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这次来,是想看看贺梦烟跟黎语的关系到底如何,贺梦烟近来的做派与往日实在不同,她怀疑是这位黎老板在后面指使。
但黎语不是傻子,不论宁氏如何说,她的回答都滴水不漏。
宁氏问她为何会选择租贺家的铺子,她说是凑巧,再多的一个字也不说。因为她不知贺梦烟是如何跟贺家人说的,所以少说少错。
宁氏问她对贺梦烟的看法,她便说贺梦烟是个好的,看起来不像贺家大小姐,还说是因为贺家家风好,才教出了这么有品德懂孝顺的孩子,想比贺家的其他孩子,尤其是宁氏亲生的孩子,一定比贺梦烟还要优秀。
此外,她还把贺家的其他人一顿夸,夸宁氏年轻貌美懂持家,在县里的名声数一数二。夸贺老夫人和蔼可亲疼晚辈,夸贺老爷眼光长远,会做生意。
“我以前听旁人说贺家多么好,说实话我是不太信的,但是寿宴过后我信了。贺夫人,你不知我有多羡慕贺大小姐,生活在贺家,衣食无忧长辈疼爱。”
宁氏有聪明,但不多,于是不可避免地被黎语的花言巧语迷惑,听到黎语一直夸自己、夸贺家,她不免得意起来。
寿宴上出了那样的事,她在县里的名声还没毁,都是她经营得好。
心里得意,她也懒得再跟黎语说话,喊着刘婆子与贺梦烟跟自己一起走。
黎语想问贺梦烟学做账学的如何,但是现下显然不是好时机,便没喊住她。
在门口看着几人坐上马车离去,她扭头进到木匠家。
木匠已经做出了一部分桌椅,黎语确定没问题后,和木匠的儿子一起把这些东西搬到车上,一次次地往铺子里运,顺便摆好。
接下来的日子,黎语隔一天到一趟镇上。
这次整整楼下,下次整整楼上,发现有什么缺的,便去买来装上,整日里没有多少闲的时候。
她搞出的动静不算小,没几日,县里的人便都知道她要开一个更大的黎记食铺了,县令夫人还专门来了一趟,问黎语什么时候开始卖。
黎语说十月初一。她查过,十月初一是好日子,宜动土、开业。
县令夫人便夸黎语有头脑,知道把生意做大,还道十月初一一定来买卤肉吃。有那思想封闭的妇人原本看不上黎语作为一个寡妇抛头露面做生意,此刻路过听到县令夫人的话,眼睛都瞪大了。
县令夫人不觉得这位姓黎寡妇做的不对吗?为什么还要夸她?
她们想不通,在她们看来,女子不论嫁人还是不嫁人,都应该谨守本分,黎语的行为实在离经叛道,做生意也就算了,还整日跟其他的男人说笑,她们接受不了。
这些妇人都是在私底下说的,黎语并不清楚。
在整理铺子的同时,她招了八个帮工,
他们中有四个是县城周边村子里的,有四个是江阳县里的,四男四女。
对于这些人,她没有开出太高的工钱,这些人不是村里的,不知根也不知底,她要先观察几个月,等到后面确定人不错了,再给他们涨工钱。
除了这八个人,韩小草也会作为账房过来,至于韩小草现在做的活,由村长的二女儿李静柳接着。
此外,村长媳妇和吴婶两个人也会来,他们主要负责点心生意。
等他们熟练了,再换另外两个人。县里的生意很重要,每个人都要来锻炼。
人员调整并不算大,但是吴婶几人还是忙了几天。
她们快速确定了新的八个妇人当帮工,与她们签订契书后,教她们做点心。
点心中重要的部分,比如说菊花饼的馅料准备及馅料配置、糯米枣糕中糕皮的配制,她们都没往外教。毕竟这是他们做好点心的关键,让别人知道万一透出去,他们多亏!
“人心隔肚皮,总要注意些的。”村长媳妇说。
其他人表示赞同。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到了黎语和贺梦烟约定的做账测试的日子。
贺家,贺梦烟一夜都没睡好,早上早早地起来,穿衣吃饭。
贺老夫人派来的两个丫鬟站在门口两侧,一脸的疲惫。
大小姐这几日也不往外跑了,弄的她们二人一日也不得闲。
以为今日还要轮换着盯贺梦烟一天,却听贺梦烟道:“今日我要出去买些胭脂水粉,你们两个不用跟着了。”
两个丫鬟一个叫秋林,一个叫冬月,是一对姐妹。听到贺梦烟的话,秋林看看自家妹妹,道:“大小姐,老夫人说了,您是贺家的小姐,出去的时候得有人跟着,不能丢了贺家的脸。”
贺梦烟捏紧筷子,道:“祖母只是怕我出事罢了,但是这县里谁不认识我,你们放心吧,这几日你们两个也忙坏了,今日便休息一下。若是实在不放心,你们有一个跟着我出去也行。”
姐妹两个再次看了看对方,末了,冬月道:“大小姐既如此说,我们便不跟着了,只是大小姐千万注意,不能在外面失了分寸。”
贺梦烟冷淡地嗯一声。
黎语站在铺子里,看着已经装修完成的铺子,内心满足,她真的很喜欢这种把一个房子装修完成的感觉。
这时有人敲门。
黎语扭头,便见贺梦烟站在门口,一脸的紧张,“黎老板,我来交账本了。”
黎语:“你找到了账本中的错误了吗?”
贺梦烟:“找到了。”但是她不知道有没有漏掉的。
黎语见状,道:“跟我上楼吧。”
“楼下没人可以吗?”贺梦烟看她没关门,问道。
黎语指指一边,贺梦烟这才发现一楼还有其他人。
“这是吴婶,以后会在这里卖点心。如果你能通过测试,以后就记点心的账目。”
贺梦烟看了吴婶两眼,扭回头,认真地跟着黎语上楼。
二楼雅间,两人挨着坐下。
黎语示意贺梦烟给自己指错误。
贺梦烟轻咳一声,翻开到账本的后半部分,跟黎语说哪里有错误,需要改成什么样的。
“对了,我觉得,这一页也有一个错误。”贺梦烟说完最后一页,把账本又翻到前面,那是前半部分靠后的地方了,是去年十二月的账。
贺梦烟指着最后三行道:“这边的成本算错了。”
黎语偏头看去,久久不言。
贺梦烟越等越心慌,“我错了吗?”
“没有。”黎语笑起来,“这一页是我故意写错的,你能发现这个错误,很好。”
“那我可以跟着你做账房,学着做生意了吗?”贺梦烟问。
黎语:“可以,不过你以后怎么出来?你祖母和你那继母不会让你每日出门吧!”
贺梦烟:“我我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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