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来福州,已经过去很多年,且还是处在病重昏厥中,所以江木泽对福州不善了解。
待到车子停在酒店门口,他才不解地问道:“陈大哥,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陈立海把车停好熄了火,转头对江木泽故作疑问道:“江先生,午饭还没吃呢!你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啊?哦,嘿嘿!”他不好意思地尬笑着,几人下了车,走进酒店。
第一次带女朋友一家回老家,江木泽确实一点经验都没有;幸好陈立海来了,不然一行人就要饿肚子了。
从福州到福安,最少还有四个小时的车程(这是2000年的交通,那时还没有高速公路,只有走国道和省道。)。
酒店饭桌上,陈立海毕恭毕敬的,比服务员还勤快地帮大家安排着一切,这让江木泽感到很别扭,也让占家人感到尴尬。
要动筷子了,为显待客之道,陈立海给占家人斟满了酒,介绍道:“占老板,占太太,这可能不是你第一次来福建,但肯定是你们一家人第一次来。
当然,这完全是因为江先生!所以,我代表江先生,请你们喝一杯来自我们闽东乡下的梦龙春。”
“噢?不知小江为什么要陈先生代表呢?”其实一路上占父早就感觉不正常了,现在正好无需顾忌礼节,顺水推舟地问道。
而江木泽经占父这么一说,才发现确实不对劲,也和占父一样疑惑地看着陈立海。
看着两人的表情,陈立海连忙解释道:“额······我先代江先生回答张老板的疑问吧。
是这样的占老板,江先生呢,于去年在大连动过一次手术,术后医生叮嘱,江先生必须做到滴酒不沾。本人代表江先生敬酒,是出于私人交情,完全不存在其他目的。”
占父占母听了解释,释怀地笑起来:“噢,陈先生多虑了!既然小江不能喝,那我们也都不喝就好。”
“好吧,主尊客见,那我们都不喝。”陈立海说着,转而看向江木泽,说,“江先生,是这样的······”
“不是陈大哥,我就好奇你为什么不叫我小江了?多别扭啊!”憋了好久,他终于问出来了。
“哈哈!你别急,且听我细细道来。”陈立海不好意思地看了占老板一眼,继续对江木泽说道,
“我呢,原是闽东商会安保队队长,这次是受林先生委托,前来负责江先生的安保工作。而江先生你,一声不吭地就跑回福建了,害得我险些失职。”
“这什么跟什么?我一个普通百姓,谁会理我啊?这不浪费资源吗!”江木泽还是很不习惯这样的待遇,瞥了陈立海一眼。
陈立海反驳道:“很抱歉江先生,之前在没有通知你的情况下,我们去过你老家······”
“是吗?调查我背景吗?查到什么啦?”江木泽面无表情地打断道,陈立海急忙解释道:
“别误会江先生,大家都是为你好!你不知道现在大江南北的朋友都认可你了,还有那天的募捐活动现场也有好多福安人,我们无法做到绝对保密······”
“这些跟我的背景有什么关系?”江木泽生气了,瞬间拉下了脸。
自卑的他,最怕别人调查他的背景!与陈家不同的是,他们陈家是无限光辉,而他们江家是怎么衰落的、以及他爷爷是怎么死的、怎么下葬的,他比谁都清楚!
包括现在的江家,早已不堪回首,唯独剩下的,只是曾经的名望。
“当然有关系!”陈立海还是很客气地说,
“你是农村人,与我们城里人不一样。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老家的公路,那天我们要不是开牧马人去,估计要被困在山上。
你吃着百家饭长大,却把钱捐给了社会,你为家乡的那些爱你的人想过吗?”
“此事我自有分寸,你也根本不了解我的恩人,他们善良、淳朴,我不允许你质疑他们!”江木泽火气很大,但在岳父岳母面前,他尽力压低嗓门。
“小江!且听陈先生说完,我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占父劝道,江木泽闭上了嘴。
“小江,我们认识到现在,也经历了很多事。”陈立海的语气始终都是平和的,
“我们也基本上了解了你的为人,大家都很在乎你。所以,请你体谅作为朋友的我们的心情,对你的过去,我们绝无恶意!
你的家族背景,不用藏着掖着了,我们都知道了。那不是你的错,但以你现在的身份,以你那高尚的精神,我们有义务防止一切意外发生!
是的,你说的没错,我们根本不了解你的恩人,更不知道你的爸妈会怎么对待你!
你这次回乡,最大的威胁不是别人,是生你养你的父母啊!我们,包括全社会,必须要保你周全啊!”
“不!他们不是我的父母!他们生了我,却又杀了我,从不曾养我。就算我认,凤洋境几百上千号人也不会承认的!他们不会允许我认的!”
江木泽再也克制不住情绪,大声地嚎叫道。
“江木泽,你冷静!”帼伟连忙抱住他,心疼地安慰道。
“小江!”陈立海敲着桌子喝道,“你清醒点,他们杀你第一次,必然会有第二次,所以你更不能心软啊!”
江木泽冷静了下来,轻轻推开帼伟,说道:
“陈大哥,对不起。这次回乡,我只想找回我的生辰八字,再尽一些作为人子该尽的义务。另外,我会把凤洋境的公路铺上水泥。”
“唉!杨氏老太爷说得没错,你什么都好,就是心软,太善!这将会成为你致命的弱点啊!”陈立海叹了口气,与大家动起了筷子。
“好了陈大哥,谢谢你,我会配合你的。”顿了顿,江木泽又道,“你们都是长辈,以后不要叫我江先生了,会折寿的。”
“呵呵,好。”
听他们说完,本身略有所知的占家人惊讶之余,也开始了深思。他们意识到,以他的性格,他的压力很大,包括现在以及将来。
作为朋友,大家都可互相关心互相扶持;但是要联姻,事关女儿的终身大事,他们不得不重新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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