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不由得止住脚步,眼巴巴地抱着自己的小包袱,看着二贵哥和江婆子消失在转角处。
想到刚才江婆子对二贵哥的态度,她的心不由得一点点往下沉。
如今她的卖身契还压在卧春楼里没有拿出来,二贵哥立下的字据则在梅娘管事的手中。
一切都好像还悬在半空,不曾落到实处一般。
她五心不定地站在原地,心里七上八下地一时间没了个主意。
真不知道她将未来全部压在二贵管事的身上,到底是对还是错。
二贵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跟在江婆子的身后,绕过了一道又一道回廊,终于见到了他之前苦苦寻找的大小姐。
“大小姐小的总算是找到您了!”
看着坐在花厅里喝着茶的大小姐,二贵“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要不是他之前没能找到大小姐,又哪里会经历卧春楼的那一系列事情?
虽说,他并不后悔因此跟巧儿有了纠缠,可这件事情他越想,心里越不对味儿。
他说着便止不住心底的委屈,眼中泛点泪花。
“二贵?你可算是来了,先起来说话吧。”
“你见到瑞书了吗?我让永寿带着他在花园里玩儿呢。”
顾千兰放下茶盏,看着二贵眼含泪光的模样,不由得暗暗挑了挑眉。
“今天正好你过来了,我有些事情要办,待会儿徐府的管事们到了,你就帮我把人归拢起来吧。”
二贵的心里还想着在之前在卧春楼时,被梅娘和平掌柜逼着,立下字据时的憋屈。
如今一见到大小姐,就好像是看到了主心骨,浑身上下都有了底气一般。
“哎!回大小姐,小的刚刚从侧门过来的,没有见到小少爷。”
他缓缓地站起身,抹了把眼泪,站到顾千兰的身侧。
“大小姐,见到您就好了。您是不知道!家里出事了”
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把定氏和小小姐在家里的所做所为,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
在听说小瑞诗推倒了素娘,害她可能伤了腰后,顾千兰狠狠的皱紧了眉头。
之前她一直没有给瑞诗用灵泉水,就是担心孩子的年纪太小,有些事情怕是不好把控。
如今看来,果然她还是太早把灵泉水喂给瑞诗了。
“大小姐,小的离开的时候,顾川和吴大夫还没有到,也不知道素娘的伤势如何了。”
“您快点些回去吧!定氏那个女人,怕是不安好心。”
“小小姐年纪还太小,正是黏着亲娘的时候,小的担心”
二贵想到小小姐对待定氏的态度,不由得暗自忧心。
“你娘她难道就没有什么表示?”
按理说,发生了这种事情,琴嬷嬷应该可以拿出她留下的书信,叫来村里有威望的人,主持大局才是。
怎么会让一个外人加上个孩子,把家里闹腾得鸡飞狗跳呢?
“我娘她倒是拿出信来了,我”
想到这件事,二贵的声音像低了下来。
他没能把余村长带回家去,就直接拿着他写好的放妻书,风风火火地跑来了长北镇。
家中的一切,以及后续如何发展的,他并不知情。
他眼神有些躲闪,不禁低垂下头,不敢看大小姐那双带着几分审视的眼睛。
“我去找了余村长,跟他说了家中的事情,然后”
“他有急事托我到镇上来找官差,小的便没有回去,直接来了镇子上。”
二贵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最后彻底听不到了。
“余村长有急事?”
“难道不是你自己有急事找柴书吏要办吗?”
顾千兰凉凉地看了二贵一眼,从袖袋中掏出之前安东交给她的那份,属于二贵的放妻书。
“这东西想必是你的吧!”
她轻轻地将放妻书放在桌上,眸光沉沉地看向一脸小心翼翼的二贵。
熟悉的纸张一映入眼帘,二贵便两腿一软,“扑通”一下再次跪在了顾千兰的面前。
“大小姐小的小的这也是顺便。”
他有些结结巴巴地辩解着,只觉得这样的解释在大小姐面前,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余村长那边托你办的事情,我也听安东师父提起了。”
“不就是老余家大房的那三个宝跑了吗?”
她淡淡地说着,冷肃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三个手里没几个银子,又没有路引的半大孩子,能跑去哪里?”
在她看来,那几个孩子手中最多拿着家里的户籍。
所能去到最远的地方,无非就是县城罢了。
只不过她不禁有几分好奇,余家大房夫妻二人这么些年来,到底存下多少私房银子?
居然能让大宝他们几人,拿着家中的存银直接跑路。
这是不准备还余村长垫付的银子了?
想着老余家人的德行,顾千兰不由得在心里嗤之以鼻。
有那样为了银子,毫无底线的长辈,养出像大宝这样忘恩负义的孩子,实在不令人感到意外。
就是可惜了余村长垫出来的那笔银子,对于他来说,那或许不是个小数目。
“是大小姐您都知道啦!”
“小的小的,实在是不能忍受,再跟余冬玉是夫妻,这才”
二贵的头几乎快要埋到了地里,如果他知道自己的放妻书,会落到大小姐的手中。
他之前说什么,也要留在徐府,等拿到东西再说啊!
顾千兰轻声地叹了一口气。
她虽说对余冬玉心生怜悯,也不觉得宅子里多养她一个,有任何压力。
就冲着余老汉最后临终前说的那番话,她的家里多这么一双筷子,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重点是她需要有一个合理也合适的身份,长久的留下来。
“罢了!事已至此,你便把放妻书收好吧。”
“我也知道,感情的事勉强不得,等回去以后,你跟她好好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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