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之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林开济眼底冰寒,手里的杯子彻底碎成粉末……
……
林昭月确定林夫人没事后,这才去了林晚的房间。
林晚的院子也种了花草,大前天下雪,全都搬到了厢房,厢房放不下,那些耐寒的花草便放在了廊下。
青石小径蜿蜒曲折,刚到门口就闻到了花香。
阿姐的房间还亮着,她应该还没睡。
她走到林晚门口,刚要敲门,手刚放上去,伴随着强风,门吱呀一声打开。
她一眼就看到坐在床上的林晚,她手上拿着一卷书,像在想事情。
林昭月抬脚进来,顺便关上了门:
“阿姐,你还没睡呀!”
林晚眸色微动,握着书卷的手紧了紧,没应她。
林昭月知道她此刻心情肯定很复杂,没在意,走到她身边,像是变戏法似的变出一个小雪人来。
“呐,给阿姐,刚刚来的路上团的。”
她伸出手,一个娇憨可爱的雪兔子便展现在她的手心里。
雪很凉,少女细白的指尖、手心被冻得发红,可她丝毫不在意,脸上娇憨的笑容跟她手中的兔子神似。
林昭月见林晚没接,假装委屈道:
“不可爱吗?我可是团了好几个才团出这一个好的,诺,我手都冻红了。”
林昭月伸出自己另一只被冻得通红的小手。
若是以往,林晚早就心疼给她暖手了,可是此刻,林晚看都没看那兔子,抬头看向林昭月,声音眼神是从来没有过的冰冷:
“这下你开心了吗?”
林昭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不解的看向她,讷讷地开口道:
“阿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晚捏紧手中的书卷,看着装傻充愣的林昭月,冷声道:
“你一直不希望我订亲,是不是早就跟裴璟他们串通好了?为了不让我订亲,你甚至不惜给我和阿娘下药!”
“下药?”
阿姐怎么会知道?
“怎么?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大将军府里,每道吃食都经过严格的检查,只有你那天做的板栗糕没有,那天那些糕点全被我和阿娘全吃了,之后过了几天我和娘亲便出现了相同的病症,而你,一直控辍父亲让我们离开北洲城,不就是因为不想让我订亲吗?”
林昭月紧皱眉头,开口:
“阿姐,我没有……”
林昭月话还没说完,林晚便厉声打断道:
“林昭月,从小到大我自问都是拿你当妹妹疼着,没想到你竟然是一只白眼狼,联合着外人欺负自家人,裴世子到底都给了你什么好处?我现在婚也结不成了,你满意了吗?心底是不是很高兴?
林昭月,今天订亲宴上你突然离席,就是去安排媚娘来搞破坏的吧!好了,现在如你所愿,我被退婚了,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很高兴?”
林晚用力地将手中的书卷砸在地上,大声吼道:
“林昭月,你是不是就是见不得我好,见不得我找到一个好郎君!”
“你知不知道我退了这门亲事,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那些不是我想要的。”
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大声喊着,身体不停颤抖,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整个人处在崩溃的边缘。
林晚最后一个字落,林昭月的眼神从受伤、失落再到难以置信。
鼻子一酸,她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阿姐便是这样想的?”
林晚冷笑:
“不然呢?”
“行,你愿意这样想便这样想吧!”
说着,林昭月嘲讽的看了一眼手中的雪兔子,将它狠狠的摔在地上,转身就要走。
林昭月刚走到门口,便听林晚道:
“回来,把你的雪人扫走,我看着心烦。”
林昭月被林晚这般误解,脾气也上来了,不想管,也不想理。
刚开门,又听林晚道:
“怎么?给我下药还不够,还想把我冻死才甘心吗?”
林昭月气得又返回来,正当她要徒手抓那碎掉的雪兔子时,林晚赤着脚下了床。
林昭月抬头,便看到林晚对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正当林晚疑惑的看着她时,便见林晚赤着脚出了门,来到一处柱子前,地上那里,有浅浅的水脚印,是雪融化后留下来的。
林晚看着夜空,
他们见识了她的坏脾气、她的卑劣、她的不情愿,总该死心了吧!
