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境显然有一定的规矩存在,梁崇月已经将这里的尸体翻看了大半,不像她之前走到边缘处时,明显感觉到一股巨大的阻力将她推了回来。
这里的尸山血海层层叠叠,最高的那座尸山,快赶得上七个她那么高了。
正常战场上根本不会出现这样高的尸山,这些倒像是有人故意将这些尸体叠在一起,想要给她看见一样。
a越是翻看越是担心,她已经翻到了向家军的尸体,虽然只是一件不起眼的盔甲,她还是眼尖的在一团血污之中,看到了一个被血水染红的军徽。
是大夏第一位皇帝,也是她的老祖宗特意为向家军设计的,双龙环绕,中间是向家军中,人人都会用的两把大刀。
这枚军徽做的实在霸气,在一团血污之下,也足够明显。
梁崇月心中不好的预感来袭,随着被挖出的向家军人数越来越多,她的手也随之不断发抖,她已经快要将眼前的小山给翻了个遍,手上早已脱力,全凭一股劲在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下一秒,梁崇月在尸山里看见一截骨架稍小的手臂,那明显是个女人的手臂,梁崇月手上动作顿住一瞬,她好像在那节手臂上看见了熟悉的胎记。
像是阿筝的,梁崇月上手就想去将那节手臂的主人给拉出来,这一下她用了剩下的全部力气,却没想到只是轻轻一带,那节满是血污的手臂就从尸山上直愣愣的被她拽了下来。
她也因为惯性从尸山上滚落下来,好在她刚才翻看的尸山不算高,只是血海太滑,她根本没有受力点可以停下。
只能顺着惯性一路滚下了尸山,地上、尸体上的血水溅起,溅了她满身满脸。
从尸山上滚下,梁崇月根本来不及去查看自己身上的伤势,这毕竟只是场梦,就算她死在这里,也不会影响她在外面的生活。
梁崇月从地上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那半截手臂,可是奇怪的是,不论她在怎么找,那半截手臂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消失在她眼前。
她明明记得从尸山上滚落的时候,她手里一直死死的拿着它的,梁崇月不明白,她手里拿着的东西,怎么会忽然就没了呢。
就在梁崇月将自己摔倒的地方周围百里都翻找了一遍,还将自己滚落的路线周围也找过了,就是找不到那半截手臂。
梁崇月此时才明白这梦魇的可怕之处,原来这梦魇真正想让她看见的不是自己的死,而是在她翻看尸体的时候,亲手发现自己在意的人一个个死在她面前。
她不怕死,但她想让在意的人能活的更好些。
梁崇月瘫坐在地上,她如今算是明白,为什么都说梦魇就是将你最怕的事情再放大百倍展露在你面前。
梁崇月虚弱的摊倒在血水里,此时天空正好开始下雨,雨水落在她面上时还带着血腥味,长久的脱力之后,她的目光开始涣散,有些分不清下的是雨还是血了。
恍惚间,她转过头正好看见那半截手臂就明晃晃的躺在她身边,像是一直没有离开过一样。
不知死了被砍下多久的手臂,已经开始腐烂,梁崇月刚想伸手将那半截手臂拿起好好看看,一道巨大的阻力将她从梦境里踢出。
梁崇月的灵魂刚回到床榻上,想起梦魇中的一切,下意识的想要深呼吸一下,就感觉到一道审视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像是非要在她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来才满意。
刚吸了一口气,硬生生忍了三次才慢慢呼出去。
梁崇月刚才在梦里劳累了一场,如今闻到熟悉的龙涎香,不知道是不是那颗药丸的药效结束了,她竟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真是见了鬼了。
“宿主,在你昏迷过后,渣爹把齐公公派出去请外祖父前去药王谷为你请神医了。”
系统狗狗祟祟的声音在梁崇月脑海里响起,难怪她觉得周围安静的有些不对劲,齐德元被渣爹派出去后,周围少了有些聒噪的声音,梁崇月都能在安静的环境下听到系统明显的喘气声。
“小狗,你喘气声有些大了,控制一下。”
梁崇月交代完小狗,见它喘息的声音确实小了不少后,开始专心用耳朵听渣爹在做些什么。
渣爹不说话,她也不好忽然醒来说些什么,只能在系统口中听到渣爹一言不发,眼角通红站在她床头已经许久了,就连母后来换班都没换,一直都是渣爹在守着她。
系统这话说的,梁崇月听着莫名有些感动,要是不知道渣爹对她的算计就更感动了。
身上的药效退下,梁崇月好好休息了一会儿,这一次那个梦魇倒是没来折腾她。
连着经历过两次梦魇,梁崇月终于睡了个好觉,一觉睡醒,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一睁眼就听到渣爹和母后正在交谈。
“皇后你安心坐一会儿,走得朕心里烦闷。”
“陛下,崇月已经昏迷到现在了,臣妾心里害怕。”
母后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哭,梁崇月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今日也睡够了,瞧着殿中已经烛火高燃,看来她这一觉直接错过了渣爹的寿诞。
正好,今年没送出去的生日礼物,留着当过年礼物送,省的她还要去想送渣爹什么新年礼物好。
梁崇月从床上起身,还和今早一样,除了头昏昏沉沉的外,其他哪里都没有特别难受的地方。
梁崇月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缓了缓才走向渣爹和母后所在的位置。
等她靠近时就看见渣爹坐在她的书案前正在批阅奏折,身旁高高摞起的奏折已经批完了大半,梁崇月走近时还能在渣爹身上闻到淡淡的酒香味。
梁崇月被梦魇折磨了一天,脚下步子虽然不算轻浮,但也好不到哪去。
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多动两下,她都觉得饿得慌。
梁崇月从帘子后面走出,渣爹和母后几乎是同时一起发现了她。
“崇月,你可醒了,身上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梁崇月伸手将快步走来的母后搀住,下一秒,母后温热的手掌就贴上了她的脑门,这是在担心她还没退烧啊。
梁崇月乖巧的站在原地,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体温已经下去,现在除了身上有点粘粘的,别倒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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