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热乎完毕,董会长便把江木泽叫到了身边坐下。一阵寒暄后,董会长拿出了那张银行卡,推到江木泽面前。
刚刚喜逢兄弟,江木泽带着余下的笑意和不解的表情盯着董会长。
“江先生,不必诧异,这是占小姐嘱托我的,只要你有需要,这就是你的!密码是你的生日。”
董会长似乎认为江木泽现在很需要这笔钱,却见得他脸上的表情复杂地转变着,忽而喜悦,忽而感伤,忽而痛苦扭曲。
忽地,他一把抓住董会长的双手,央求道:“告诉我,她在哪里?你肯定知道她在哪里,告诉我,用什么做交换都可以!”
陈立芊见状,连忙跑过来抱住江木泽:“冷静!我们约好的要冷静的江木泽!”
见江木泽近乎癫狂的表情,董会长惊恐地辩解着:
“江先生,对不起!我只是个转达信息的中间人,其他的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不!你骗我!你们所有人都骗我!为什么要骗我?”
“江先生,他们没有骗你,只是有些事担心你承受不了,而······”董会长绷不住,陈立芊急忙扯了一下董会长阻拦,并立刻对江木泽吼道:
“江木泽,我们约好的,以后都不追究了,你忘了吗江木泽?”
“不是的小芊,我没追究,我只想见她一面,见一面就好!”江木泽的情绪很激动,近乎失控。
而董会长却误解了他所说的字面意义,发怒道:“江先生,你要追究什么?他们占家对你还不够好吗?
他们帮过你多少,给了你多少,你心里没数吗?其他的不说,你知道你手上这块表值多少钱吗?
占小姐那么爱你,你要追究什么?难道你以为发生这样的事是他们故意的吗?”
“不!我不要!这钱我不要!这表我也还给她,只要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只要让我见她一面!”
江木泽一边哭诉,一边解下了腕表摆在董会长面前,中邪般地抓晃着董会长:
“求你!求你让我见一面,这些都给你!如果不够,你说,我的车子,大连的房子都给你!”
见江木泽为了见帼伟一面,精神已近乎疯癫,董会长才知道自己闯祸,慌忙解释:
“对不起江先生,我误会你了,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啊!求你冷静啊,老夫给您跪下了!”
扑通一声,董会长真的跪在了地上!
众人见状,慌忙扶起董会长;陈立芊抱着痛哭流涕的江木泽,也哭得不知所以,唯有不知情的周明远不知所措地呆立着!
一直以来,董会长无论在谁面前,无论什么事,都会淡定处理。没想到这一纪录,被江木泽这个疯子给破了!
一直以来,只有陈立芊知道江木泽病得不轻,其他人都只是听之任之。
一直以来,也只有陈立芊知道全部真相,故而别人会对此事质疑,各方各面的质疑。
如今一见,才知道此事不能开玩笑,哪怕是一点点误解都不行!
也就从那天开始,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忘记”了占家,绝口不提有关他们的任何事!
银行卡还给了董会长,腕表还是戴在了江木泽的手上;本身只是求助,最终不欢而散。
张会长把江木泽此行告知了陈家,陈老先生立刻启动第二计划!
离开河北回上海,江木泽一路上一言不发,陈立芊也异常苦闷。
她一直相信两人的感情,却也想不明白占家人的用心,这是何苦呢!
既然想不开,既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不如一路游玩回去吧!
“我们去泰山顶坐坐吧!”
陈立芊这个建议不错!想不开的时候,就去登高,没准能豁然开朗!
泰山不算很高,但绝对够陡峭,够险峻!
这没关系。虽然被情感折磨得不成样了,但江木泽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论做什么事都会给自己预定一个目标。登山也是!
跟随挑山夫的节奏,他牵着她的手,紧跟不放。
但陈立芊终究是女性,平时也很少锻炼;还没跟一半,两人就落下了一大截。
落后没关系,只要有恒心!他们一边小聊一边慢爬,终于在黄昏时分到达山顶。
这个时间刚刚好,一生难得的风景一览无遗。
一般有志气的人,都比较喜欢挑战,比较倾向于险峻的前途。
坐在崖尖处,俯瞰脚下万丈深渊,江木泽才发现自己不再恐高。
他恐高,惧怕绿如宝石的深水潭,这是自幼就有的。
具体是什么时候克服了这些恐惧,他当然记得——这中间没有帼伟的故事,而是来自梅姐和岑砚玲的鼓励,也是在老虎滩!
还是大连,他努力地不去回忆大连,只为令身边人安心。
“小芊,我想念小念连了。”他轻声念叨,陈立芊惊喜:
“真的呀?那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姐吧!”
“嗯。”他同意了。
正如陈老先生和彭会长所意料的,每次难过的时候,他都会想念这个他认为不属于自己的女儿。
毫不磨叽,陈立芊立刻拨打了梅姐的电话。
一阵浅聊后,得知小念连在江启航那里,陈立芊只好失望地挂了电话,并转移话题问道:
“江木泽,我有个问题很想问你耶!”
“嗯。”江木泽就像羊驼,只知道“嗯”,不过倒也挺温柔,听着很舒服。
“你为什么不相信张会长呀?”陈立芊小心翼翼的,江木泽依然注视着远方:
“错了!在江湖中,遇到那种场合,我如果不那么做,他下不了台。如此,也顺便帮他淘洗掉一些不必要的朋友。
我乐意,他也舒心。当然也有风险,就是万一他也想不开,认为我们搞事,那么我就失去一个朋友了。”
“我当时就很害怕,他们那么多人,万一动手,你就会被人打成筛子!”
“傻瓜,董会长还在呢,他们不敢。他们最多把我轰出去。”
江木泽笑笑,陈立芊也释然,却又问道:
“那个周什么,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
“周明远,他妈妈是我的救命恩人!还记得十岁那场大病,第一次手术的钱是姑妈和姑丈给的;第二次手术,爸爸实在拿不出钱了,就去找当年生活相对宽裕的姨父借。
你不知道,我爸爸当时是跪着求他的,姨父和姨都没有同意。最终在大家的闲言碎语中,他们拉不下脸,只好以借贷的方式给了我爸五千元。
五千元远不够,但无能为力的爸爸也只能收下。民间借贷五千元,一年利息一千二,这笔账在场的人都知道,以当年的年收入,我爸爸打工一年的工资也就正好够还利息。
周明远妈妈不忍心,上前跟我姨理论。其实他们是妯娌关系,属于自家人,而良心却截然相反。
最后,我爸爸拿着五千元走了。快出周家庄村口了,周明远妈妈拿着一大扎各种面额的钞票追了上来。
七千元整!周明远妈妈说,不要利息,一次性你也还不了,以后慢慢还,一年还几百都可以。
后来,爸爸为了让我记住这个恩人,每次还钱的时候,他都会带上我。那时,我十岁,周明远八岁。
再后来,也是在实验小学,周明远也来了,我们就成了好兄弟。你不知道,那时我内向,跟别人根本聊不上话;只有他,不厌其烦地陪着我!”
“哎哟江木泽,我怎么老觉得我不够调皮呢?”陈立芊问得很突兀,江木泽惊讶地看着她。
“你说我再调皮一点,就能再晚点上学,不就能遇见你们了吗?”
“哈哈哈!你个调皮鬼!”江木泽捏了一下陈立芊那小鼻子,两人嬉笑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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