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气急败坏地说:“可她说是你叫她来抱五少爷的。”
她是真着急了,来的时候,二少爷再三叮嘱叫她们都小心,以防人算计,这什么嘛,才半天就这么大一口锅扣头上?
她们家小姐可是郡主,她们也敢算计。
玲珑有武功,伸手把桃夭和朵儿都拎到院子外:“你俩在郡主的院子里吵什么吵?”
朵儿着急地说:“你们拉扯我做什么?五少爷呢?”
两边一对质,谢府根本没有乌嬷嬷这么个人儿,换言之,有人混进府里,光明正大地把五少爷偷走了。
桃夭急得要哭了,她是王府里长大的,后宅阴私事也不少见,但是上来就赌上一个小少爷的,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玲珑说:“桃夭,郡主和郡马今天新婚夜,我们暂时不要打扰他们了,我方才瞧见大小姐还在府里和老夫人说话,我们立即去寻她。”
桃夭立马抓住朵儿的手:“走,我们去寻大小姐。”
三个丫头急急忙忙去寻谢昭昭,还好,顾阁老和谢昭昭在府里吃酒,还没回去。
听到桃夭几人的话,谢昭昭立即把管家老秦叫来:“快去把大小所有门的守卫都叫来,两刻钟前,有没有谁看见五少爷出府?”
老秦把各个门的守卫们都叫来,竟然没有人看见五少爷出府。
谢昭昭吩咐老秦:“马上在院子里悄悄寻找,院子外面也好好寻找。”
桃夭急得脸亮黄,她也跟着到处找,朵儿急得掉眼泪,对桃夭很不客气:“真是丧门星,第一天来府里就把五少爷给丢了。”
桃夭有苦说不出,她哪里想到会这么算计的。
老秦带人在府里找了好久,到底没有找到。
谢昭昭带着老秦和三个丫头去了梧桐苑,把下人支开,她叫三个丫鬟和老秦留下,单独给老夫人报告。
老夫人气怒,一拍桌子:“大胆,孩子竟然在眼皮子底下被偷走?”
但是,周棠棠今天和谢瑜才大婚,总不好,把桃夭打死。
老夫人叫人把曲姨娘和许氏等人都叫来,说了小五被掳走的事。
曲姨娘五雷轰顶,呆了一会儿,疯狂地尖叫道:“老夫人,五少爷是婢妾的命啊,老夫人,您一定要帮婢妾找到。”
谢老夫人被她叫得头嗡嗡响,一拍桌子,喝道:“吵什么吵?五儿丢了,谁不着急?找!”
许氏扯着朵儿的头发,怒道:“你怎么能把孩子交给别人?”
这边朵儿挨打,那边早有人把消息报到新房,一室的旖旎都消散。
周棠棠冷笑道:“谢瑜,这是你家继母给我的大礼吧?这才第一天,手笔真够大的。”
谢瑜轻轻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里捏了一下,轻轻地说:“别急,有我。”
他叫周棠棠在新房里不要出去,自己去了梧桐苑,之后又去前院,发动所有下人寻找。
找了大半夜,也没找到,曲姨娘几乎傻掉了,抱着小五的衣服,大哭:“五儿,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她是谢安奉的妾室,许氏是她的主母,所以她先跑许氏这里来闹,不为别的,昨儿许氏看见小五,抱着喜欢得不行,她以为许氏年纪大了,喜欢小孩,便把小五交给她,没想到才半天不到,没了。
许氏院子里没别人,她双手揉头,好似很难受。
“小五没了,你难受,我也一夜未眠,可别人又不当回事。昨儿大少爷照样圆房,大小姐回了青朴苑,一夜好眠,就连老爷也毫不在意,与同僚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二房三房更不必说,都是大小姐的狗。谁当回事呢?”
那声音又难受又惆怅。
曲姨娘思子心切,一下子就被挑唆起来,目眦尽裂地说:“婢妾不敢怨谁,但是婢妾的儿子不能就这么没了,他是府里的五少爷,是主子,是婢妾的天。找不到他,婢妾也不活了。”
“老爷是平章政事,大小姐的夫婿是阁老,他们真打算找,还能找不到吗?挖地三尺也能找出来。可谁会重视?”
许氏泄气地说,“曲姨娘,别闹了,实在找不到,也只能作罢。”
“我不,我要找到小五。”
谢府连着找了五天,也没找到小五,谢安奉看着憔悴的曲姨娘,无奈地说:“府里到处都找了,找不到,你也别急,孩子才刚丢了,拐子肯定惧怕风声,藏得紧。府里会一直寻找。”
“老爷,孩子是在大少夫人手里丢的,老爷给小五一个公道吧?”
“你想要什么?”
“老爷,至少那两个丫鬟要给我小五赔命!”
“曲氏,郡主才进府,她也不是有意的,那样的情况,一定是府里谁在栽赃她……”
“老爷要包庇大少爷?”
“放肆!小五是我的孩子,丢了我也心疼,凡事要有章法,丢孩子,这明显是栽赃,你看不出来吗?”谢安奉说,“你不要多想,我会继续叫人寻找小五。”
曲姨娘哭闹了几天,许氏每天找她说说话儿,解解闷。
六月底,谢安奉喝了曲姨娘熬煮的一碗桂花莲子羹,忽然七窍流血,一头栽倒在地,昏迷不醒。
曲姨娘迅速从他的腰间把两把钥匙摘下来。
一道黑影出现在谢安奉的书房中,蜡烛在书房到处照,寻找“许芷嫣”的画像。
可是,书房里似乎和谢湘湘说的不一样,整个书房逐渐扭曲。
正在这时,一股风不知道从何处吹来,一下子把摇曳的蜡烛吹熄,皎洁的月光透过支摘窗,墙上一面影子忽忽悠悠飘下来。
那“人”面色白得吓人,脚不沾地,轻轻地笑着,说:“阿蓉~”
许氏的鸡皮疙瘩一下子起来了,她本能地往后一缩,努力地就着月光去看那人,当看见那张记忆中的脸,本来心狠手辣,以为谁算计自己的许氏,不可遏制地胆汁极致上涌。
“啊”的一声尖叫:“不要,不要过来啊,你是鬼,你不是人……”
“阿蓉,我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待我?我头好疼啊,好疼啊,好疼啊……”
整个书房无限循环着“好疼啊”,一如许芷嫣当年孕期头疼得撞墙。
四面突然冒起冷气,许氏又怕又冷,全身筛糠一般。
不可遏制地尖叫想逃,可是,总也找不到门。
“大姐,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知错了……害死你的不是我,是皇后,都是她给我的药,你找她报仇吧?”
“你给我和许嬷嬷都服了药,为什么我死了?我的昭昭那么小,你好狠毒!”
“大姐,她是给你试药,我没给她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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