但他从来没探究过。
如今他有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你不去跟着他,还在这里做什么?”
管家的声音传递过来,还有一种阴森之感。
房权没说话,转身就走。
等到周围彻底没人了,管家来到暗室,眼中显出疯狂。
一道又一道的密令,通过飞天珠传递下去。
他如今和城主绑在一起,现在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城主。
离开清远城。
闻野看着眼前的一路向前延伸的官道,眼中有些忧虑。
“前辈,我们怎么找到傅师?”
“等。”
晏平将手触碰到闻野背后的袋子上,灵珠里的灵力,忽然间全部涌上进他的身体里。
趁着灵力还没被身体自行吸收疗伤,晏平利用灵力强行展开神识,迅速向着郊外扩去。
刹那间,神识笼盖住几百里的区域,人类的走动声,动物的淅淅索索声,以及风声吹过树梢时的声音。
数百里的所有动静,在晏平脑海中纤毫毕现。
晏平的脸色本就苍白,这会若是被人看见,只觉得他可能快死了。
灵力涌入经脉时,本就疼痛干涸的经脉传来渴求的剧痛。
强行大面积展开神识,本来有伤但不疼的识海,这会也有了隐隐作痛之感。
随着时间越久,疼感越发强烈。
晏平强行忽略下这些疼,寻找着傅天成在地方。
神识飞快地掠过官道平原,最终在一片树林里,他找到了大片大片倒下的树木,到处都滴落着鲜血。
整个现场一片狼藉,中间还混杂着两股气息。
晏平冷着脸,终于找到了隐藏在一处水潭旁的傅天成。
面色苍白无比,气息也十分微弱,但还在进行调息。
还没死。
晏平松了一口气。
“找到了。”
闻野露出惊喜的神色,但还没说话,他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
“前辈!”
晏平将面具摘下,把刚才溢出的血擦掉。
随后一把抓住闻野的肩膀,几息的时间,闻野眼前的画面顿时变了。
从城外的景象,变成了密林。
眼前还有一个小水潭,旁边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调息。
之前就被晏平这样带着回客栈,但那距离很短,晏平伤势就复发成那样。
闻野刚落地,就感觉到抓着他的手突然松开,他回头看向晏平,神色有些担心。
“前辈现在怎么”
闻野表情愣住了,他现在才看到晏平的脸色,白的近乎透明,额头上还有大滴大滴的冷汗顺着往下滴。
这会一手撑在树上,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显然很疼,但闻野不知道是哪疼。
他只知道晏平这副模样,让他有种胆颤心惊的感觉。
但凡是个凡人,这会早就晕过去了。
闻野回想前晚的模样,直接将身后的袋子放在晏平手下。
一股股灵力从灵珠中涌入晏平身体里,将躁动的经脉安抚下去。
唯有识海的疼,无法通过灵力修复镇压,只能等它自然好。
来自灵魂的撕裂疼痛,让晏平呼吸越发清浅,眼睫微微颤动,像只漆黑的蝴蝶。
闻野不由自主的就那么看着,这个瞬间,他觉得晏平就像是流落人间的神仙。
超越凡人的美貌,足以让人充满遐想。
闻野低垂下眼,重回以前那副冷淡的样子。
在水潭边调息的傅天成察觉到了异样,但他的阵法并没有被触动的痕迹,身体里伤势太重,他眼睛动了动,又沉寂下去,继续调息。
晏平通过灵力缓了一阵后,吐出一口气,主动将手移开。
他的伤势太重了,一直吸收这些灵珠里的灵力也好不了一点,不过是浪费。
晏平抬头看了一眼傅天成,脸色惨白,面上还有黑气萦绕,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不少。
气息也十分微弱,要是再不救治,只怕会化成病根。
晏平不止经脉疼,头也疼。
本来只是想让天阳宗的人自己处理门内事务,结果差点把未来主要剧情人物葬送。
晏平动用自己体内的灵气,从储物戒指取出十几颗乌漆嘛黑的丹药,递给闻野,有气无力的道。
“给他吃下去。”
闻野看着那似曾相识的丹药:“……”
晏平纵使身上疼,但伸出来的手依然很稳。
闻野不再多想,将丹药拿到手中,便朝傅天成走去。
“傅师,傅师,能听到吗?”
闻野蹲在傅天成身前,低声呼唤。
傅天成却没反应,他对周围的感知越来越低,直到闻野将手搭在他肩膀上时,眼睛才突然睁开,露出惊人的寒意。
“谁?”
“傅师,是我,闻野。”
傅天成愣了一下,震惊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
闻野将手中丹药递过去,轻声说道,“是前辈带我来的。”
“沐清婉他们说收到信息,知道你出事了,来找前辈帮忙。”
“您先把药吃了,这个能疗伤。”
傅天成有些茫然,老实说,他以为他今天要死在这,阵盘已经全部用完,只剩下现在用着的最后一个迷阵。
没想到现在还有两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
傅天成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你们怎么进来的?”
他没察觉到阵法被触动的痕迹啊。
不远处传来一道显然压抑着什么的声音。
“你那破阵法,对其他人有用,对我可没用。”
傅天成一愣,转头看去。
就看到一个靠在树上微阖着眼的晏平,一身宽袖白衣就那么靠着树干。
精致的眉眼半阖着,冷汗从额头顺着挺直的鼻梁落到寡淡无色的嘴唇上。
就像一个容易破碎的琉璃娃娃。
晏平冷冷瞥过来一眼。
“看完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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