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了,陈家人便准备返程,从此,江念连的小名就是念连公主。
与陈家人越走越近,与陈家姐弟妹仨的关系越来越好,陈立海甚至连决定上警校,都要跟江木泽商量。
确实,陈家姐弟仨,基本上都不适合经商,唯独陈立芊被江木泽带出了点成绩。
所以,陈立海考警校,应该算是最好的归属,江木泽当然支持。
尘归尘土归土,一切恢复正常。
江木泽和刘键努力上学,占立伟常常跑到学院门口坐在车里观察姐夫的动向。
见他情绪稳定,宽心的同时,有时也会纠结,毕竟自己的姐姐无法再嫁人了。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希望他好,还是希望他继续挂念姐姐,很矛盾!
又是一季高考,岑砚玲考进了大连理工,毫无疑问地超越了两位哥哥。
为了奖励她,江木泽带上其四位大青年,去了乌兰布统。
是的,他是带着自己的小心思的,但全程他都表现得开心,因此没人怀疑。
白天装开心,装着装着就习惯了;到了夜里,他总会不自然地悄悄地寻找过往,然后悄悄地流眼泪。
他似乎把如今的一切都归咎于乌兰布统,始终认为帼伟是在乌兰布统失踪的。
坐在那个小山包,他总会情不自禁地抚摸青青绿草,就像抚摸朝阳下那个高高隆起的肚子!
所有的行为就像梦游,他也始终认为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之后,帼伟就会回家——
回到大连,趁着夜色,他随便找了个借口,避开身边的人,再次来到占家别墅门前。
还是那个阶梯,还是坐在那里,还是抽烟,还是回忆。
他没有注意,就在不远处,他亲爱的小舅子正坐在车里,静静地观察着他。
猛吸着一口又一口那会致命的尼古丁,直到烟盒见底,他才缓缓站起身,靠近那个他唯一寄托希望的邮箱。
打开邮箱,他猛地一惊,转身四处张望着——很安静!
他的眼睛扫过门前的街道,看见了停靠在路边的那辆小轿车!他迟疑着抬脚走去,坐在车里的人一惊,慌忙启动,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帼伟!帼伟!”
他哀嚎着向前追去!追赶了几百米,车子早已消失,他无力地蹲在路边恸哭。
似乎唯一能做的,就是恸哭!
他不理解,也不确定,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到原地。
一口气,占立伟开出去几十公里,停在沙滩上,他终于绷不住地呼叫远在海外的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始终保持沉默,听着他的狂轰滥炸,似乎也已麻木。
他绷不住了可以在父母身上发泄,可是江木泽绷不住了,只能自己承受。
始终想不明白,他的内心无法平静,却又不敢发疯。他克制着极度痛苦,蜷缩在占家门前,睡着了。
他就这样折磨自己,直到陈立芊发现了他日渐消瘦身体,和整日里萎靡不振的精神。
刘键埋头苦读,江木泽时常旷课,陈立芊放下工作开始跟踪。
终于有一天,她把他堵在了占家门前!
两人泪眼模糊,相视许久后,陈立芊表现出了作为“妈妈”该有的样子:
“要不我们离开大连吧,反正现在这边也没什么钱赚了。我们去沈阳,或者去抚顺,一切都重新开始!”
“或者回家?回家我们加入爸爸的公司,把公司再做大!好不好江木泽?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会没命的!”
陈立芊壮着胆子上前,牵住那只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温度的手,向家的方向走去。
他泪眼婆娑,任由陈立芊牵着,向那迷惘的未来走去!
2003年四月,这是一个敏感的日期!陈立芊卖掉大连的、包括江启航的房子在内的所有产业,带着江木泽,离开了大连。
江木泽星海国宝的房子没卖,因为他认为那是留给帼伟的唯一念想,就算公司破产,身无分文,他也不能卖掉那栋还没住过一天的房子,和手上的腕表,以及他的座驾!
不能卖,所有与帼伟有关的东西他都不能卖,除非死了!
他们走了,刘键和岑砚玲没走,进祥回了老家。他们就这样散了,就在这极其无奈的情况下散开了!
剩下一个占立伟,他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姐夫了,打电话问董会长,也没有消息。
在至关重要的事情面前,每个人都只相信自己人。董会长算是自己人,占立伟只能去找他!
还是那栋楼,还是曾经陈立海坐过的那个位置,占立伟把一张银行卡交给了董会长:
“董伯伯,我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姐夫的事,以后就劳烦您多关照了!
这是我姐的意思,里面具体多少钱我也不知道;密码是我姐夫的生日,在他遇到困难的时候交给他。
当然,我们不希望有那么一天!”
“这个,我暂且收着吧。以我和张会长对他的了解,他不会收受的。”
“没关系,我姐说了,三十年后,如果他还孑然一身,就回来找他。到时候,再把这份礼物捐赠,以作为那场跨世纪慈善活动的回归礼!”
占立伟说完,起身给董会长鞠了一躬,转身走了。
走了,都走了,留在大连的,只剩下那些曾经美好的记忆碎片。
入驻抚顺后,江木泽的精神并没有好转,整天浑浑噩噩的。
陈立芊一边要工作,一边又担心江木泽跑回大连,真的就像单亲妈妈一样,所有的担子都落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忙不过来,也管不过来,只好避轻就重,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抛弃市场,直到只剩下抚顺的市场。
其实在抚顺市场,他们并没有占据多少份额,但为了江木泽,她不在乎钱财,只希望大家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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