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刚沐浴完,雪白的肌肤透出淡淡的红,雪腮嫩得能掐出水来。
一身湖绿色的衣裙衬出只有少女才有的青葱明艳,指如柔荑,指甲透出健康的光泽,泛着微微的粉。
她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瓷白的杯壁沾染上口脂,留下淡淡的唇印。
萧恹摩擦扳指的手微微用力,像是克制着什么。
“那个少年,林小姐不打算解释?”
林昭月听到箫恹的话,放下茶杯,那双干净澄澈的杏眸直视着他:
“太子殿下想听什么?”
她语气认真,但态度却是敷衍的,萧恹毫不怀疑,只要他高兴她就可以胡编乱造,全然不似以前在他身边时的赤诚热烈。
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男人好看的剑眉微皱了皱。
见他的表情严肃隐忍,林昭月怕自己再说下去两人又吵架,今天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她不想饶了这份兴致:
“虽我是未来的太子妃,但找个家奴是不需要向太子殿下汇报的吧!”
“找家奴找到藏香阁?孤竟不知林小姐有这般能耐。”
来黑市的谁人不知藏香阁做的是什么买卖?
男人说着,玉白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桌面。
听出男人话里的质问不快,林昭月只觉莫名其妙:
“怎么?莫不是太子殿下吃醋了?”
“林昭月,你是孤未来的太子妃!”
萧恹虽手段狠辣果断,但性子很是沉稳,很少动怒,这么连名带姓的叫她,显然他已经在暴走的边缘。
大概是存在报复心理,林昭月看到他不爽时只觉畅快,正当她还想刺他一句时,敲门声响起。
她扫了一眼萧恹,只见男人喝了一杯茶后,已经平复好自己的情绪。
她无趣的撇了撇嘴,戴好帷帽后喊了声进。
掌柜推门而入,脸上一副捡到宝的表情:
“小姐,这都安排好了,您验验货。”
说着,让出一个位置,让身后的少年露出来。
昨儿这批货到时,交接的人跟他一直说了这人是绝色,他瞥了两眼,确实是比以往的品质要高,只是没想到洗干净打扮之后会这般惊为天人。
少年乖乖巧巧的走进来,眸中还带着几丝小心翼翼,有些不自在的捏了捏衣袖。
他换了一身白袍,柔顺的长发披在肩上,长眉若柳,绝色的脸庞美得雌雄难辨,鲜红的唇瓣微微上翘,极浅的瞳色让那双眼睛漂亮干净极了,跟萧恹深不可测的黑眸成了一个明显的对比。
林昭月眼里闪过一抹惊艳,虽然上一世便知道他长得好看,然而再次见到他还是忍不住感叹这副皮囊真的生得极好。
他身上的气质很独特,是从小在锦绣堆里才能养出来的矜贵。
这样的人,要么就是天生的人中龙凤,要么便是非富即贵。
前世她的一颗心都放在萧恹的身上,从未想过去查他的身世,直至他为了救她死在她面前……
“客官可满意?”
林昭月点了点头。
“那客官便给他赐名吧!”
赐名?
上辈子并没有这事,他到林府时便叫小白了。
听管家说小白是他在街上看到的,当时奄奄一息的躺在雪地上,瞧着可怜便捡来了,看林府愿不愿意收养。
她觉得林府不过就是多一口饭吃的事情,便让人留了下来。
一个不明不白的人在她身边二哥不放心,便让人去调查,才知道楚白的过往。
他一路上一直都是被卖逃跑然后再被抓住,再被卖的路上。
林昭月没想到当初不过一个小小的善念,便值得他在她遇刺时挺身而出。
林昭月看向少年,道:
“你可曾有名字?或者说有喜欢的名字?”
少年摇了摇头,带着低哑而期待的少年音:
“求主人赐名。”
听到少年喊主人两个字时,萧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来。
林昭月:……
“日后你跟在我身边,便跟着十七唤我一声小姐吧!”
“请小姐赐名。”
“那便唤你楚白如何?”
这名字前世记得听春荷提到过,说在他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里看到的。
那个护身符是布料缝制的,不值钱,一直被他戴在脖子上,许是刚刚洗澡时被掌柜的看到觉得脏便让他摘下来了。
楚白听到这两个字时,隐隐觉得熟悉亲切,但又想不起是怎么回事,便只能欢喜的点了点头。
定好名字后,林昭月将掌柜的喊去外面询问价钱。
毕竟楚白在她这里不是货物,在他面前讨论价格不太好。
“一千两。”
掌柜的话刚落,房间里的楚白便冲了出来:
“掌柜的,你坑人,那些人最贵的也不过才一百两。”
掌柜的看着他,哼道:
“他们怎么能跟你比呢?”
“那也不能贵那么多,你分明就是看到我家小姐有钱想敲她一把。”
看着情绪激动的楚白,林昭月宽慰的拍了拍他的肩,道:
“我自有打算,你先进去等我。”
林昭月出声,楚白这才不情不愿的进了屋里。
“十七。”
这下十七倒是懂了林昭月的意思,刚要拔剑,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便摆在掌柜面前。
银票被一双玉白的手捏着,银票的主人没什么表情。
“谢谢客官。”
掌柜说着,刚要伸手接,林昭月率先一步接过银票,塞到萧恹怀里:
“公子还是自己留着慢慢花吧!心疾之症难以治愈,又需要昂贵的药吊着,以后公子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可别到时候没钱治病,公子心尖尖的人可就要一名呼呼咯!”
萧恹日后被贬,确实生活艰难。
林昭月虽然说的是事实,但这话说得有些阴阳怪气。
不说上辈子,就说前几天他说的不要肖想不属于他的东西,如今又要给她付钱。
这种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的作为她是真的烦了!
说完,林昭月没去看萧恹的脸色,道;
“十七!”
随着林昭月话落,一把带着寒气的剑直抵掌柜喉咙:
“掌柜的,你刚刚说楚白多少来着?”
掌柜瞧着脖子上的利剑,身子一抖,颤巍巍道:
“二百两。”
“这还差不多。”
林昭月掏出二百两,交到掌柜手上。
前世陪着萧恹被贬后又被打入冷宫,林昭月知道钱来之不易。
何况家里的钱都是父兄辛辛苦苦挣的,她不能胡乱挥霍。
萧恹便在一旁看着,见林昭月一副精打细算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尤其是看到她掌心上练剑所致的新茧时,那种感觉愈发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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