偷偷摸摸来她院子里的,除了暂住在大将军府的裴璟和裴延礼,还能有谁?
林晚理所当然的认为就是他们二人中的一个。
林昭月皱了皱眉,还没开口说什么,又被林晚拉进屋,关上门。
林晚哈着她的手,心疼的责备道:
“天这么冷,去团什么雪人真是的,要是手冻坏了怎么办?”
林昭月看着光着脚丫的林晚,道:
“阿姐,你还是先把鞋穿上吧!”
林晚去穿了鞋,又重新回来给林昭月捂手。
林昭月看着林晚问道:
“刚刚那人……”
林晚眼睫微动,道:
“不是什么要紧的人。”
林昭月见林晚笃定的样子,心中的疑虑终于还是消了下去。
“所以阿姐刚刚故意说给那人听的?”
林晚看着林昭月,无语道:
“不然呢?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
林昭月轻哼了哼,道:
“那我不管,反正刚刚我有点伤心了!”
这是要哄?
林昭月算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她撅着屁股林晚就知道她要放什么屁。
林晚看了她一会,走到衣柜那里,拿出一个雕工精致的盒子出来,打开,里面全是她的珠宝首饰、金银银票。
“随便挑一件。”
林昭月看了好一会,在她金贵的首饰中,一眼就瞧见了一个雕工相对粗糙的玉簪。
她伸手去挑那玉簪时,明显看到林晚的眼睫动了动。
“你要这个?”
林晚开口道。
林晚看着手上的玉簪,一脸的八卦:
“这个不可以要吗?阿姐好像很在意这个玉簪。”
“在意什么?不过是一个不值钱的玩意儿,做工还不好。”
林晚说着,挑了一个她收藏了许久的极品翡翠手镯,递到她面前道:
“这个值钱,给你这个。”
林昭月看了看手中做工粗糙的玉簪,道:
“阿姐用一个极品翡翠手镯换我手中,这不值钱的玩意,岂不是亏大了?”
“我是怕你亏。”
林晚说着,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林昭月凑过来,道:
“这是不是阿姐的情郎送的礼物?”
林晚脸色一热,道:
“好你个林昭月,你又取笑我,看我不打你……”
林昭月将那玉簪放回去后,转身就跑了出去。
林晚穿着亵衣,不好出卧房,只能看着林昭月披着红色号狐裘在院子里露出奸计得逞的笑。
“好了阿姐,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林昭月回到院子,看到黑漆漆的院子,有些奇怪。
丁冬一直给她守夜,若是她没回房的话,她一般都是会给她点着一根蜡烛的。
“丁冬。”
林昭月喊着,里面没动静,她微皱了皱眉,指尖夹着银针,慢慢走进卧房。
卧房的门是关着的,她推开门,借着月光,一眼就看到林开济趴在桌子上,嘴角不停的流着血。
她微愣了一下,赶紧迈步跑过去。
“大哥……”
她伸手给他把脉,发现他居然中了剧毒——十二息。
十二息,若是十二个时辰里没有解药,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他的意识看上去,十分脆弱。
“大哥,你怎么会中毒?”
男人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乌紫,身体微微颤抖着。
他的手撑在桌上,试图支撑着坐直身子,声音变得沙哑又微弱,几乎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昭昭,大哥好难受。”
林昭月神色焦急,将他的身子扶到床上,手中的银针尽数落下。
原本犹如万虫啃咬身体瞬间安静下来。
巫医说过,能解了这十二息的人,医术绝对在他之上。
他睁着眼睛,看着眉眼认真的人儿,实在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若是她冲着他来,这么好的时机,为什么不选择杀了他?
“大哥,你先别动,我去给你熬解药。”
说着,林昭月刚想往外走,就被林开济一把抓住了衣袖:
“昭昭,为什么不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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