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崇月将这件事交给了系统去查,没想到这群人藏得这么深,直到快要出征前几天,梁崇月才收到系统传来的资料,查到军中的内鬼是谁。

    梁崇月将面板上的资料全部看完,好在内鬼不是出在向家九部之内,解决起来要容易些。

    “宿主,这些东西要不要交给渣爹啊,你最近已经够忙的了,没几天就要领兵出征了,渣爹是皇帝,这些本来就是他该处理的。”

    系统站在宿主面前,瞧着宿主眼下的乌青,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

    宿主从前可漂亮了,肌肤白嫩赛雪,吹弹可破,这才多久就已经有黑眼圈了,都怪渣爹。

    就该给渣爹找点事情做做,系统看渣爹清闲不爽已经很久了,什么事都推给宿主去处理,要这个皇帝干什么,还不如早点退位让贤。

    这样宿主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梁崇月闻言,目光在名单上又扫了一圈,就否认了系统的提议。

    “都是皇亲国戚,把他们卖国的证据交上去,让渣爹去处理,夜长梦多,不能斩草除根,那还费劲查什么。”

    但凡有几个漏网之鱼,梁崇月远在战场之上,一定会分心担忧京城情况。

    “你最近辛苦些,把和这件事有关的人位置都实时追踪一下。”

    系统一听宿主要它定位位置,就知道宿主这是又要自己动手了。

    虽然替宿主感到不值,但系统还是任劳任怨的完成了宿主交代的任务。

    梁崇月看着系统苦着一张脸,眼神幽怨,笑着揉了揉它的脑袋。

    “保家卫国是本公主应尽的责任,明知道这些人卖国,近日事态紧张,不能轻易将他们犯下的罪行公之于众,这些人的命只有本公主亲手解决了,才能放心。”

    梁崇月知道系统不明白她为何非要自己解决,这件事事关向家也事关她,为了向家也是为了她。

    渣爹虽然还没有下旨派她领兵出征北伐,但最近各州的大军调动明显,再加上渣爹一直没有同意和亲一事,只要稍微多加留意,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渣爹这是准备打仗了。

    近日那些卖国贼的动作也越发明显起来,想来是想要摸清楚大军出征的时间和队伍人马。

    距离渣爹定下的一个月之期不到两天了,想必就这几日渣爹就要召见她上朝听命了。

    梁崇月安抚了一下系统的情绪,上了二楼,云苓已经拿着各种膏药等着她了。

    “殿下背后的伤势已经大好,只是那道疤痕实在太深,要好好养伤几年才能淡化。”

    梁崇月已经不在意身上的疤痕了,这些都是她为国奉献留下的战绩,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上好药之后,让莲池上来找本公主。”

    云苓正在给殿下解扣子,听到此话,手下的动作未停,默默点了点头,继续着。

    等到整个二楼都弥漫了一股浓烈的药香味,梁崇月感受着背后传来的清凉感,起身穿好里衣,套了件宽大厚实的外衫在外面,坐到露台上,品茶赏雪。

    云苓带着东西退下后,等了没一会儿,梁崇月就听到了有人上楼的脚步声。

    “殿下,您找贫僧。”

    梁崇月没有回头,很快一条黑色的小蛇就顺着她躺着的躺椅腿爬到了她的手背上,用头亲昵的蹭着她的手。

    这段时间,梁崇月去见识过几次莲池的本事,这条小蛇缠人的紧,莲池一下没看住它,就爬到了她身上。

    所幸这条小蛇还算乖巧,梁崇月对于这些毒物算不上厌恶,只是不太喜欢。

    有时候光顾着看莲池展示自我,就没空管它,它倒是好像习惯了一样,一看见她就自觉的爬到她手背上来。

    莲池已经连管都不带管的了,像是默认了一样。

    “嗯,你的那些小毒物可都转移了?”

    梁崇月伸出手指轻碰了一下那条小蛇的头,和小蛇吐出的蛇信子玩了起来。

    “都转移到了殿下的庄子上,大相国寺那边,那些人倒是问过贫僧的去向,都被贫僧安排的人糊弄了过去。”

    “殿下,恕贫僧无礼,是准备要开战了吗?”

    莲池清冷如冰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段时间,梁崇月一直将他拘在府里,只有转移毒物的时候,放他出去了一次,他倒是观察敏锐。

    莲池不是蠢材,反而很聪明,梁崇月漫不经心的逗弄着小蛇,轻声应了一声。

    “北境不是诚心想要和亲,父皇自然不会同意。”

    梁崇月言下之意已经足够明显了,莲池听完沉默一瞬,才继续开口道:

    “所以殿下将贫僧留府上,是觉得贫僧有用。”

    梁崇月听着莲池这一声不像是问句,倒像是在肯定自己的能力,梁崇月眉眼间带着似有若无的笑,转身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没错,本公主很欣赏你的本事,所以本公主连着你养的那些毒物一起照单全收了,对于这个回复莲池大师还满意?”

    梁崇月瞧着莲池清冷克制的眉眼,眼底的笑意更浓。

    通过这大半个月的相处,莲池可不像他表面上这样超凡脱俗,清心寡欲,不过是在寺庙里待的久了,沾染了一身佛气,衬的他也多了些佛性。

    本质上还是那个从万蛇窟里刚爬出来的莲池。

    莲池闻言,唇角缓缓勾起,他站着的位置正好一半脸沐浴在傍晚的斜阳下,一半则隐匿在阴影里,光影交错间,明处还是一如往常的清冷自持,一身佛衣叫人见生敬畏。

    暗处,清冷的佛子假面之下,透着莲池独有狡黠与肆意,就像梁崇月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刚从万蛇窟里逃出来,命不久矣,也无畏生死的样子。

    虽身着佛衣,可这一笑,却将莲池这些年的伪装击碎,将他的本质暴露在了梁崇月面前。

    “能得公主殿下赏识,是莲池之幸,莲池愿为殿下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可佛家不是视佛祖为天吗?莲池大师这可是违背了皈依佛门的初心啊。”

    梁崇月说这话的时候,手背上的小蛇已经顺着她的手臂爬到了肩膀上,懒洋洋的摊在肩头的位置上,歪着头看着莲池。

    莲池的目光在小蛇身上扫过,殿下一身洁白,第一次觉得这蛇有些碍眼起来。

    莲池收回了落在小蛇身上的视线,与殿下对视间,默默垂下的眼睛,面上拒旁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不在,暖黄色的斜阳落在他身上,整个人都像是被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冷峻的线条也开始变得温暖起来,那双从前淡漠疏离的眼眸虽然垂着,也能看出眼角噙着柔和的笑意。

    “贫僧从来不是大相国寺的莲池,贫僧是殿下的莲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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