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扛起晕倒的林昭月,出了洞口,吹了一个响哨。
正在寻找林昭月的两个男人听到哨声,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喜色,看来老三是得手了。
“撤……”
……
国公府,林晚端着托盘进房,明明是平地,却不知怎的就摔了一跤。
手中的汤蛊碎了一地。
床上的裴延礼看到林晚摔倒,心一紧,没管身上的伤口,掀开被子便从床上下来。
在国公府休养了半个月,他如今已经可以勉强下床。
他走到林晚身边,将人扶起来,眼神担忧:
“有没有摔疼?伤到没有?”
瞧见男人眼中的担忧,林晚这才回过神,她摇了摇头,想起男人的身体需要静养,道:
“我无事,裴郎不必担忧。”
裴延礼拿过她的手细细检查,确保她没有受伤之后,才放下心来。
“晚晚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发生了何事?”
林晚看着男人温柔的样子,他就那样看着她,明明浑身缠满了纱布,可是林晚却觉得没有什么能够打败他。
像是突然找到了主心骨,林晚整个直接扑到他的怀里。
浓淡适宜的女儿香缠在他鼻尖,感受着怀里软软的身子,裴延礼浑身僵硬。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推开她,但是抬起的手却迟迟落不下去。
不忍心,不舍,他的内心纠结成一团乱麻。
“裴郎,我好害怕。”
少女倾诉着自己的不安,越发用力地抱紧他,像是要从他身上汲取力量。
垂眸看着胸前黑色的头颅,抬起的手缓缓放下来,顺着她的背,温柔道:
“不怕,有我在!晚晚在怕什么?”
林晚摇着头,娇美的脸上带着焦躁:
“我不知道,就是感觉要出什么事情了,心底不安。”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只是不知今天这股不安为何这般强烈。
“也不知道是不是猎场那边出什么事情了?”
早知道这样,今天她就应该跟着过去。
裴延礼宽厚的大掌轻拍她的背,哄道:
“既然晚晚担心,那我们便差人过去看看好不好?”
也不知道裴延礼有什么魔力,被他这么一安抚,林晚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
“好。”
她说着,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仰着小脸看他,眼睛很亮:
“裴郎,我发现你最近变了好多。”
男人听到她的话,手中的动作微顿,继而缓缓的勾了勾薄唇,状似无意的问道:
“那晚晚喜欢吗?”
林晚丝毫没有怀疑,点头:
“只要是裴郎,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知道,狂放不羁嚣张跋扈的裴小世子有一颗赤子之心。
男人嘴角的笑意深了一分,眼里的神情有些莫名。
温暖的指腹轻抚她柔嫩的脸颊。
他和璟儿是双生子,不管是模样还是喜好,都极为相同。
同时爱上一个人,也不稀奇。
璟儿和他本就相依为命,如果多一个人爱她,他应该能接受的吧?
林晚觉得男人的眼神有些奇怪,想起他身上还有伤,赶忙起身将他扶到床上。
果然,他后背的伤又裂开了。
“你的身体需要静养,不宜下床,下次不准乱动了。”
男人知道她在关心自己,浅浅的笑了一下,很是温柔道:
“好,我知道了。”
温柔起来的裴璟很不一样,不一样到她以为是两个人。
两个人?
她在胡思乱想什么?
林晚脸颊一烫,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我去叫山儿过来给你上药。”
说着,刚要转身走,便被男人抓住了衣袖。
林晚疑惑的看着他:
“怎么了?”
男人修长的指尖缠着她的衣袖,撒娇道:
“我想要晚晚给我上药。”
看着男人撒娇的样子,林晚越发懊恼。
只有裴璟才会跟她撒娇,他不是裴璟还能是谁?
林晚自是不知道,裴璟和裴延礼自娘胎时便在一起,虽然长大了性子不同,但是假扮对方,实在不是一件难事。
儿时念书,裴璟扮着他不知惹了多少事,反正受罚的不是他,便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直到有一次裴璟见他被父亲打了三十大板,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后才不敢胡乱。
林晚轻咳了一声,道:
“男女授受不亲。”
男人看着林晚脸红的样子,薄唇微翘。
她都敢将他带来她的闺房了,这会儿才考虑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是不是晚了一点?
“我们有婚约在身。”
林晚犹豫:
“可毕竟我们还未成亲。”
“早晚的事情,难不成晚晚还要嫁给他人?”
林晚赶紧摇头:
“当然不是。”
说着,她低下头来,小声道:
“我之前说过了,若是以后裴郎娶了我,便不能纳妾,也不可以有其他通房,若是成亲之前裴郎遇到喜欢的人,可以随时退亲,我怕日后……”
林晚还想说什么,男人已经用手指抵住她的唇:
“晚晚,你很好,我只想要你,其他的我都不要。”
他的眼神太过真诚,林晚的心脏瞬间有一种被击中的感觉。
男人继续撒着娇:
“晚晚,你帮我上药好不好?求你……”
林晚也不知道是自己心软还是被他蛊惑到了,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过后又有些后悔,但是既已经答应,便只能恼怒的道:
“只有这一次,没有下一次。”
“好。”
男人乖巧的点头,乖巧的躺在她的锦被里,趴好。
那上面还有属于她的女儿香,只是味道很淡。
林晚脸颊很热,她伸手,慢慢解着他的领子,缓缓扯下衣服,原本她只想露出一个肩头来。
然而在看到他肩头上大大小小的刀痕时,她心里所有的缱绻全都散了,她将那件纯白的单衣全部扯下,上面纵横交错的伤疤映入眼帘,林晚只余满满的心疼。
他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温热的液体滴在他背上,一滴,两滴……
裴延礼知道,是林晚在看到他背上的伤,心疼哭了。
他是故意的,想让她心疼他。
白皙的指尖在他背上轻轻的抚摸,那力道轻得就像羽毛在他身上拂过。
男人喉结滚动,耳边传来林晚带着哭腔的软糯声:
“你疼不疼啊?裴璟。”
裴延礼起身,看着她不停地掉着小珍珠,有些后悔。
刚刚他不该让她看到这些的,明明是想让她心疼他,可是此刻,看着她红红的眼儿,他的心也跟着疼。
男人有些手忙脚乱的伸手擦她脸上的泪水,温柔轻哄:
“晚晚乖,不疼,一点都不疼的。”
没想到他的话没能哄住人,反而惹得林晚哭得越发伤心:
“骗子,那么多伤口怎么可能不疼呢?”
“真的不疼,不信你摸摸。”
说着,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手,按在腰侧一个长达五指宽的伤疤上。
那疤痕在她的掌心里,很明显的凹凸感,更让林晚心惊的是,他滚烫的体温,灼得她下意识地收回了手。
有些语无伦次的道:
“你……我…我知道了。”
裴延礼微怔,看着连耳朵都红透的娇人儿,上扬的眼尾带着一抹邪。
晚晚,这都受不了了,以后可怎么办呀?
林晚捏着手里的药瓶,垂着头,故作严厉道:
“你躺好,我给你上药,不准再乱动。”
裴延礼也听话,重新躺了下来。
白色的粉末撒在他肩头裂开的伤口上,带着一阵药香……
……
药香扑鼻,青竹刚到洞口就觉得不对劲,她加快步伐,走进洞里,看着空无一人的山洞,心里咯噔了一下。
小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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