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那封信被偷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响起,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都写满了诧异和惶恐。

    谁都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竟会发生在一向宁静祥和的顾家。

    “真的!我发誓!大小姐留下的信真的被偷了,要不然婆婆也不至于会气急攻心。”

    余冬玉举起手大声保证道,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话一般。

    她急切地跑到之前婆婆存放书信的地方,打开盒子亮给在场的众人看。

    空空如也的盒子顿时展现在众人面前,大贵和二贵更是深信不疑。

    信放在那个盒子里的事情,他们兄弟二人都是知道的。

    若不是余冬玉得到娘亲的信任,看见她曾打开过盒子,断然不会如此确定。

    二贵“嚯”的一下站起来,像是总算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

    他就纳闷了!

    娘亲明明已经接受了希月嫂嫂,同意让她做自己的长媳。

    又怎么会对第二个媳妇如此的抵触?

    她能接受一个卧春楼里出来的媳妇,没理由接受不了巧儿才是啊!

    更何况,在此之前,她分明对巧儿是十分满意的。

    现在看来,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原故。

    “你敢肯定?信是定氏那个婆娘偷的?”

    二贵睚眦欲裂,冲到余冬玉的面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双目猩红地大声质问道。

    “我”余冬玉还是头一回,见到自家相公露出这样可怕骇人的一面,顿时心头一紧。

    “我虽说没有亲眼所见,可是”

    “你想啊!整个宅子里,还有谁会在意那封信?又有谁会把它偷走?”

    她的脑子变得前所未有的灵活起来,结结巴巴地分析着。

    “除了定氏那个婆娘,生怕婆婆把信拿出来,断了她们母女的好事。”

    “再没有其他人,会受到这封信的影响了吧!”

    她冷静果断地说出心底的猜测,一番解释更是说进了众人的心坎里。

    “大哥!你就说怎么办吧!我都听你的。”

    二贵的眼底带着血丝,双手紧握成拳,一副要冲去主屋那边,找到定氏算账的架势。

    “别急!你先别冲动。”

    “吴大夫您老人家跟我们说说,我娘她到底是为什么?”

    “怎么就突然之间,出了这样的意外呢?”

    大贵的心底还有几分不确定。

    追问着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吴大夫。

    吴大夫重重地叹了口气,看向余冬玉和屋里的众人。

    “你娘这一次病情来得又凶又急,依老夫看,乃是犯了心疾之症。”

    “应该是这段时间太过劳累,心情多次的大起大落所致。”

    他犹豫了一瞬,看向大贵兄弟俩。

    “倒不能完全说,她是因为信被偷了的事,才会如此。”

    “或许还有其他多件事情加在一起,这才”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十分清楚,他们兄弟俩恐怕一时间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你娘已经去了,眼下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该想着赶紧给她把后事操办起来才是。”

    “另外你们家大小姐现在何处啊?”

    吴大夫想到几次前来顾家,都没能见到顾娘子,不由得心生疑惑。

    “再怎么说,你们娘亲也算是顾家的总管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顾娘子那边应该要知会一声。”

    “也好让她有所安排和打算才好啊!”

    平静无波的顾家,因为定氏的加入,像是在宁静的湖面上投下一粒石块,泛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水花。

    “大小姐如今在长北镇,想必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赶回来。”

    二贵微微皱着眉,想到大小姐新得的那些产业,要把那些全部理顺,再顺利交接到手中,恐怕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事情。

    只是娘亲突然不在了,这么大的事情,总要让大小姐知道,让她明白定氏和小小姐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不如你们差遣个人往长北镇送个信,告知顾娘子一声。”

    “至于她怎么决定,打算如何安排,总要让她这个做主子的自己拿主意才是啊。”

    吴大夫目光温和地看着眼前显然有些六神无主的兄弟俩,缓缓地开口建议。

    “这个是自然,只是如今我们兄弟二人连一点章程都没有,家中更是还贴着喜字,还请吴大夫能留下来帮我们。”

    大贵满脸愁苦的说着,便领着二贵一起朝吴大夫跪了下来。

    他们兄弟俩长这么大,一直都是遵循着娘亲的意思行事,从来没有独立办过这么大的事情。

    眼下突然之间,要独当一面操办娘亲的后事,一切事情都毫无头绪,两人只觉得内心惶惶,恨不能要抓瞎,根本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哎哟!起来!快起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呀?”

    “都是乡里乡亲的,跪我做什么呢!我留下帮你们就是了。”

    吴大夫赶忙上前几步,两手分别将兄弟二人扶起来。

    “只是你们虽说是顾家的下人,可你娘的丧事却不好在顾宅里大办起来。”

    他说着微微顿了顿,神色带着丝凝重。

    “依我看,还是将丧事挪回你们家旧宅子里办更为妥当,你们的意思呢?”

    自古以来,就没有下人能在主家大办白事的道理。

    如今大贵和二贵也算是略有家资,且都已经成家立业,到了能够当家做主的年纪。

    即便顾娘子是个不计较这些的,也不能因此坏了规矩。

    “说起来,顾家村西头那个旧宅子,倒是也可以用来置办丧事。”

    吴大夫轻轻地抚着他的小胡子,若有所思地继续建议。

    “就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做得了这个主。”

    大贵几乎没有犹豫,当即便直接做出决定。

    “就听吴大夫的建议,咱们回村东头的旧宅子给娘亲置办丧事。”

    “一来方便村子里的人过来吊唁,二来吴大夫过来帮忙也更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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