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听,两边都上升到攻击家教家风,这是撕破脸?

    她不阴不阳地说:“亲家婶子,把今天的事情说清楚就好了吧?”

    “好”,谢二夫人从谏如流道,“老夫人说的是。”

    “世子夫人,这里也没别的人,你照实说吧。今天那么多人因你受伤,总要有个说法。”

    老夫人不客气地说,“侯府建府虽然不久,但也是陛下亲封的平阳侯,不是撒泼耍刁的市井之地。”

    谢湘湘已经没有退路,今天的事情虽然没有闹到百姓皆知,但在场的都清楚,已经无可掩盖。

    “婢子夏花,看到长姐乘马车去了月湖花园,殷槿安、李云幕也随后去了,且进去后大门紧闭不再出来,男女大防,长姐这样做确实让人怀疑。”

    谢湘湘把观察到的,以及张清和夏花与成玉之间的对话都说了。

    她扭头问夏花:“可是事实?”

    夏花扑通跪下,指天发誓道:“奴婢不敢撒谎,确实是这样。谢二夫人什么时候去的园子,奴婢没有看见。”

    谢二夫人压抑着气愤,冷冷地说:“首先,是谁给你们的胆子跟踪主子?再者,你们就凭着他们一起进了园子,便怀疑阁老夫人不轨?”

    “成玉在现场就证明捉奸成功?真是笑话。

    成玉为何那么大胆地诈你的镯子?那是人家有恃无恐,问心无愧!且诈了你的镯子,是随时可拿捏你污蔑阁老夫人的证据!可笑你们几个蠢货,还想着继续抓奸。”

    “殷二看阁老夫人的面子没当场打死你们,不然他会放过你们主仆?呵,殷二他怕过谁?!”

    夏花和谢湘湘都说不出话来。

    现在一切都证明人家并没有私会,而是大大方方地会面谈事。

    眼下虽然男女大防,但是也没有规矩说男女不准谈事。

    谢二夫人继续说:“侯爷夫人就凭着这个贱婢的一句话就带那么多人去抓奸?”

    屠氏恨不得钻到地里去,却不得不强打精神说:“世子夫人说,三夫人做姑娘时便与殷二、李二有来往,三夫人的嫁妆有他们添置的三十多抬。不得不引起怀疑,毕竟她们是亲姐妹。”

    谢二夫人恨得想一刀劈了谢湘湘,没见过这么污蔑自己家姐妹的。

    “世子夫人,你心脏,眼睛就脏,看什么都是脏的。阁老夫人与殷二少、李二少是发小,人家添箱多寡,那都是人情往来。”

    谢二夫人想大骂谢湘湘,但到底是自己府里出来的姑娘,若作践了她,揭她老底,只怕她在婆家日子难熬。

    谁知道谢湘湘一点也不领情,反而撕破脸,说:“他们既然是发小,有什么话不能在府里说?偏偏要去那么隐蔽的园子说?殷二和李二若大大方方来府里谈,也没这么多误会了,害得府里人被殷二打伤,这个责任谁负?”

    谢二夫人怒极,正要斥骂,谢昭昭阻止了她。

    谢昭昭说给谢湘湘,也是说给老夫人和屠氏听:“按理说,我做什么,没有必要给你解释。”

    “但是你既然死不悔改,我便告诉你一次。”

    “殷二少和李二少虽然没有在官府任职,但是他们在禁军和殿前司都有一些关系,安排二弟进殿前司没有问题,所以为了二弟我会去求他们帮忙。即便是发小,求人帮忙也要找个像样的环境谈事。”

    “月湖花园是陛下的,我选在那里谈事,便是因为问心无愧。”

    “那里明面没人,实际上到处都有人,今天你们已经见识到了。皇家圣地,谁敢造次?”

    她没说那个花园是陛下赏赐顾少羽的,只说那是皇家的花园,谁人敢在那里行龌龊之事,只怕是全家都不想活了。

    “上次拿巫蛊娃娃陷害我,此次又往我身上泼污水,谢湘湘,你是毒还是蠢?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教训你?”

    “你和我谈规矩?你先问问自己,妇德、妇言、妇容、妇功,你可做好了?”

    “谢湘湘,你嫁给世子,管教你的自然有你的婆母和你的夫君,娘家不便惩戒你,长姐不好处罚你,但是,一品诰命可以教训你。”

    谢湘湘瞪大眼睛看着她,谢昭昭说这些话什么意思?

    谢昭昭居高临下地瞥她一眼,对门口的女兵喝道:“来人,世子夫人言行无状,以下犯上,掌嘴三十,让她长长记性。”

    门口等待的女兵响亮地一声“是”,冲进来,二话不说,两个按住她,一个打嘴。

    谢湘湘怒极,冲着谢昭昭骂道:“你竟然敢打我?我是你亲妹妹,你是我母亲养大的,你怎么这么狠?”

    “打!”谢昭昭淡淡地下令。

    几个女兵都极为泼辣,谢昭昭告诉她们以后会派她们上战场杀敌,做女将军。

    她们日日训练,那一双手,布满老茧,铁板子一样。

    掌嘴谢湘湘,也不拿竹板,直接上手。

    “啪啪啪”地抽了三十个嘴巴子,一巴掌比一巴掌打得狠。

    打到十个巴掌,谢湘湘就昏了过去。

    这些女兵是真狠,昏过去也打,把人扶住,打满三十个嘴巴子。

    打昏了,又打醒过来,醒过来,又昏过去。

    打完,又提了一桶水,直接从头淋到脚。

    谢湘湘醒过来,全身湿透,脸上热辣辣一片。

    她一醒来,就想撒泼。

    但是谢昭昭已经说了,她现在以一品命妇身份教训她,谁也拦不住,若要撒泼那就继续教训,打死为止。

    夏花魂飞魄散,跪地磕头,拼命求饶。

    谢昭昭看着夏花,问老夫人:“这样吃里扒外,蛊惑主子的下人,府里不必留了吧?”

    老夫人今天这个场子是找不回来了,不严厉处罚,老三回来只怕后果还要严重。

    “立即拉出去,发卖。”老夫人毫不留情地道,“世子夫人禁足芳华苑,侯爷夫人派人教她规矩,学不好便不准离开院子半步。”

    “下人挨打活该,伤药费从指使他们的主子那里出,公中不承担。死了的,直接拉出去丢乱葬岗。”

    屠氏心都在滴血。

    这些人听谁的?还不是屠氏的!

    费用从私库出,她要剜肉;不抢救,死了就再没有忠心的下人,以后谁还会给她办事?

    谢湘湘被打脸,实际上是打她屠氏的脸。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谢湘湘如今应该归屠氏和顾承彦管教,她言行无状,就是屠氏没有规矩。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啪啪”的拍门声,顾月白大声喊:“祖母,祖母,有人狗连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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