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仙子,你没事吧?”
断了一臂的李老汉,往伤处抹了一点止痛药,急忙来到杨含韵身边。
少女躺在地下,浑身乌黑,嘴里和胸膛满是黑血,双目闭上,遍体僵硬,若不是还有些儿气息,真要被人给怀疑已经死了。
腐尸散确实厉害极了,中者难救,毒发身亡不过是一时三刻罢了。
刚才,她能够强撑着最后一口真气,召唤出来灵光锤砸死邪老三,这便已经是极限了。
现在整个人已然昏迷,只能够无助地等待死神来临了。
李老汉见之,知道杨含韵命在旦夕,不由地心急如焚。
但是,他又没有能力来救她。
毕竟,佢只是一个区区的修真庸手而已。
若是彼真有本事,就不会干一些低下工作、就不会劝不了儿子啦!
一想到那个痴爱入魔的儿子,更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突然,脑海灵光一闪。
其想起来了,曾经有一个坐他画舫、跟邪老三关系很近的人说过,有一次,邪老三因为一次过错,不小心自己中了腐尸毒,吓得魂飞魄散的他赶紧从乾坤袋中取出来解药服下,这才捡回来了一条命。
腐尸散有解药。
便在邪老三的乾坤袋里。
念及于此,心中狂喜,不管邪老三的乾坤袋中如今还有没有解药,李老汉急忙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滴血认主了邪老三的乾坤袋,快速地一番寻找。
“哇!”
蓦地,李老汉不由地大喜欢呼。
旋即急忙从那乾坤袋中取出来一个青花瓷瓶,只见那瓶外赫然贴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着‘腐尸毒解药’五个黑字。
他立即拿药去到杨含韵身边,运功将里面的药粉全部都灌入到她口中。
随着解药入腹,药力发作,少女身上的黑色渐渐地褪去,呼吸也变得平稳了。
“这果然乃是解药、真的有效,姑娘有救了,呼!”
看之,李老汉不由地长舒了一口气。
很快,杨含韵的腐尸毒就解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
她迷迷糊糊地站起。
“哈哈,仙子,你醒了,醒了就好,这就代表而身上的毒已解。呵呵,这腐尸毒虽毒,但若是能够中之不死,那自身便会携带着很强的抗毒性,其它之毒,只要毒性没有超过腐蚀毒,便奈何不了仙子,真是恭喜您了。这位美丽的仙子,刚才的事情经过是这个样子的……”
李老汉兴冲冲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毒初解、神智尚有些儿迷糊的杨含韵说了一遍。
听之,神智陡轻,少女登时什么都想起来了。
她看着老人家为救自己而断的右臂,不由地眼圈一红,内疚泛起,起身跪下,哽咽道:“老丈、老丈,您为了救我,使得自己断了一臂,真是让含韵内疚不已、感动不已、感激不已,请受含韵三拜。”
老翁急忙将她扶起,不住地道:“仙子、仙子,您无需如此,先前你可是送给小人一颗珍贵至极的天心丹,这就完全抵消了我的断臂之救,快无需如此、快无需如此,折煞小人了、折煞小人了。”
少女抹了一把眼泪,泣道:“不、不,岂能够如此算?即使没有我的那颗天心丹相助,老丈你的那点儿伤势用不了多久也能够复原,而救我断了右臂,只怕一生都无法复肢,二者相差极大,怎么能够功过相抵呢?何况,刚才若不是老丈乃从邪老三那个畜生的乾坤袋中找到解药给我解了腐蚀毒、含韵现在已经死了,老丈对予恩重如山,此恩此德,绝对不能够轻易抵消,若是今后老丈有什么忙需要含韵帮、我一定在所不辞,要不……”
公目光一闪,急忙道:“仙子真的愿意帮老朽?”
