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臣不下车,可是车窗开到了最下面,能把裴大影帝冷着的俊脸完全展露在温良眼前。
那车速不像是开,更像是爬的,温良只快走几步就能追上。
可也足够他累的气喘吁吁。
青年最后两手扒着车门,恨不得半个身子都探进去,动作有点危险。
裴书臣立刻开口,却是吩咐司机停车。
温良如愿把身子探了进去。
“我又惹哥哥生气了吗?我真笨,哥哥能原谅我吗?”
【今日茶言茶语:5\/5】
坐在车里看剧本的男人终于转过头,看着温良:
“今天还没说够数量?”
温良一愣,裴书臣居然连他每天要说够绿茶语录的事都发现了。
这人细心的可怕。
他抿出两个小酒窝:“这不是特意留一句给你说嘛”
裴书臣好像笑了,又好像没笑,温良揉了揉眼睛,就听男人让他上车。
“这都到小区楼下了,哥哥要不要下来散散步?我们慢慢走回家,我想跟你多待一会儿”
好好说话时,青年语调是自然上挑的,话的内容也是,无知无觉中撒娇。
裴书臣放下剧本下了车。
“去干什么了?”男人带下车一把伞,撑开举在温良头顶。
此时日头已经濒近西下,只是空气中残留烈日的余温,天边残阳烧的火红,又闷又热,连水泥板路都冒着袅袅水汽般,让人不想多停留在外面一会儿。
温良也是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裴书臣空调车坐的好好的,可被他一搅和,只能跟他一起下来在蒸拿房里晒着。
裴书臣对他粉丝可真包容。
不对,是对私生粉真包容。
“这不是要拍戏了嘛,也是要见人的,就去买了几套衣服”温良身上穿的就是一套新买的裙子,青绿色的吊带裙,莫名清爽亮眼,连带着温良身上都像是有一阵风吹过的青草味。
裴书臣的目光自上而下的扫视
青年额头上已经布了层汗珠,一侧的脸颊映照进橘色残阳里,微微发红,不知道在门口等了他多久。
裴书臣把伞往温良那边偏了偏:“你拍戏要穿裙子?”
温良扯谎就要圆谎。
扯了一个要用无数个来圆。
他擦了擦额头:“啊这个裙子是直播时候穿的,快走快走,外面很热,你要被晒化了怎么办”
裴书臣觉得好笑。
他的小尾巴在楼下等了他这么久不说热,他才不过下车一会,青年就开始急哄哄的担忧。
热气不仅蒸腾身体,裴书臣觉得心脏也灼烫起来。
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即将拍戏的事。
“顾老师拍戏是体验派,所以他挟持你很可能会真的下重手,我给你备着点擦伤药,如果他掐你脖子用了力你就跟他直接说,不行,你跟我说,我跟他交涉”
“不用担心拍出来的效果不够好,我让导演尽量切我这边的镜头”
“不行,还是要拍你的,这是你的第一场戏”
裴书臣喋喋不休的絮叨起来,温良连话都插不进去。
他侧歪着头看着男人,找准时机突然问:“哥哥你喜欢做演员吗?”
裴书臣停了下来,点点头:“喜欢,就像你喜欢女装直播一样”
温良刚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确实好像已经习惯了。
小裙子就是美,不管是男是女,都有追求美的权利,所以无关性别,想穿什么穿什么,一个人并不会因为穿了什么而改变。
“那哥哥有想过自己的终点会在哪里吗?就比如退出娱乐圈这种的”
裴书臣觉得他的小粉丝问的奇怪。
不过他也理解,私生粉确实会好奇偶像的一切,恨不得住进他脑子里,弄明白他每一个脑细胞在想什么。
“我不会退出娱乐圈,放心”
男人语气笃定。
温良从中听出了裴书臣的热爱。
他垂下头,踢着脚边零星掉下树枝的树叶。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裴书臣有个好结局。
他是过往世界里的过客,不管他的任务成功与否,他总是会离开这里,开启一个新的旅程。
可是这些世界里结局悲惨的主角受不一样。
这个世界的裴书臣不一样。
这是他的一生。
他原本受人敬仰、万众瞩目,身上没有一丝尘埃,本来悬挂在天空熠熠生辉的天之骄子。
不应该最后落得一个被凌辱后,和渣攻同归于尽的下场。
他本该浑身是光,只因一瞬孽缘,便黯淡了。
成为了宇宙里的一粒尘埃。
温良不想让裴书臣变成尘埃。
青年沉默下来,裴书臣也噤了声。
他在遮阳伞撑出来的阴影下看着和他比肩而立的青年。
夏漠的条件无疑是好的。
他敢确定,哪怕只是一个镜头,夏漠也能因为有些许热度。
出了名的小尾巴还会每天每天尾随他吗?
恐怕不会。
裴书臣觉得夏漠的喜欢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般不勤勉。
他盯着沉思的青年,手悄悄附在青年的腰侧。
下一秒,他果然听到了青年的心声。
「不行不行,如果我直接让他远离晏深,他肯定会问我为什么」
「我总不能说因为晏深上一世不择手段得到了他」
「嗨呀,我的裴大影帝,真想把他锁在家里,让他哪都不能去,这样他就不会有机会遇到渣攻,不会和渣攻同归于尽了」
「要不我还是直接告诉他?」
「那他会以为我是精神病吧」
「算了算了,我守着他,总不会让他落到渣攻手里」
「实在不行!我把自己赔给晏深」
裴书臣捏着伞骨的手一抖,他停下脚步,目光缓慢的对上青年投过来的视线。
青年似疑惑不解的歪头问他:“哥哥你怎么了?”
裴书臣短短几秒钟,唇色发白,微微颤抖,似陷入了经久的沉寂里,只余一双惊悸的眸子凝视着对面的青年。
裴书臣没想到会听到如此一番,堪比惊天秘密。
他的上一世?
所以夏漠是重生的?
男人十指握紧,指关节捏的咔咔作响,胸膛中翻涌着强烈的怒意,还夹杂着一丝难以遏制的惊慌。
两者几乎是同时涌动而来。
温良不知道裴书臣是怎么了,他只察觉男人脸色苍白,立马扶住男人的胳膊,从他手中接过了伞:
“是不是中暑了?怪我怪我,我干嘛非拉你下来啊!快快快,我们赶快回楼上,要不你还是把你这身衬衫脱了吧!这扣都快系都头顶了,能不中暑吗!”
裴书臣按住青年解他扣子的手,直视他问:
“你认识晏深吗?”
温良:!!!
「他怎么知道晏深的!」
「难道是我不在的时候被钻的空子!?」
「靠!这个渣攻!跟人沾边的事他是一点不做啊!」
听着温良的心声,裴书臣便确认了。
刚刚他没听错。
裴书臣信夏漠是重生的,毕竟他连别人的心声都能听到。
所以上一世,自己是被一个叫“晏深”的弄死了?
男人突然冷笑了声。
真是窝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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