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舟立刻看向传来水声的浴室。
他在浴室外的沙发上坐下,正好堵着门,温良一出来就能看见。
栾舟的身份在外是三十出头,可实际上才二十多岁,因为有点混血的基因在,骨相要比沈斯南还优越一些,一头黑色短发,丝丝缕缕垂在额前略遮住了眉眼,衬的皮肤雪白。
自和温良重逢,他一直利用自己优越的外貌,对着少年笑,让他看起来不像晚秋的风,更像夏日的樱花。
效果也很显着,这看脸的小家伙听了他几句话就被他拐来了。
但栾舟此时此刻没有维持微笑的心情,他沉默冷下脸来,骨子里透出锋利的危险。
这才是靳氏集团少董事的真面目。
栾舟敲敲桌面,示意跟在身旁的女仆去准备食物:“要好消化的,他饿了一上午了,不要海鲜”
“好的”
栾舟告诉自己冷静,温良哪怕是想自杀,前提也是要等任务进度刷满了才会走,现在剧情值还差10呢
【006:差的10是沈斯南,温良还没和沈斯南成功分手】
【栾舟:什么?】
【006:886说的,不会有错】
怪不得温良刚刚说要去见沈斯南。
【栾舟:小温良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他之前都是毫无顾忌的坑我、求我,他这回为什么不直接说?】
【006:根据我对人类情感的分析,原因在靳原,他还在生气】
栾舟:
【006:不同以往,这次你是真玩脱了,呵呵】
栾舟:
老婆生气到底怎么哄啊!!!
如006所言,温良一边洗澡一边问886他还剩多少积分。
【886:两万三千多】
【温良:我想好了,一会我就走,如果一会栾舟不让我走,那就兑换[逃出生天]】
886也惊了【你说你自己明天要去找沈斯南的话是真的啊】
真的。
温良觉得自己先前的想法都错了,栾舟说如果沈斯南知道他就是温然,很有可能疯的囚禁他,不许他走,沈斯南对他的某种执念或许哪怕经过了十五年依旧在。
那他还上赶着去找沈斯南干什么。
只要让沈斯南怀疑,哪怕一点点怀疑就足够了。
沈斯南会自己找上来。
【886:可以,不需要栾舟帮忙我咋还感觉有点怪怪的呢】
温良没说话。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背靠着浴室门的栾舟搓了搓脸,又敲了敲门:
“良良,宝宝?你想见沈斯南是不是,我明天就想办法让他过来”
里面的水声停下了,但没有回应。
“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来!”
门“咔”的一声开了,裹着浴巾的少年头发湿淋淋的,鼻头微红,仰着头看他:“不用的,等我从你这里离开的消息传出去,沈斯南哪怕只是为了查证,也会来找我”
栾舟扭头看了眼浴室里,温良换下来的内衣仍在那,他心里骂自己变态,就看温良从浴室门口走出来,很端正的站在毛绒绒的地毯上:“我脱下来的衣服呢?”
栾舟给他拿衣服,心里唉声叹气,他原本准备的衣服贼可爱,帽子都带耳朵的,可温良生气了他只能换了一套。
“唔,你给我用的积分,我我争取以后做任务还给你,先欠着,我要回去了”
温良说话乖乖的,可说的内容却让栾舟想死。
浴室的热气混着沐浴露的香味淡淡的飘出来,栾舟双眼阖在一起,手背绷起青筋,他拽住温良的袖子一角:
“准备了你爱吃的糖醋小排,”栾舟隐忍着不发出哽咽,“吃了再走好不好”
“好”
-
华泙第一医院一楼餐厅里。
“他忌日那天我看到他了”
贺医生眼睛瞪大的从餐盘里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季医生,嘴里的午饭差点咳出去。
季决明看着手机里的消息,没管对面的贺医生的震惊,继续说道:
“他吃了我带给他的巧克力,我发现他时,他就躲在自己的墓碑后面,慌张的抬头看着我”
贺医生也不吃了,这症状怎么听着和沈家那位听着这么像啊。
“贺医生,你是心理学专家,所以我才想咨询你一下”
贺医生放下筷子连连点头,季医生是心外科的中流砥柱,这怎么也患了妄想症。
他立刻从专业的角度安慰他:“我知道你想咨询什么,你这种情况其实我见过几例了”
“不是我”
贺医生被打断:“啊?”
“他分明被我吓到了,我想问问你们心理医生有什么办法安抚一下他”
贺医生:
安抚谁啊?安抚鬼啊?
那谁来安抚他啊?
一个两个都说的跟真事似的。
“要拼单体验一下我的心理治疗吗季医生?我不是说你需要啊,我只是觉得拼单体验一下十分优惠,你要不要找朋友拼一下?”
“靳原!?”
季决明看着手机突然低声说出靳原的名字。
靳氏这位年轻的当家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贺医生摇摇头,“靳总不行,靳总他已经是我这的客户了,你和他拼不了单,诶诶?季医生你干嘛去?”
季决明扔下一头雾水的贺医生转身就走。
带走温良的车牌号查出来了,就是靳原,而给他查消息的人说温良刚从靳原的别墅离开。
-
温良知道自己从栾舟那离开的消息传播的应该很快,但他没想到这么快。
自己回到出租屋看见停在楼下的那辆黑色阿斯顿马丁时,他都觉得恍惚。
沈斯南可太给力了点。
这家伙前不久见面时还把他身份证甩他脚底下,现在却站在昏暗的楼道里,站在贴满小广告的墙前面,垂头红着眼看向回来的温良。
沈斯南脚边有不少烟头,手指间还夹着根没燃尽的,温良感觉自己再踏出去一步就走进云云雾雾的仙境了。
沈斯南声音很轻:“靳原为什么找你,季决明为什么找你”
哦,原来还没彻底相信,是来求证的。
温良抬脚走上去,停在沈斯南身边掏出门钥匙开门:“他们俩脑子有病”
楼道响起一声很散漫悦耳的笑声,沈斯南扔了烟头用皮鞋捻灭伸手撑开温良要关上的门,“我脑子也有病,我觉得你像我早死的白月光,可是太像了也不行,不能有人这么像他”
沈斯南拦住门的手在昏暗的光线下都能看出微凸的青筋,另一只手拉住了温良的手腕死死收紧。
温良吃痛,他没想到沈斯南居然也说了这句台词。
“看来病是真好了,没饿死力气还这么大,那怎么的,你要划花我的脸啊,你小心我报警抓你!”
温良吼完人转瞬看见了从男人眼眶里砸落下来的泪,在楼道昏黄声控灯下像一串断了线的珠子。
“温良、温然、温良、温然”沈斯南一遍一遍的喊他的名字,他本就白,如今一哭惨烈又凄然,像午夜勾人的鬼魅。
温良气的咬着牙不停拍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背,“你弄疼我啦!松开”
男人松了手,眸光像痴情人的吻,寸寸地在他脸上游移,“脾气真大,生气也漂亮”
当年他原封不动的话又送给了如今的温良。
“然然,你怎么知道你男人没死过呢,”他往前迈出一步走进屋里,“我为你殉情十九次了,可我每一次都死不成,是不是你不让我死”
温良听着沈斯南魔怔的话,突然楼下传来车子引擎声,门口被堵着,温良转身去阳台看。
季决明也来了。
送他回来一直没走的栾舟也从车上下来。
他的前男友们,这下真凑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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