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娘啊——我可不管那么多,蕊儿在这边无亲无故的,你让她一个人能去哪里?”
“再说了,你跟我爹到了晚上,穿进热被窝里是舒服了。”
“你儿子我那床上,可还是冷的呢!”顾大混子说起混话来,可谓是荤素不忌。
他才不管他老娘那张被瞬间臊得通红的脸,他只在意到了晚上,屋里的大床上有没有人陪。
开过大荤的年轻男人,可不比是那些未婚的毛头小子。
他娘要是继续拦着不让蕊儿回来,可别怪他这个做儿子的发脾气。
“你这个混账小子!连你爹娘的荤话也敢说。”胡绢子气得一巴掌拍向了儿子的后背,只拍得顾大混子向前一个踉跄。
顾文才从来不知道,原来他娘的手劲居然这么大。
那以前她打在蕊儿身上的那些巴掌,得有多疼啊!也不怪他的小媳妇总是在他跟前抱怨,说娘亲待她不好。
“哎哟!我滴个亲娘咧!疼啊!”
“你可轻着点儿啊!我可是你的亲儿子呀!”顾文才不管不顾的大声叫唤着,表情虽说是夸张了些,但疼却是真的。
“该!让你还开爹娘的玩笑。”见儿子喊得这么大声,不像是作假的。
胡绢子顿时便心疼起来,可她说出来的话却依然还是硬气,更是顺手拧了一把顾大混子的胳膊。
这下子可真把个顾文才给疼得直呲牙。
“行了!行了!知道你离不了你那个心肝宝贝,自己上后山找去吧。”
胡绢子没好气的推了顾大混子一把,只让他自己去后山找人。
在胡绢子看来,无亲无故又无依无靠的蕊儿,受了委屈除了自己躲去后山上哭鼻子,还能上哪儿去?
说不得她哭完了、哭累了,还得再捡捆柴火回来。
不然就蕊儿那个胆子,她要是敢空着手不干活,进这个家门,看她不打瘸她的腿。
见自家老娘松了口,顾大混子连忙屁颠屁颠的往后山上找去。
杨树村的小山坡是顾文才小时候,玩得熟到不能再熟的地方。
那山坡上哪棵树上有鸟蛋,哪棵树上有个洞,他都知道得门清。
虽然这段时间尝到了人生最大乐趣的顾文才,在身体上天天都有耗不完的精力。
可是这会儿爬个小山,却将他给累得直喘粗气。
“蕊儿!”
“蕊儿……”
顾文才一边走,一边呼喊着蕊儿的名字。
可是寂静的小山上空无人烟,哪里像是有人的样子?
火辣辣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投射下来,在地上印满了大大小小的光影。
太阳像是个大火炉,把大地烤得热烘烘的像个蒸笼。
人坐在树阴下不动都恨不能冒汗,又何况是一路向上爬着山的顾大混子。
他在小山上喊了一会儿,不但没看到一个人,甚至连蕊儿的半点回应也没有。
他不由得有些泄气,蕊儿这会儿能跑到哪儿去?
虽然他昨晚上没有回家,不知道家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习惯了每次一回来,就看到蕊儿那张俏生生的小脸。
尽管在那方面的乐趣上,她比卧春楼里的那些姑娘们差太远了,可到底是自己的小媳妇。
没有经过调教的小姑娘,自然是跟那楼子里的娘们儿比不得的。
在这一点上,他自认为还是分得很清楚。
他老娘要是真将他的小娘子给赶跑了,看他不跟她急。
找了一大圈还是一无所获的顾大混子,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小山坡已经被他翻了个遍,蕊儿要是真在山上,肯定早就被他找出来了。
悠悠的山风吹过,带来了些许的凉意,靠着坐在树下歇息的顾文才,竟然不知不觉间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家里左等右等,不见儿子带着蕊儿回来的胡绢子,不由得撇了撇嘴。
当真是儿大不由娘啊!
有了媳妇,就不管她这个老娘的死活了。
快到了做饭的时候,也不见儿子喊回媳妇,小夫妻俩估计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偷着快活去了。
胡绢子自认为对大儿子还是十分了解的,为了跟他媳妇的那点儿事,都敢跟她这个当娘的开怼了。
看了看开始西斜的太阳,胡绢子只得认命的起身进了灶屋。
蕊儿那个小贱蹄子且给她等着,到了饭点儿还不回来做饭,估计今天下手还是太轻了。
等她回来,看她到时候不好好收拾那小娘皮。
胡绢子恨得牙痒痒,在灶屋里做点饭菜,也弄得摔摔打打的,动静隔着老远都能听得见。
“我说老婆子,你这是闹什么呢?可别再把锅给整破了。”
顾友长从地里转了一圈回来,便听见灶屋里胡绢子正在闹着小脾气。
他走进了灶屋一看,正好瞧见胡绢子将锅铲狠狠的扔进了锅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当家的,你可算是回来了。”
“咱家这日子可真是没法过了呀!”胡绢子一看到顾友长,顿时便有一肚子委屈涌了上来。
顾友长往锅里看了看,见正煮着青菜粥,当即也不再说些什么。
“你这又是怎么了?家里才说安宁了几日,老大和老大媳妇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见院子里安安静静的,除了胡绢子不时发出的声响,也没见其他人,顾友长不由得开口问道。
胡绢子本来就一肚子气,见当家的提起来,心中的火苗更是直往上窜。
“还不是蕊儿那个小贱蹄子,中午见她躲懒,我便打了她几下。”
“可是她倒好,居然还敢跟我生气,说她几句就跑了出去。”
胡绢子说着,手上的锅铲又是狠狠的一摔。
“哎呀,我说老婆子,你可轻一点儿,这铁锅可不是个便宜物件。”顾友长看着火星直冒的铁锅,只觉得心惊肉跳的。
胡绢子听见当家的并没有问起蕊儿的去向,只关心着家里的铁锅,心情莫名的被安抚了。
她的面上缓和了一些,总算也意识到铁锅的价钱来。
“知道了!我手上有分寸呢。”胡绢子嘟了下嘴,手上的动作到底还是放轻了许多。
“她跑出去了,就这么算了?如今到了饭点儿,也该回来做饭才是啊!”顾友长说着,面露不悦的皱了下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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