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看到萧恹,犹如看到了救星,赶忙上前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见圆圆焦急的表情,萧恹如画的眉眼微皱,开口道:
“她怎么了?”
“姑娘她……姑娘她有些不太好,今儿在屋子里坐着看书,醒来之后便开始呕吐。”
“没让李老去看?”
“小姐不让奴婢靠近……”
……
萧恹进了殿内,院子很暗很安静,只有一盏孤灯点着。
他的视线巡视了一圈,才看到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林昭月。
也不知道她那个姿势保持了多久,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视线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的地面。
连他走近了都没反应,若不是能听到她时轻时重的呼吸声,他都怀疑她已经死过去了。
灯光昏暗,可是他依旧看清了她那张惨白的脸。
没有一丝血色,像一张陈年旧纸。
细白的手握着碎瓷片,鲜血淋漓,染红整个掌心。
滴在地上的血迹已经干透,变暗。
显然已经流了许久。
萧恹原是想过来好好找她算账的,可是如今,都不用他做什么,她整个人已经破碎绝望得不成样子。
“你怎么了?”
他看着她开口。
萧恹的声音直直击入她的耳膜,林昭月呆滞的眼神先是迷茫,睫毛轻颤,抬起头来。
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她的视线渐渐聚焦,眼里闪过一抹恨意,很快又变得冷漠起来。
蹲太久,她的脚几乎麻到没有多少知觉。
见她摇摇晃晃的重心不稳,萧恹下意识的伸手扶住她。
林昭月垂眸看着他抓住自己的手,用力推开,缓缓站直身体。
“不劳太子殿下费心。”
声音冷淡而疏远。
萧恹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你这是什么态度?”
他都没有计较她跟皇兄联手的事情,她倒是先发脾气了。
林昭月冷笑一声:
“那太子殿下想要什么态度?”
她紧紧握起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看着眼前这张脸,她真是想一把刀将他了结了。
她眼中的敌意太过明显,萧恹脸色沉了一分。
“太子殿下要是没有什么事情,那请自便,臣女累了,先休息了。”
说完,她抬脚准备离开。
林昭月经过他身旁时,萧恹伸出手,抓住她,直接将人扯过来。
既然怎样都得不到她的好脸色,他为何还要顾忌她。
她都没有为他着想过,他凭什么怜惜她。
他抓的是她受伤的手臂,林昭月被他扯得生疼,原本被血糊住的伤口裂开,又流出血来。
很疼,但是她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萧恹像是毫无察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笑一声,道:
“我们的事还没完,你就想走?”
林昭月心中咯噔了一下,喉咙变得干涩起来。
难道他发现了?
这一次,她只是提供了信息,并没有亲身参与,他不可能发现那么快的。
而且,如果他早就发现的话,怎会到现在才来跟她算账?
难道是大皇子又失手了?
瞧着林昭月变化多端的眼神,萧恹嗤笑:
“林昭月,孤真该给你一面镜子让你看看自己的表情到底有多精彩。”
林昭月敛了敛心神,道:
“臣女不知道太子殿下在说什么。”
“不知道?”
萧恹凤眸微眯,声音带着冷意:
“林昭月,是不是只有孤将证据甩在你面前,你才乖乖老实交代?”
她只要坦白,哪怕一次,哪怕她说她就是跟大皇子联手想要弄死他,他都可以对她从宽处理。
可是……
“臣女愚钝,还请太子殿下明示。”
萧恹看着她死不承认的样子,咬牙,道:
“将人带进来。”
院子的门被人推开,风信提着一个被绳子捆绑的女人进来。
女人身着东宫的侍女衣裳,嘴上被堵住,眼睛却很平静。
此人,正是绿萍。
林昭月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原本苍白的小脸越发惨白。
所以,他从来没有信过她。
他早就看穿了她,这段时日的种种,也不过就是他将计就计。
他一直监视着她。
“林昭月,说吗?”
萧恹看着她,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林昭月看着那侍女的表情,她应是什么都没有招。
偷盗布防图,是重罪。
她此刻若是说了,不止保不住她,甚至连萧沉、林家也会受到牵连。
“我不认识此人,太子殿下,想要听什么?”
“好,很好,林昭月,你成功耗尽了孤所有的耐心。”
说着,萧恹走到绿萍的身边,还没等林昭月反应过来,便见他抽出风信手中的长剑,寒芒闪过,绿萍直接被抹了脖子。
温热的血溅到林昭月那张清丽的脸上,彻骨的寒意席遍她的四肢百骸,那张小脸瞬间变得煞白。
她浑身颤抖着,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萧恹,你就这样杀了她?”
萧恹注视了她半响,忽然残忍的笑了一下:
“是不是孤在你面前太过仁慈了,所以你忘了孤的手段,忘了孤原本的样子。”
是啊!她怎么就忘了,他原本就是一个魔鬼,人命在他眼里算什么?
林昭月呆立在原地,眼神空洞,灵魂被无边的恐惧吞噬的无法动弹……
萧恹说着,垂眸看向地上毫无声息的绿萍,冰冷道:
“这是背叛者应得的下场,林昭月,别再挑战孤的耐心和底线。”
见她傻愣在那里,萧恹将手中的剑扔给风信,抬脚走向她,眸子闪过一抹戾光。
窒息感传来,林昭月抬头,便对上萧恹暴戾的眼神:
“林昭月,孤想问问你,你到底为何如此恨孤?恨到不顾一切的想要置孤于死地,嗯?”
她的脖子被掐住,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只能发出凌乱又微弱的喘息声。
“不说是吗?”
“好,孤倒要看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风信,将圆圆给孤绑进……”
萧恹话还没说完,林昭月便伸手捂住他的嘴,杏眸里全是祈求。
短暂性失语,这是前世她亲眼目睹林家被满门抄斩后才出现的。
那天,她一天都说出不话来,之后更是患上了癔症。
“愿意说了?”
林昭月点头。
脖颈一松,在萧恹不耐烦的注视下,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艰难说道:
“萧恹,如果我说,你杀了我林府满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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