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惯了春末的皇宫里花团锦簇,景色宜人,偶尔出宫一趟,看看这人间富贵,也十分满足。

    京城中最繁华的长安街上,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跟在一位身姿高挑的少女身后,引得周围百姓纷纷侧目。

    一身粉蓝繁花团云纹旗装,没有过多的装扮,不过略施粉黛就已足够倾国倾城。

    梁崇月对自己长大后的身材长相很满意,果然如她所愿完美继承了母后极其明艳,十分张扬的美貌,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

    只是浅浅一笑,就像将光彩都揽于一身,耀眼不可方物。

    眉如远山之黛,笑时眼若含情秋波,不笑时,又自带上位者的威严。

    从人群中走来时,薄粉敷面,姿容治丽,眉眼精致的像是从画中走来一般,裙摆飘扬间,姿态万千。

    “公主殿下,咱们该回去了,皇上说了今晚到翊坤宫用膳,商量您及笄礼的细节呢。”

    梁崇月手里拿着刚在路边买的云片糕,实在受不了云苓的念叨。

    明明小时候还不这样,越长大越像春香姑姑了。

    “好了好了,别念叨了,这就回去。”

    梁崇月上了一直跟在身后的马车,特意让马夫在回宫途中路过一下她已经建成的公主府。

    待过了及笄礼,渣爹就允许她搬到宫外独住了。

    虽然舍不得母妃,可是能过上没有约束的独居生活,一直都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

    不用再每日早起去养心殿报到,这些年,养心殿的书都快被她翻烂了,练武场的木桩都换了几批了,她终于出师了。

    这些年弹琴舞剑,她的指尖和掌心全都是老茧。

    商城里再好的药涂上去也没用。

    自从她十岁时对国家政策稍稍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也不知道渣爹当时是不是被满朝文武百官给气疯了。

    第二天就带着她去上朝去了,逼着她和那些老古董对峙,发表自己的观点。

    好在那个时候,新品种水稻‘馥月香’已经成功提高了水稻的产量。

    还有她这些年来大大小小提出的小“发明”,让大夏百姓的生活提升了一个质的飞跃。

    她在大夏的民心达到了空前绝后的高度,那些老登虽然不满她上朝,可比起他们一辈子为大夏作出的贡献,在她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从那之后,她就成了大夏有史以来第一个陪父上朝的公主。

    真的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了。

    马车溜溜达达绕着公主府走了一圈,天都黑了。

    梁崇月还不甚在意,倒是云苓急的不行。

    “公主,咱们这次回去又晚了,娘娘肯定又要说您了。”

    梁崇月躺在马车上,悠哉悠哉的往嘴里送云片糕。

    “没事,母后也念叨不了几回了,等本公主搬到宫外,她怕是想我都来不及。”

    快到午门时,梁崇月掀起帷裳,看向月色下深红色的宫墙。

    她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如今终于能离开这里了。

    下了马车,梁崇月直接运气朝着翊坤宫的方向飞奔,往常这个点,渣爹都该留宿各宫,为她还未谋面的弟弟妹妹奋斗了。

    这些年没有了打胎小分队,渣爹的努力也渐渐有了成效。

    虽然不及先帝,也算是达标了。

    今日被她耽搁,指不定日后就少了一位弟弟或是妹妹。

    赶到翊坤宫的时候,梁崇月迎面撞见在门口翘首以盼的李瑾。

    “哎呦我的小主子诶,您这次回来的可真够晚的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可等了您有半个时辰了。”

    梁崇月把手里的云片糕塞到李瑾怀里:

    “知道李公公爱吃,特意给你带的,我先进去了。”

    梁崇月快步朝着内殿走去,走到门口时,还不忘顺顺气再进去。

    “父皇、母后,儿臣回来了。”

    梁崇月扬起自己最可爱纯真的笑容,想要逃过一劫。

    “跪下。”

    好样的,今天算是逃不掉了。

    梁崇月乖巧的跪在早就准备好的蒲团上,垂着头,一言不发,听候渣爹和母后发落。

    “你可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再过一会儿,午门都该落钥了,你还知道回来啊?”

    夏玄宗气的砸了手里的书,看着这个从小到大,乖巧听话,哪哪都好,就是不愿意着家的女儿,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向华月赶紧上前拍了拍皇上剧烈起伏的胸口,生怕皇上气出好歹来。

    “皇上消消气,崇月定然也不是故意的。”

    “朕就不该把出宫令牌给你,崇月,你都快要及笄了,还如此不着调,你让朕同你母后怎么放心让你住到宫外去?”

    梁崇月一听渣爹这话,暗道一声不好:

    “父皇,儿臣知道错了,儿臣许久不曾出宫,一时看花了眼,忘了回宫的时辰,是儿臣不好,儿臣甘愿领罚。”

    夏玄宗看着崇月这副无赖样,胸中郁气难消,当初就不该同她打那个赌。

    不然从前贴心的小棉袄,此时也不会在宫外玩野了心,四处漏风。

    梁崇月跪着时也不安分,悄悄观察渣爹的反应,看他脸上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就极有眼力见的给渣爹倒了茶,递到他手边。

    “父皇,儿臣真的知错了,儿臣保证在及笄之前再也不出宫了,及笄之后,也常常回宫来看望父皇母后。”

    夏玄宗直视那双同自己长的一样的眼睛,他明白崇月的聪慧和对自由的向往,皇宫再大,于她而言都是牢笼。

    若崇月是个皇子,以她的才能,他或许已经把崇月立为太子了,放她出去游历大夏的万水千山,深入百姓之中去体察民情。

    待她羽翼渐丰时,用文武百官给她练手,让手足兄弟给她磨刀。

    “崇月,你可知大夏从未有公主未出嫁就在宫外建府独住的先例,父皇已经为你破例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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