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汜闻言苦笑了一声,连番打击下,他没有以往的雄心:“这位刘益州着实有些门道,不同于旧时的关东联军也……”
郭汜将关东联军和刘璋进行了对比:“往日我们追随董相国进军雒阳,那些公卿世家不服,联军来攻打我们,可关东联军虽是势大,可人心不齐,内部倾轧严重,十分力用在我们身上只有三分了,且他们麾下将士,除了一个孙坚,其余皆非我们敌手,因此我们能同势大的关东联军争横一二。”
“可如今这位刘益州。”郭汜面色郁郁,他的语气很是低沉:“军力胜于我们,麾下将士骁勇善战不逊于我们,见事知机、运筹帷幄之能,也是远迈我等……”
“更不必替关中人心向之,关中的父老子弟纷纷馈粮于蜀军,举关中之地都在为蜀军摇旗呐喊,天时、地利,我们都不如也。”
李榷眉宇拧做一团,他对郭汜的话很是不喜,可郭汜说的大抵是眼下的事实,是他们所面临的困境,一时间,他却是无法反驳。
就在李榷思索怎么振奋他这位同伴情绪的时候,郭汜移动脚步,贴近了李榷,压低声音言道:“此外,稚然你可有瞧见,在蜀军攻破城外营寨,并将李堪的首级于城下宣示之时,侯选、程银、梁兴这几人面色复杂,瞥向我们的目光似是不虞。”
“这人和之道,我们怕也远逊于蜀军矣,我所忧者,侯选、程银、梁兴等人恐会生变。”郭汜摇了摇头,李堪授首,侯选、程银、梁兴等人心生不虞,他们的内部出现了不稳定的因素。
李傕点了点头,李堪同侯选、程银、梁兴等人情好谊深,如今李堪因为他们的出兵拖延导致丧命,侯选、程银、梁兴等人有些情绪是正常的。
而且有一处,侯选、程银、梁兴等人未曾当场发作,这一点让李傕心有戚戚,事出有反必有妖,说实话,他眼下不太放心侯选、程银、梁兴等人。
不过李榷对侯选、程银、梁兴等人还是抱着信任的态度,毕竟侯选、程银、梁兴等人自己于一方之地作威作福惯了,八成是不愿意投到刘璋麾下当狗,虽是李堪授首,侯选、程银、梁兴等人有些不虞,但若说侯选、程银、梁兴等人会反叛作乱,他是不太信的。
至于李榷为何能有这样的信心,至关重要的一点在于,侯选、程银、梁兴等人的妻小,皆在他的把控之中。
他前面借着兵事凶险,同侯选、程银、梁兴等人商议,将各自的妻小聚在了一起,由着他从弟李应、李桓守着,这便是他拿捏侯选、程银、梁兴等人的杀手锏。
因而李榷摇了摇头了,反驳郭汜道:“侯选、程银、梁兴等人妻小还在我们手里呢,况且给刘璋去当狗,哪里比得上威福一方、自擅权威来的痛快。”
“不过也还是须得小心些,我即着人加强对他们妻小的把控,不让他们的妻小随意行走。”李榷虽是心中有七成对侯选、程银、梁兴等人的信任,但三分不信之下,他决定还是做一些事情,有备才能无患。
这边李榷、郭汜商讨起了侯选、程银、梁兴等人,那边侯选、程银、梁兴等人也聚在一起商讨起了李榷、郭汜。
在屏退左右,并由心腹之人把守帐外后,侯选率先发言,他单手握拳,大力锤击着案几,愤愤道:“实是可恨之极,李堪受攻,李郭二人却托言其他,不及时发兵救援,致使李堪殒命。”
“李堪之死,李榷、郭汜二人不得辞其咎也。”侯选将李堪授首的原因推到了李榷、郭汜的身上。
“谁言不是呢?”程银面色不虞,或者说,自蜀军宣示了李堪的首级后,他的面色一直都不太好看:“李堪驻军城外,同长安城是掎角之势,可李堪受攻,李郭坐守观望,这犄的什么角,成的什么势?”
梁兴比较稳重,他开口言道:“李堪的死是同李郭二人脱不了关系,可也有李堪未能坚守营寨的因素在,当时李榷是点头同意发兵了,只是不妨营寨已破、李堪已死。”
“哼。”同李堪关系较好的侯选冷哼了一声,他语气极是忿然道:“说到底,还是李郭二人没有早点出兵,袭扰蜀军,不然蜀军何得一心一意的攻打李堪,营寨又哪里会这么早被攻破,李堪又怎会因此殒命。”
一言至此,侯选的言辞无忌了起来:“这次李榷、郭汜冷眼旁观,害死了李堪,下次说不得就轮到我们了……相助李榷、郭汜这样的不义之人,倒不如投效刘益州去……”
程银闻言眼色一亮,他正待发言,可那边梁兴领先开口了。
“慎言。”梁兴压低声音,眼神四扫道:“莫要忘了,我等妻小还在李榷的手里,得接回妻小,才能做其他打算。”
侯选声音放低,但语气依旧不平,他以最阴毒的心思揣测着李榷、郭汜:“难怪前面李榷托言什么兵事凶险,让我们将妻小安置在长安城内,由他出精兵护着,我们还道他是好意,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们……”
“倒也不是吧。”程银道了一句,他借着事实反驳了一句:“虽是我等的妻小由李榷麾下精兵把护着,可妻小也是来来去去,不禁行走的。”
“那是之前,现在只怕不得了。”梁兴摇了摇头,似是看穿了一切。
城外的蜀军营寨,一场宴席已然结束,这场宴席只是简单吃个饭,饮上两杯水酒,倒也没有尽兴畅饮,毕竟如今正值战事。
刘璋于宴席结束后,他留下一众谋士,商谈起了军情。
“今夜倒是无事发生,看来李榷、郭汜吃上一堑,也是长了一智。”参军彭羕笑着道了一句,只是这样一来他心里就有些失落了。
“李榷、郭汜非是庸将也。”刘璋点头,旋即他向着贾诩问询道:“李榷、郭汜坚守不出,长安便不易下,贾卿可有什么应对之策,可助我早日攻下长安。”
“如今之计,当可间之。”贾诩高深莫测的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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