女欢喜道:“不知道老丈有什么事情欲让我帮忙?只要予能够做得到、一定会做的。毕竟,吾这条性命乃是老丈所救,即使您欲让偶以命相还,也不是不能够考虑的。”
“仙子言重了。老朽说了━━”
“予乃是极光府山河村之人,吾有一子,小名小李。”
“犬子也有道基,亦能够修真,他的资质可比老朽要强,如今已经是修真中手了,乃是老朽的骄傲。”
“可是不幸,三十年前,犬子、犬子,啊!”
“山河村后面有一座终年不化的雪山,颇为怪异,小犬平素喜欢在那里修炼,闲暇之余就爱欣赏那的梅花……”
“那雪山灵气不错,其上的积雪即使是天上烈日最盛之时也不见丝毫融化,必定蕴含着秘密,可是谁也找不出来,老汉心中存忧,曾经提醒犬儿不要在去那山中修炼了、以免将来有什么祸端惹上身,可是那小子根本就不听,老汉也只能够徒呼奈何了。”
“没想到,后来果然出事了……”
“仙子道是何事?”
“那雪山梅林的最大一棵梅树,终年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竟然慢慢地诞生出来了灵智,成为了精怪,化身为一个美女……”
“唉!我儿生性喜爱梅花,雪山修炼,闲时最爱在那边梅花林中转悠,对于那最大的梅树自然更是情有独钟了,将其给当为友,经常坐在树旁与之说话、对饮、吟诗诵读……梅花开了灵智,对于犬儿的意思自然明了,只是苦于无法表达,待她成精化人之后,便缠上我儿倾述心肠;犬儿开始惊讶,但很快就爱屋及乌,既爱那梅树、自然也爱上了那梅树所化的美女,唉!其实在我儿心中,也十分盼望那梅树能够变人,如今梦想成真,二朲之间便相爱了。”
“吖!”
杨含韵听之,不由地惊诧。
因为,人类与非人类相恋,这种情况极少发生。
李老汉苦笑道:“仙子觉得惊讶,当时听兴奋地犬儿跟我初谈此事,老朽当时的惊讶可远远超过仙子你呢!人类和精怪相恋,老朽觉得十分不妥,便让犬儿赶紧跟那梅精分手,可是以往颇为孝顺的犬儿那次由于陷入情网已深,无论老朽怎么说、怎么劝,他都是不听……老朽又气又急,一时间恶从胆边生,竟然想要去杀了那只梅精,好绝了傻儿的念头、让他做回正常人。”
听到这里,杨含韵不由地微微皱眉,看着他,低声道:“老丈,既然令郎爱那梅精已经如此之深,您却简单粗暴地欲杀梅精,即使得手,令郎肯定会十分痛苦,说不定会终生恨您呢!”
“唉!老朽当时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人梅相恋,着实不妥,恐有大祸,为了救犬儿脱离迷海、苦海,当时的老朽已经顾不了这许多啦!”
“那、那不知道您老人家有没有杀死那只梅精?”
“没有。梅精化人,历经数千载,甫一成功,道行之高,已经是个修真高手了。便以老朽这点儿微末道行,如何能够杀得了她?伤得伤不了呢!”
听闻李老汉没能够杀死那只梅精,杨含韵心中不由地一阵高兴,然后悦道:“老丈没能力奈何那只梅精,她想必也不会伤你的。”
“!仙子是怎么知道的?”
“从老丈口诉,外加一些蛛丝马迹,我可以断定,那只梅精是真的喜欢令郎;既然如此,她当然不会伤老丈你了。”
“仙子聪慧,确实如此。唉!那次事件之后,老朽自知已经无法阻止犬儿和那只梅精相恋了,既然如此,也只能够听之任之了。不过,在我心中,人梅相恋,终非好事,必有祸端,因此终日耽忧。没想到,后来不幸果然来了,祸事降临……”
“不知道是什么祸事?可是令郎……”
“此事跟犬儿无关,祸自梅精。有一天,二朲在梅林相会,梅精突然对犬儿说,她以梅成精、又以精化人,完全就是逆天而行,很快就要迎来自己的劫数……犬儿惊问是什么劫数?欲和梅精一起渡过……梅精说,这是她自己的劫数,外朲难以相助,犬儿道行太差,万万不可插手其中,否则必定会被雷劫给劈死~~”
“哦!原来那只梅精的劫数乃是雷劫啊!”
