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瞬间,梁崇月清楚的看见面前三人的眼中一齐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惊喜表情,像是看见了什么神秘宝藏一样看着她。

    尤其是蓉婶婶,刚才还虚弱的需要赫言庭搀扶着,如今听到她的病有救,直接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崇月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不过这病无法完全根治,而且需要服药的时间也长,婶婶三个月内不能离开京城了,三个月后,本公主保证婶婶这病能好上八成,余下两成便是靠平日里多加养护了。”

    梁崇月对系统商城里的药还是很放心的,唯一有变数的就是蓉婶婶的身体,这病已经拖了三年了,想必这三年定然每天都是各种名贵药材吊着的,虚不受补,内里已经虚空的厉害。

    若不是今日正好让她碰到了,不出七天,都该升天了。

    “殿下的意思是,我母妃这病只要三个月便能治好!”

    赫言庭上前来扶住母妃身体,听到公主殿下此言,压抑心底已久的石头松动了些许。

    从前也有各种名医说过类似的话,不过他们通通都没能将母妃治好,最后全都进了云州山上的野狼的肚子里。

    现下公主殿下也说了这样的话,赫言庭看向公主殿下的眼神中除了希望的期盼还有淡淡的凶残,梁崇月看人一向精准,却不知他这抹凶残的眼神是因为什么。

    像野山上饿了许久的饿狼,还没扑到人身上,就已经幻想出了血腥残暴的场面了。

    神经病。

    梁崇月在心里留了个心眼子,将目光转向了蓉婶婶,面上挂起端庄的笑:

    “婶婶放心,本公主既然敢说这个话,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做成此事,不过本公主并不想将此事叫外人知晓。”

    梁崇月说完这话,停顿了片刻,在等他们向自己出声保证。

    “崇月放心,你愿意救婶婶,婶婶感激不尽,婶婶知道自己已经久病难医了,不论最后结果如何,婶婶都记得崇月对婶婶的一片好心。”

    “广陵王府也永远记得镇国公主殿下的恩情,绝不会将此事泄露给第五个人知晓。”

    赫言庭也跟在后面补充道,梁崇月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说道:

    “此病难治主要是其中所用的药材难找,本公主从前也只得了一点,全部炼化了也救不了几个人,所以蓉婶婶这三个月不是离不得京城,而是离不得本公主了。”

    梁崇月将话挑明了讲,相信有脑子的都能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肺结核在这个时代的传染源并不确定,皇家里也有得这种病的,她可没空挨个救人。

    “婶婶明白,婶婶明白。”

    如今赫阮蓉看向崇月淡定自若的样子,再结合崇月这些年来的政绩,已然将她所说的话信了九分,剩下那分是她这三年来被各种名医诓骗留下的阴影,不等到身体真的好起来,是摆脱不了的。

    “那婶婶先陪着母后用茶,本公主先去制药了,等午膳后正好可以服用。”

    赫言庭没想到公主殿下的速度竟然这样快,从前在云州,那些名医开口便是要寻这个药来,要寻那个药来,不先在府上住个十天半月是绝不出结果的。

    梁崇月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朝着母后和蓉婶婶行礼离开,在走到屏风处的时候,梁崇月忽然顿住了脚步,一下子就牵起了另外三个人的心。

    梁崇月施施然回头看向赫言庭,笑着开口道:

    “世子别忘了答应过本公主的,绝不叫此事让第五个人知道。”

    梁崇月这话说的意有所指,这京中混得好的哪个不是人精。

    从前山高路远的,没人知道广陵王妃得了重病,如今一入宫,四处都是眼线,各宫里无数双眼睛盯着,广陵王妃有病一事迟早传扬出去。

    在这翊坤宫里,被母后收拾过一番后,已经没有人敢做那背主的畜生了,唯有从外面被带进来的人,不懂规矩,自然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赫言庭迎上殿下笑意不达眼底的漂亮双眸,瞬间就明白了殿下此言是何意。

    “殿下放心,言庭言出必行,必然不叫殿下失望。”

    听他这样说,梁崇月满意的点了点头,出去的时候,正巧看见平安将蓉婶婶身边那老仆用绳子捆了扔在院子里,嘴里塞上布条,只要她敢出声,就用拂尘另一头打她的脸。

    梁崇月出来时,那老仆许是老眼昏花了,见殿中出来人便将出声求援,平安丝毫没惯着她,上去就是两下子,打得她良久不敢出声。

    “云苓,本公主要是没看错,平安说是拿着的拂尘应该是李瑾公公的吧?”

    梁崇月站在屋檐下,眼角带笑看向平安的方向,刚才殿中的冰太多了,有些冷,正好站在外面晒晒补补钙,顺便欣赏一下这不懂事的老仆的惨状。

    “殿下好眼力,平安手里拿着的正是李瑾公公的,那刁仆竟然想偷听殿下和娘娘们讲话,被奴婢拖到外面,好言劝过了她不听,平安拿着绳子就把她给捆了,如今已经在日头底下晒了有些时候了。”

    梁崇月抬头看了看天,如今正是热得时候,这刁奴在院子里晒着,她倒是无所谓,梁崇月的目光看向平安已经被晒红的后脖颈,想必也陪着在这大太阳底下晒了好一会儿了。

    “晒得差不多了,将人压进去吧,到底不是宫里的人,再混账也不该你们来管,自有该管教她的人在里面候着了。”

    想起赫言庭那像野狼一样的眼睛,梁崇月再看向院中被捆得像个粽子一样的老仆,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眼睛像是在看死人一般随意的她看了两眼后,面对那老仆的仇视,收回了视线,朝着自己的偏殿而去。

    母后的主殿离她的偏殿不远,但也隔着座假山假景,她才走出去两步就听到了那老仆被布塞了嘴还不安分,挣扎着发出沉闷的叫声。

    听着就扰人,梁崇月脚步微微顿住,转头看了一眼,那双眼睛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霜,冰冷刺骨;又似深不见底的寒潭,幽邃而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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