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儿极其活泼,没有眼下京城贵女们的规矩。

    她掀开车帘,毫不避讳地往外看着。

    承恩公看她性子单纯,一点规矩也不懂,不知道她的深浅,端着架子问道:“你父母何在?”

    “都去世了。”女娃儿贪婪地看着街上走来走去的人,迅速回答。

    “那你家里还有何人?”

    “阿兄。”

    “他在何处任职?”

    “不知道,我已经十年没见过他了。”女娃终于扭过头来,带着渴望,问道,“你真能帮我找到兄长吗?”

    “你们家就只有你和十年未曾谋面的兄长了?”

    “嗯,只有我们俩了。”

    “你兄长年岁几何?有没有特别的相貌特征?”

    “他今年十五岁了,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大概会和父亲母亲相貌相似吧。”

    承恩公顿时一个大放心,十五岁,要么是个小厮,要么是个乞丐。

    无父无母,很好,孤女!

    心里这么想着,就面上带了荒淫之色,从腰间摘了一枚极品玉佩,递给女娃儿说:“初次见面,没什么礼物给你,这枚玉佩赏你了。”

    女娃儿这才把头扭过来,接了玉佩,看那成色很好,她疑惑地说:“你为什么要送我玉佩?这很值钱吧?”

    “何止值钱,给你就拿着,本公爷有的是钱,喜欢你,就赏你了。”

    女娃儿把玉佩放在斜挂包里,欢喜地说:“谢谢公爷。”

    又转头看街上的行人。

    承恩公说:“你看什么呢?若喜欢街上的东西,想要什么,叫人给你买。”

    “我在看人,希望能看到我阿兄。”

    女娃儿看到街边有个糖球铺子,马上就要往马车下跳。

    承恩公一把拉住她,差点闪了自己的腰,说道:“你这姑娘,马儿还跑着,你这一跳还不摔残了?真是莽撞。”

    “我想吃糖球。”女娃儿嘴馋地说,“那糖球看着晶莹剔透,肯定好吃。”

    承恩公叫车夫停了车,下去买几串糖球来。

    车夫不多会儿拿来两串,女娃儿欢喜地接过来,小嘴儿一张,欢欢喜喜地吃了一颗,眉眼都眯起来。

    “真好吃。”

    莹润的糖球,红红的美人唇。

    承恩公拿了车上的水壶,倒在布巾子上,帮助她擦脸。

    脸上的灰尘擦掉,更显幼女的娇嫩和美好。

    借着擦脸,承恩公擦到她的唇角,忍不住食指曲了,蘸了一下她唇角的糖汁,放在自己的嘴里。

    眯着眼睛,那糖汁带着石蜜的香甜,又带着小女娃的体香,令承恩公心猿意马。

    女娃儿看着他的样子,呆住了。

    停止了吃糖球,眨巴一下大眼睛,问道:“你在调戏我?”

    承恩公没想到她会直接问出来,不过,男人的脸皮一向厚极,他色色地笑了一下,试探地说:“若是调戏你,如何?”

    女娃儿依旧无辜地看着他,说道:“你经常这样调戏别人吗?”

    “不需要本公爷调戏别人,她们自会扑到我怀里。”

    承恩公面对这么个无权无势的小女娃,也不掩饰,无耻地说,“因为她们都愿意承欢我身下。”

    “你这么老,她们图什么?”

    “权势,钱财。”

    承恩公绝对有底气这么说,大乾的皇室姓周,但是大乾的角角落落都有魏氏的势力。

    他就是土皇帝,比惠帝还要有底气的土皇帝。

    女娃儿看他的脸,提醒道:“你已经耄耋之年了吧?你还能行?我家狗十五岁就不能交配了。”

    女娃儿话出来,承恩公是真破防了。

    他还不如她家的老狗?

    脸一沉,威压上涨,喝道:“放肆!”

    车夫叫朱投,扭头问了一下:“公爷,需要小的帮忙吗?”

    承恩公还没说什么,女娃儿早不高兴了,把手里的糖球往承恩公身上一摔。

    “呸,老混蛋!枉我还以为你是好人。帮我找阿兄?你是想把我弄家里囚禁吧?老得都快睁不开眼睛了,还发情?”

    说完,不管不顾地钻出马车,从车辕上跳下去。

    承恩公赶紧换脸,喊道:“哎,你去哪里?”

    女娃也不管他,边跑边说:“去哪里,关你何事?”

    那女娃脚步极快,在人群里三挤两挤就没影了。

    承恩公可惜地跺脚,到嘴的鸭子又飞了,可惜这么个看上眼的小东西!

    “主子,还回府吗?”

    “回什么回?进宫,去寻钦天监。”承恩公忽然腹痛难忍,正月大冷天,疼得一会儿满头大汗,“去,去医馆……”

    朱投赶紧把他送到魏氏的药铺,坐堂的正是承恩公府下最有名的庆郎中。

    庆郎中给承恩公检查时,他已经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脸上肌肉极致扭曲,身体里似乎有千万只虫子啃噬。

    因为疼痛,承恩公身子曲成一只虾子。

    郎中吓坏了,可诊断不出来是什么病。

    只得在记忆里搜索这种症状对应的病。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公爷,您怕是吃了冷东西,得了肠胃痉挛之症。”

    朱投说:“快开药,熬药。公爷都快疼死了,你快点弄止痛药。”

    郎中无法,把止痛的金方药丸,先给他服下一粒。

    过了半个时辰,承恩公的腹痛渐渐缓和下来,他的内衣已经湿透了。

    朱投带他回府,沐浴更衣后,歇息一会儿,忽然腹泻,又折腾半天。

    承恩公叫朱投驾车,护卫随行,入宫去见钦天监的人。

    钦天监的五官保章正石介朴,主管天象观测,占卜吉凶,被承恩公府买通。

    他被承恩公和礼部侍郎请来,承恩公告诉他怀疑棺材里已经不是太后的尸骨,想开棺验尸。

    石介朴吓一跳,说:“公爷,棺材可轻易开不得,您老有几成把握?”

    “没有十分,也有九分。”承恩公说,“当时下棺材钉的时候,魏家人都没在眼前,被支在门口。”

    “那你们可有看见治丧殿有藏匿尸骨的地方?”

    “那倒没有,但是杠夫说棺材的重量有变化,还有内侍说夜间听到有打开棺材的声音。”

    石介朴是不建议开棺的,假如打开棺材,里面还是太后本人,那么承恩公和陛下算是公开撕破脸了。

    两边都杀不了对方,但是都能把他给灭了。

    承恩公脸一沉:“怎么,你不愿意帮忙?”

    石介朴闭了闭眼,说:“那下官就按照公爷的意思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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