“仙子所言正确。犬儿知道那雷劫威力惊人,知道自己确实无法相助梅精,因此只能够含泪抱着她,哭让伊一定要平安渡劫。梅精说,若是她能够渡过此雷劫,今生便不会再有此劫了,能够和犬儿快快乐乐地度过一生……可惜、可惜,那雷劫实在是太厉害,梅精最终还是没能够渡劫成功,嗐!”
听到这里,杨含韵心头也不禁一阵难过,低低地道:“那只梅精死了吗?”
李老汉叹气道:“渡劫失败,自然是死了。不过,她临死之前,眼见悲痛欲绝的痴儿欲自杀相随,只得撒谎骗之:她乃是梅花所化,月精是孕育其之根本,伊死了之后,魂魄会上达月宫,做嫦娥仙子的侍从;若是有朝一日,嫦娥仙子愿意放她回归人间,二朲便能够再度相见,这‘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之时,她就会漂漂亮亮的降临凡尘跟他相见,叫他不可做傻事,一定要等她归来……”
杨含韵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道:“这根本就是那只梅精为了不要令郎自杀相随所编造出来的谎言。”
李老汉亦是哽咽道:“谁说不是呢?那只梅精确实不错,对我儿确实乃是真好,昔年予想要暗杀她确实过分了。唉!梅精遗言,既是救了我儿、也是害了他,那傻小子听了梅精的话,信以为真,也不在寻死了,一直坐在梅林的大石中,晚晚痴痴地看着夜月,希望那只梅精有朝一日能够从月亮下来,二朲再续前缘、结为夫妇。一开始,老汉眼见小儿不寻死了,心中还十分高兴,可是眼见他一直坐在那梅石上等梅精不可能的死而复生、又不禁心中着急,苦苦相劝,那傻小子总是不听,他的道行比之老汉要高,我也强迫他不得……唉!仙子,你知道吗?那傻小子呆坐在梅石中等梅精现身已经整整三年了。”
说到这里,悲从心来,蹲地大哭。
杨含韵也是大吃一惊:“什么?他坐石等爱侣已经三年了,这、这,其的身子吃得消吗?”
坐石等待三年,绝大多数的修真高手也做不到,杨含韵亦如此。
毕竟,这可不是清修,而是因爱自残,自然难以做到,没想到区区一个修真中手却是做到了,这、这、那小李、那小李……
一时间,她心中也不由地涌现出来了一阵钦佩。
小李对梅精果然是真爱。
非但是真爱、而且还爱入骨髓,已经渐渐地入了魔。
不然,他堂堂一个修真者,绝不会如此的。
杨含韵眼睛红红,轻轻扶起李老汉,小声地道:“老丈,没想到世间竟然会有如此深厚感人的异情,人类和梅精……哎!真是令人感动。令郎现在的情况一定很糟吧?!如此三年,即使我也有些儿吃不消,更何况是一个修真中手呢!”
“吸吸,我儿思念入魔、情迷心窍,不断自残,三年来,灵食都没吃过多少,如今消瘦憔悴得不像话,只剩下半条命都不到了……”
“老丈,既然如此,那您为什么不强行将令郎给带回家呢?以令郎如此的情况,不可能抗拒得了……”
“呜!老汉岂会不想?只是,犬儿曾经双眼红通通地警告过我,予若是敢将他给带走,彼便会立即自尽。”
少女哀然,长叹道:“好一个痴情种子。”
“呜呜,仙子,老朽情愿犬儿是一个无情之人、也不愿他是一个什么痴情种子,儿便是因为情之一道这才会搞得如今命都快没有了,我苦命的孩儿啊!呜呜呜呜……”
“老丈、老丈,您别哭、您别哭,看您的样子,八成是想要求我帮助令郎,可是否?”
