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本侯爷挡住,他想射死本侯。”殷槿安看着对方拈弓搭箭,他也不紧张,淡淡地对皇城司的人说,“你们给本侯爷继续扔雷。”

    不是要用彭排队推进吗?

    爷有瓦罐雷,全炸咯!

    这是一场惨烈的战斗,东钦的弓箭手都能百步穿杨,但皇城司的人万里挑一,武功都很高,要么用剑拨走了,要么用盾牌挡住了。

    殷槿安毫发无损,东钦死亡惨重。

    这是一次单方面的碾压。

    “大家想办法把那个天雷,拍回去。”东钦的十几名年轻将领,又怒又惊。

    他们的一身好武艺,在这里,丝毫发挥不出来。

    好兵器,就等于命。

    朝廷的兵器,把他们按在地上搓磨,以往的所有自信,在一声声“轰隆”中,消失殆尽,剩下的都是对死亡的恐惧和胆寒。

    东钦看着殷槿安,那混不吝的人,那原先与他什么好说好商量的人,如今一点也不好商量。

    他好整以暇,冷漠地看着东钦,杀人,一点也不心慈手软。

    东钦发现了瓦罐雷的弱点——怕火!

    他立即跑到自己的大军辎重车旁,把伙夫的衣衫剥下来,把菜油倒在衣衫上。

    “快,把衣衫缠在箭头上,浇上油,点燃,往那些马车上射。”他大声喊,“天雷怕火!”

    如果他们点燃了那一车车的“天雷”,对方来不及扔出,那么,炸死的就是对方。

    殷槿安一直在观察他们,当他看见东钦把火箭搭在弓上,立即喊:“挡住那些火箭!”

    盾牌手立即全力护住装瓦罐雷的车子。

    正在那时,“咻~”“咻~”“咻~”三声破空之声,卫子婴大喊一声:“逍遥侯,本将助你!”

    那羽箭带着万钧之力射向东钦。

    东钦躲闪不及,一箭射穿他的肩胛骨。

    殷槿安对皇城司的人说:“把雷全部点燃丢出去。”

    对方动了火箭的脑筋,他哪能一直防着?万一一着不慎,雷炸了,他们死的冤死了。

    几马车的瓦罐雷,每一个皇城司的人手拿一个,按照殷槿安的吩咐,全部点燃,朝着叛军丢过去。

    这边炸得急,兵马司的将士也攻打更英勇。

    雷,火箭,弓箭……

    厮杀,血流成河!

    周少羽虽然对外声称重伤,但是探子来报,对方领头的大将竟然是东钦,他唇紧抿,周围气温低了几个度。

    东钦,他查过。

    当查到东钦替谢昭昭办事,他便停手了。

    他选择完全尊重、相信谢昭昭。

    但是这个完全得谢昭昭信任、昭昭把后背给他的人,选择了背叛谢昭昭!!

    周少羽的恼恨比殷槿安更甚。

    此刻无比庆幸,他没有把谢昭昭接出来。

    无比庆幸,叮嘱南星、北尘“夫人坐月子必须满四十二天,万不可把任何不好的消息告诉夫人”。

    如果昭昭在,看见这一切,该是多么难过!

    愤怒的男人阴沉了脸,不顾众人阻拦,换了盔甲,要出宫,亲自手刃那个叛徒。

    惠帝焦急地说:“景辰,为君之道,在于知人和安民。既用逍遥侯,便要用人不疑。君在堂,民心安,遇事君王亲自上阵,那要臣子作甚?”

    周少羽默不作声,现在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那个贼子敢背叛昭昭,便要接受他的怒火。

    “有逍遥侯的兵器,还有兵马司的十万大军,放心,皇城破不了。”惠帝并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对卫子婴说,“你去助逍遥侯一臂之力。”

    卫子婴出了勤政殿,拍马到殷槿安的队伍后面,拈弓搭箭,便是三箭连发,射中东钦。

    东钦被瓦罐雷压着打,兵马司又从后强攻,死伤惨重,天已完全黑下来,无奈,丢盔弃甲,带兵从两边突围。

    能逃一个是一个!

    殷槿安看他突围逃跑,骂道:“小人,哪里走?你难道不想给她一个交代吗?”

    东钦飞逃,殷槿安手里抱着一个瓦罐雷紧追不舍。

    东钦见甩不掉他,勒马停住。

    扭过脸来,看着殷槿安说:“殷槿安,你忠君,我孝父母,我父母的仇我必报。为不再伤及无辜,我与你单挑定输赢,如何?”

    “他们并非无辜!”殷槿安马鞭指着那些慌乱的将士,说,“他们跟着你造反,便是反贼。”

    皇城司的人对殷槿安说:“侯爷,你当心他使诈。”

    殷槿安自然会注意,他老爹就是被魏安源那个小人坑死的,他才不会与东钦谈判。

    眼前这人早不再是兄弟。

    东钦擦一把脸上的血,把头盔也摘了,对殷槿安说:“我与你打一架,如果你赢了,我便投降,任由你处置。我若赢了,你不要阻拦我,可否?”

    殷槿安道:“爷能炸死你,为何多此一举与你赌?你算个什么东西!”

    “殷槿安,京城有我的兄弟、眼线无数,如果你不放我走,他们便会把谢昭昭的秘密都散播出去。”

    殷槿安大怒。

    向来能动手绝不动口的逍遥侯,二话不说,点着火折子,就丢过去一个瓦罐雷:“我炸死你这彻头彻尾的小人!”

    东钦在他将雷丢过来的时候,立即施展轻功跃开。

    瓦罐雷把他的坐骑炸飞上天,他后背被瓦罐雷碎片伤了。

    扑倒在地,半天没动。

    殷槿安看不真切,等了一会儿看他依旧不动,说:“去看看,无论死活,带走。”

    皇城司的人下马,只是还未到他跟前,半天一动不动的血人,忽然一掌拍地,冲向殷槿安。

    殷槿安追来前,手里只拿着一个瓦罐雷,此时东钦冲来,两人都是赤手空拳,拳脚互殴。

    两人从马上打到马下,殷槿安没想到东钦双手都带着指虎。

    殷槿安骂道:“你这小人,真是时刻都在算计!”

    尽管是赤手空拳,殷槿安一向硬骨头,怕他?

    一拳一拳,俩人缠斗在一起,每一拳都在挣命。

    东钦戴着指虎,拼命攻击他的颈部,最脆弱的位置。

    殷槿安躲开他的攻击,拳脚专打东钦受伤的位置。

    很快,黑暗中,两人都成了血人,也不知道,谁沾了谁的血。

    东钦的武功高,就算受伤,也与殷槿安过几百招。

    殷槿安没有武功,但是他以命相搏。

    打到最后,殷槿安越战越勇。

    东钦声音里带着恳求:“殷兄,求你,放我一条生路,行不行?”

    “爷生平最恨小人!”

    叫他离开?去散布活观音的计划?把活观音置入死地?

    不是说势力强大,会散布谢昭昭的秘密吗?那就去死吧!

    但是打着打着,他眼前发黑,喉咙发紧,“噗”一口黑血吐出。

    “你这个小……”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殷兄,指虎上有王蛇剧毒,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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