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的速度——自己的速度可以逼得对手反应不及,再配合上落点的调动,就能用同一个套路在对方手里赢下很多很多分。
但是为什么,姜冉的速度好像比她更快?
她每天都有在训练,摆速对比之前肯定是有所提升的,但是为什么,姜冉的摆速比她还要快那么多?
不仅如此,手腕完全康复的姜冉,又开始全台肆无忌惮拧拉了。
乔蕊回球到姜冉中间位半出台,姜冉直接拧拉了球的侧面,制造了强烈的侧旋。
那球一跳到桌面上就会直接往右跳开,会和运动员预判出来的轨迹差距巨大,从而造成回球失误。
乔蕊原本预判好了击球点,但因为侧旋的存在,导致球实际弹到这个高度的时候水平位置偏右了很多,只能伸着手去够。
于是球碰到了球拍边缘,直接往上蹿去。
4-0,姜冉领先。
姜冉这场比赛里的发球多为短球,就是希望对手能把球搓或者摆短回来,这样她就能伺机拧拉,从而直接得分,或是把这颗球带着绝对优势拖入相持——她拧拉的质量太高了,大多数人都只能被动的防御一板,所以拧拉后的第三板她也有进攻的机会。
乔蕊再次把球搓回去,并且做好了应对姜冉拧拉的准备。
落点会在哪里呢——反手正手中间还是追身位?
算了,只能赌一个了。
乔蕊咬咬牙往正手移动。
幸运的是,姜冉这次拧拉的落点,也正好在乔蕊的正手大角度。
有了!
她一个正手爆冲,爆冲完之后整个人的动作都短暂停顿了一下——这几乎是所有打乒乓球的人的通病,一个球打过去之后会下意识停顿一下、看一下这个球有没有上台。
特别是当你打了一个精彩球,又觉得对方回不过来时。
就会想要欣赏对方接不到球那个片刻。
没想到的是,姜冉一个正手快带强行把球打了回来!
张雨竹一边热身一边偷看着比赛都忍不住把嘴巴张成了o形。
这反应速度,好逆天。
乔蕊气得快吐血,却还是得耐着性子把球打完。
她发球给姜冉正手位,结果她又整个人移动到正手位去拧——落点在乔蕊反手。
乔蕊移动过去想反冲对方,结果没对上点,球直接下了网。
几个球过去了,乔蕊被姜冉打了个8-2的大比分来。
姜冉的正手反手火力全开,乔蕊整个人都是懵了的状态。
她之前和张雨竹训练的是——她接发球先发制人拧起来,或者控短等对方出台后主动进攻。
但是现在姜冉的发球她根本拧不起来,对方也根本不和她控短,直接先手进攻。
这怎么,和她平时练的,不一样啊?!
她觉得一定是张雨竹模仿的时候偷懒了。
带着这种烦躁,乔蕊很快就以3-11输掉了第一局。
“怎么回事?这就是你要我赞助的队伍?”
坐在席上的赞助商忍不住皱了皱眉。
“别急,这才是第一局呢,乔蕊肯定是在适应对方的打法呢。”
隅省体育局的局长硬着头皮答道。
——虽然第一局的输赢并不能决定整场比赛的走势,但3-11也太难看了。
他没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那可是两千万的赞助费啊!
隅省的省队教练在场下急得要死,恨不得冲上去帮乔蕊打——倒也不是说他上去打就一定能赢比赛或者是怎么样,只是乔蕊第一局被姜冉以各种不同的姿势拧穿,都不知道要变化一下,就搁这儿硬打。
“你别让她拧拉了呀!”他说话的语气也不由得有些着急。
乔蕊的脸色很不好看,但她还在喝水,所以只能用眼神警告了一下教练。
“咳咳……我是说,你不想让她拧拉,就接发球的时候捅个长的给她。”
隅省教练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太急了,急忙改口道。
乔蕊也没什么别的法子了,于是第二局便照做了。
这确实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姜冉的拧拉。
捅长,就是主动把球带入相持阶段,和对方形成上旋对抗。
但问题就是,就算是她主动进入上旋对抗,也打不赢姜冉。
她靠速度已经完全压制不住姜冉了。
“你这教练怎么当的啊?提出的战术怎么一点用都没有?”