“嗯!其实我早间就有此意,但是我跟仙子你不过只是萍水相逢,彼此并无交情,仙子无论是身份、还是实力都要高我太多太多,老汉先前实在是没脸、没胆向你求助,现在……”
“恩公,你想要我如何帮助令郎?但请明说就是。”
“竟然仙子如此的快人快语,那老朽就直言不讳了━━予想让仙子假扮梅精,助犬儿从情窍中走出来。”
闻言,杨含韵不禁一讶。
李老汉连忙道:“仙子,您有所不知,那个梅精跟您长得可有三、四分像呢!只是这么一些小像,她便是一个花容月貌的大美女了,可知仙子容貌的绝美,当真是从天上降临人间的仙子。”
他最后的话,自然是恭维赞美杨含韵的了。
杨含韵却是微微皱眉,道:“老丈,我跟那梅精还不到一半像,容貌差距很大,纵然令郎如今已经情迷心窍、应该也会有点儿眼花,可是想要完全瞒过他估计不可能;除非使用幻术,可是我不懂这个啊!”
美女爱貌。
像她这等的绝世美女自然对自己的容颜极为爱惜和自豪,根本懒得去学那易容幻术。
李老汉却是微微一笑,道:“仙子、仙子,你无需改变容貌去见我儿,这样子去见就行了。呵呵,那个梅精远不如仙子你美丽,让乃扮丑去骗人真是罪过了。那梅精临死之前,为防止我儿做傻事,可是说过,其死后,魂魄会上达月宫,做嫦娥仙子的侍从;嫦娥仙子若是愿意放她回归人间,那她就会漂漂亮亮地来见我儿……咱们完全可以从‘漂漂亮亮’这四个字下手嘛!梅精本来就长的跟仙子若有些儿相像,再大为增美,便跟仙子差不多了,我儿如今思念梅精入骨,形销骨立,精神恍惚,头昏眼花,经常在无意识地念叨‘梅儿你成仙了,怎么还不来见我’等,因此若是仙子侬肯假扮梅精去见我儿,他一定认不出来的。”
少女有些儿惊讶地看着他,道:“老丈,没想到廼竟然能够想出来这等方法。”
老翁一把给她跪下,泪流满面地道:“仙子、仙子,老汉也知道这有些儿委屈您了,何况使用这招也不一定能够让我儿从情迷心窍、情迷入魔的心态中走出来,亶老汉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娘临死之前一再嘱咐我要照顾好犬儿,老朽实在是不能够眼睁睁地看着犬儿死去,恳请仙子您大慈大悲、就帮助老朽这一次吧!”
绝世美女急忙将他给扶起,道:“您乃是我的救命恩人,无您,予早已死去,因此您万万不可对偶行此大礼,否则就是折煞我了。好好好,我答应帮忙就是。”
闻言,李老汉不禁大喜,起身拭泪道:“多谢仙子、多谢仙子。”
“咭!无需。难得令郎如此至情至性、可谓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好男人,予也好想见一见他,便……哦!对了,我不知道那梅精的细节事情,还请恩公相告,以免见到令郎之时不懂、穿帮了可不好。”
“嗯、嗯!我家在极光府,转个水路便到了,一路上,老朽便详细地将所知的那个梅精与我儿相处之事情细节通通都告诉仙子你。呵呵,仙子,汝有所不知,自从得知我儿和梅精相恋之后,老朽心神不宁,经常偷偷地前去暗窥二朲相见的情形,自信自己对那梅精的事情知道得八九不离十,仙子听俺话行事,肯定不会穿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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