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龙涎香夹着浅淡的玉兰香,恶心得让林昭月想吐。
她别过脸去,没有回答萧恹的问题。
萧恹搞不懂是她打的他,闹脾气的也是她!
强有力的手抓住少女纤白的双手,桎梏在她的头顶上,空着的手掐住少女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
“嗯?为什么生气?”
林昭月冷冷的直视着他,嘴唇紧抿,不发一言,拒绝沟通的姿态明显。
看她一副就算把她打死,她也不会说一句话的样子,萧恹心底蓦的蹿上一股火气。
萧恹自小到大不显山不露水惯了,向来不管遇到何事都能做到从容不迫、波澜不惊,唯独这两天面对林昭月时总会失控。
像是要把这辈子所有的气都要在这两天发泄完。
掐着她下巴的手越发收紧,漆黑的眸子在昏暗的烛光下越发幽暗深邃,眸中情绪翻滚,像是幽深的旋涡,吸引人不住沉沦,最终坠落。
烛火摇曳,他的脸一半在暗,一半在明。
明的那一面,俊美无俦,恍若神只。
暗的那一面又恍如修罗恶鬼,啃人骨肉。
两种极端的碰撞,让人头皮发麻,心底发颤。
林昭月嗓子发干,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察觉到林昭月的紧张,萧恹勾了勾唇角,松开她的下巴,带着凉意的手抚上她脆弱的颈骨。
冰凉的触感,像是一条蛇在她脖子上划过、缠绕。
林昭月柔嫩的皮肤起了一层浅浅的鸡皮疙瘩,身体僵硬。
萧恹倏的一笑,玉白的手抚上她娇嫩的红唇,指腹不断摩擦着:
“嗯?还不打算说话?”
林昭月睫毛微动,嘴唇抿得死紧。
萧恹的声音还在继续:
“这里很软,很甜,让人尝了一次便魂牵梦绕,既然林二小姐不想说话,那便不说了……”
说着,萧恹垂下头来,作势要亲她。
这个恶心的疯子!
在两人的距离只剩一指时,少女终于开了口:
“萧恹,你知不知道你很臭?”
萧恹瞬间全身僵住。
“你嘴巴也很臭!”
说着,林昭月作势要吐出来。
林昭月是被柳依依和他恶心得想吐,萧恹见她神情不似作假,几乎落荒而逃。
看着萧恹离开的背影,林昭月松了一口气,她以为这个疯子会不管不顾,没想到他倒还有几分自尊心。
萧恹饮食清谈,又常年以花瓣沐浴,除了衣服上有用龙涎香熏的味道,他本身自带一股很淡的花香。
前世行夫妻之事时,她很迷恋他身上的香味。
青竹看到萧恹从自家小姐房间出来,脚步急促,一脸疑惑,本来假装博小姐关心流出的眼泪半挂在睫毛上。
想起什么,抬脚赶紧走进院子里:
“小姐,小姐……”
听到青竹的声音,林昭月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半靠在床上。
“小姐,刚刚太子怎么从这里出去?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青竹一脸焦急的走进来。
林昭月知道她担心自己,摇了摇头,宽慰道:
“太子只是过来看看我,没什么事。”
说着,看着她道:
“打赢了还是输了?”
傍晚吃完饭后,青竹便出去跟沈言舟切磋去了,她当时也去看了。
虽然她看不懂多少门道,但是隐隐能看出青竹跟沈言舟切磋时,像是在隐藏实力,老时不时地看她几眼。
好似怕她发现似的!
虽然林昭月很想看两位高手之间对招是不是像话本那样地动山摇,但见她在那里青竹不安心,便先回来了。
听到林昭月的话,青竹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小珍珠一颗一颗的掉,哭戚戚的道:
“小姐,青竹输了!沈公子太厉害了,青竹打不过……嗝。”
说到最后还打了一个哭嗝。
林昭月心疼的伸手抱她,一边拍她的背一边安慰道:
“沈公子毕竟是太子的人,他的身手自然是厉害的,打不过不丢脸。”
“小姐……呜呜呜~”
青竹抱着自家小姐香软的身子,哭得很大声,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一直不停地流,将头埋在林昭月的胸前,把林昭月的衣服都哭湿了一大摊,然而在林昭月看不见的地方,那嘴角却是扬起的。
她家的小姐啊!最是容易心软!
那哭声听得好不伤心,再是坚硬的心都给哭软了。
林昭月手忙脚乱的安慰她,哄了许久,才将人哄好。
看着她红肿的眼睛,让人端来热水给她消肿。
青竹拿着热脸帕敷脸,见林昭月唤人送来新的被子,疑惑道:
“小姐,这被子不是刚换的吗?”
林昭月杏眸微闪,道:
“它脏了……”
……
第二天林昭月起了一个大早,趁着萧恹去上朝时,以死逼着那些守在别院门口的侍卫,带着青竹离开了别院,回国公府。
再待下去,保不齐萧恹又发疯。
林昭月一回来便躺在床上。
人很疲惫,但怎么也睡不着。
萧恹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如今的她,就算再给她十年的时间,她也打不过萧恹。
林昭月烦躁的拍着被子,用锦被将自己裹成蚕蛹,在床上滚来滚去。
到了饭点,青竹过来叫她,林昭月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
整个人又躁又颓废。
青竹因为输给了沈言舟,整个人也很颓废,见林昭月在房间睡觉,也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生闷气。
春荷看着这一个两个的,完全摸不着头脑。
门关上,确定春荷离开后,青竹换了一身衣服,从后窗爬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国公府……
……
今日天气很好,林晚见林昭月恹恹的样子,没有一丝活力,又不吃饭。
直接不客气的伸手将人从被子里揪出来,让丫鬟带来了饭,硬逼着她吃了两口后,又强迫她去外面晒太阳。
“好啦,阿姐,我没事!”
林晚狐疑的看着她,道:
“你跟阿姐说实话,你在皇宫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哪有,我可是国公府的二小姐,又有然然在,谁敢欺负我!”
“真的?”
“当然,好啦,阿姐,我就是在皇宫里玩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快去绣你的荷包吧!”
送走林晚后,林昭月轻叹了一声,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
春天的太阳总是暖乎乎的,不会过热,也不会太冷,照得人整个毛孔都舒展开。
“青竹,给我剥一个荔枝。”
等了半晌,没动静。
林昭月这才想起来,青竹和沈言舟比武输了,这会儿正在屋里闹脾气呢,谁也不见。
罢了,罢了!
林昭月拿开挡在脸上的账本,刚要亲自剥,一个晶莹剔透的果肉便送到她面前。
来人指骨如竹,指尖如笋,皮肤细腻,那手,比女子的还要纤细白皙。
“小姐,给。”
清朗的少年音在耳边响起,林昭月抬头,看着眼前的人,皱了皱眉头:
“你怎么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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