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崇月拿着酒杯的手一顿,随即笑开了。
看向井随泱的眼中像是带着星星:
“当真?”
井随泱被殿下的笑晃了眼,听到殿下的问话,只会呆愣的点头。
梁崇月整个人朝后躺去,发出最这几天来最舒心的笑,拿着酒杯的手稳稳当当的端着,还时不时的往嘴里送酒。
酒水顺着喉咙口往下滑,一路滑一路辣,还带着丝丝苦味,回味的时候还有些呛人。
梁崇月笑着笑着就被呛出了眼泪,一杯酒喝完,缓缓睁开双眼看向上方,双眼慢慢回神,落到了井随泱身上。
“大哥和梁崇祯算是废了,真是可惜这样好的消息只有本公主一人知道,却无人共享。”
梁崇月面上带着惋惜,心里已经想好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继续给本公主盯好了,二哥一人之力怕是薄弱了些,最近西南方天边似有火烧云,等观星使将新的星象告知父皇后,就派人暗中装作是二哥的人,在民间大肆宣扬火烧云异象之事。”
梁崇月虽然不知道二哥此举到底所为何处,但终究不过是大越和狼瓦其中一个,倒是省了她不少事。
“是,属下明白。”
井随泱说完后,双脚却还站在原地,没有丝毫想要离开的动作。
“还有事吗?”
井随泱心中憋着无数的话,想要同殿下诉说,但面对殿下的询问,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无声的摇头。
“既然无事,你们俩就先退下吧,赤嵘你留下,本公主有事交给你。”
良方站在井随泱身边,看了他一眼,随后恭敬朝着殿下行礼朝后退去。
梁崇月不爱理会男人闹小脾气的样子,井随泱或许是真的被赤嵘收拾乖了,这次只是委屈的看了她一眼就退下了。
听着他们二人离开的声音,梁崇月双眼含笑的看向赤嵘:
“最近怎么样?在本公主府里住的还习惯吗?”
赤嵘知道她除了系统以外的所有小秘密,他在梁崇月这已经不完全是下属,更是左膀右臂的存在。
“属下一切都好,主人呢?那广陵王府的世子被平安送到府上来,一句话不说就跪下了,主人可有被他伤到?”
梁崇月放下空了的酒杯随意的放在一边,整个人窝在榻上,直视赤嵘关切的眼神,她好久没有这样仔细的欣赏赤嵘的眉眼了。
没有井随泱的精致,却更狂野,只是对视,都能让人感觉到独属于他的那种野性。
“一个被父母亲宠大的骄子,本公主不想提他,最近新的青玉卫怎么样了?”
“回主人的话,青玉卫一切照常,并未受到过多的影响。”
梁崇月微微点了点头,赤嵘走到她身边,想为她继续斟酒,梁崇月伸手按在他拿着酒壶的手背上,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他:
“伤怎样了?能陪本公主喝酒了吗?”
赤嵘被殿下这样直接的盯着看,面上虽然隐藏的好,耳尖却渐渐红了,尤其是与殿下四目相对的时候,耳尖红的比今晚的火烧云还要艳。
“可以,属下已经无碍了。”
听他此言,梁崇月从一旁拿过一个新的酒杯放到赤嵘面前:
“那就陪本公主喝一会儿。”
赤嵘将面前的两个酒杯斟好后,梁崇月拿起自己的那杯在赤嵘那杯上轻碰了一下,率先一饮而下。
她今天已经喝了三杯了,还觉不够,直接拿着酒杯去了露台上。
今晚的露台上风有些大,吹得人脑袋晕乎乎的,倒是舒服。
赤嵘拿着酒壶追上来的时候,就看见主人整个人半倚在露台上,酒杯被她拿在手上随意把玩,露台上的纱幔不知何时被主人扯开,随风肆意飘扬着。
露台上的烛火已经被风给吹灭了大半,只剩下零星的几盏还亮着。
今晚的月亮被云给遮住了,露台全靠屋内的烛火透过来的光照亮。
赤嵘想到主人生病一事,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将剩下半壶酒放在原地,朝着主人走去。
“赤嵘,倒酒。”
梁崇月将酒杯往身后送去,酒杯被温热的大手接过的时候,手指还刮到了她的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缘故,梁崇月总觉得自己的酒量好像差了,从前别说喝醉,现在这才喝了几杯,小风一吹,她倒有些飘飘然的感觉了。
梁崇月等了一会儿不见赤嵘将酒杯递过来,她将手伸过去,落到手上的却是一杯温热的茶。
梁崇月面色不虞的转头看向赤嵘,见他不知道何时将茶壶拿了过来,现在正在给她泡茶。
感受到主人看过来的视线,赤嵘把葡萄递到主人面前。
“葡萄解酒,主人用些?”
梁崇月把手中茶杯放在矮桌上,亲自去拿酒。
她最近心情不好,每晚一闭眼看见的就是漫无边际的尸体,随手扒一扒就可能是一张熟悉的脸。
所以她宁可选择与尸体睡在一起,也不想在那堆尸山里继续挖掘了。
现在只有酒精能让她短暂的放下那些比噩梦还要可怖的东西,今晚谁也拦不了她。
赤嵘一直看着主人转身离开的背影,手里的茶水倒出来了都没注意,直到烫到了手上这才惊觉。
梁崇月在寝殿里大致转了一圈都没发现酒壶的影子,直接回到露台上,朝着底下吩咐道:
“平安,再去取三壶酒来,要烈的。”
平安守在长生天的大门外,听到殿下的吩咐,明知殿下身体不适,但这些年的规矩教导之下,他们是绝不能忤逆殿下意思的,朝着二楼露台的位置行了一礼后,朝着酒坊走去。
梁崇月看着他离开后,才转身看向赤嵘:
“去将那壶酒拿出来,本公主不愿与你计较,若是不愿陪本公主喝酒,就下去,把井随泱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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