第二局又以4-11的比分输掉,乔蕊局间没忍住怪罪了一番教练。
五局三胜的比赛,她再输一局就输了。
而且前面两局的比分都如此悬殊,她加在一起都只拿了7分,这太难看了。
“那捅长对她的威胁不大,你就主动拧起来嘛,或者抢拉。”
“我要是拧得起来我会不拧吗?”
——都是因为她的发球落点和平时练的不一样啊!
乔蕊的视线转向在一边热身的张雨竹,对方在发现了她的目光后便火速低下头,让她心头起了一股无名火。
但事已至此,不拼不行了。
就算赢不了,也不能输得太难看。
比分接近自己大可以说全是手伤的错,要是比分差的太多,这一招就不太好用了。
“……这就是你说的适应对手球路?我们是赞助商,不是慈善家。要是你们省队不能给我们品牌应有的效益,我们凭什么给你们赞助?”
局长这一顿被说得是冷汗直流,心口仿佛有一团郁结之气疏散不开。
“这也是第二局,这是五局三胜的比赛,兴许乔蕊她还有办法呢。”
第三局,乔蕊试过发长球,但是姜冉一直都有所准备,会直接侧身拉穿,让她偷鸡不成蚀把米。
也试过直接把姜冉的发球主动拧起来,但是由于不熟悉落点,经常移动不到位导致拧拉质量低或者是直接拧不过网。
分数拿得倒是比前面两局多点,但也没好看到哪里去——目前姜冉9-5领先。
【乔蕊怎么回事啊?天天吹自己是一姐什么的,结果打个全运会输得这么难看。】
【赛前就说了,我们蕊神手上有伤!能够为隅省上场打这一分都是隅省的荣幸了,哪来的八婆叽叽歪歪?蕊神不是一姐谁是?】
【之前高喊着弃单保团,现在团体打成这样还不如弃单弃团呢。教练组要求你退单打是想让你好好打团体,而不是作为一单上场轻轻松松丢掉一分ok?一单的荣耀是要的,责任是不想承担的,怎么有这种人。】
【作为一姐,大家都盯着她研究,你们这群人有良心的话就去研究外协啊别盯着为自己队伍争光的蕊蕊骂啊?打也被骂不打也被骂,你们是不是神金?】
【……和你们这群粉丝真是毫无道理可讲。】
路人觉得和乔蕊的粉丝没道理可讲,姜冉则是觉得和乔蕊本人没什么球可以打。
最后两分,姜冉依旧头脑清醒地执行自己的战术。
拧拉、反手撕、转正手,得分!
11-6。
随着最后一球落地,姜冉举起拳头对着教练席挥了挥。
江海省的几位队员都兴奋得很——大比分1-1平了!
伴随着姜冉的球一起落地的,还有隅省体育局局长的冷汗。
第三盘是向南星打张雨竹,怎么看都是向南星胜算更大一点。
剩下的两盘里,姜冉还得上场一次,打曲霏。
有胜算,但不大。
但这些话怎么能说给对方听。
“……虽然乔蕊输掉了第二场,但是啊,这可是团体赛!现在才1-1,还有三场呢,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赞助商冷笑了一声,没说话。
第三场,张雨竹给向南星制造了不少困难。
不过,之所以叫“制造困难”,就是因为最后向南星克服了这些困难。
3-2,她赢得并不轻松。
大比分被拉到了2-1,江海省实现了反超。
隅省体育局局长的心也吊到了嗓子眼。
随后乔蕊上场对阵江海省的小将,把大比分拉到2-2平,但已经没用了。
在乔蕊输掉第二盘,向南星又顶下第三盘的时候,隅省就大势已去了。
“……您看,这赞助费……”
隅省是乒乓球大省,每年训练、租场地、买设备买器械、给教练员工作人员发工资,哪儿哪儿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他实在是不甘心自己到嘴的鸭子飞了。
“嗨,王兄说笑了,我们俩谁跟谁啊?之前谈过的赞助费,自然还是有的。”赞助商笑了,“只是这费用多少嘛——你看你们隅省也没有达到我们的预期,那之前谈的两千万……说实在话的,确实是有点不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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