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礼貌三个字说完,又替自己解释了一句,“我不知道现在应该叫你温昭还是林昭,所以才使用代称喂喂喂的,我可不是没礼貌的人!”

    说完,还没等林昭开口,看着对方明显有些不耐烦的脸色,又马上脱口而出,“不许说我是白痴!”

    “……”林昭深呼吸一口气,“神经。”

    好吧,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无所谓,也算是听了他的话没再次喊他白痴了,于是贺风勉强算得上心满意足,又把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次,“你怎么不跟我道谢?”

    “我为什么要跟你道谢。”

    “我帮了你哎!”

    “何以见得?”林昭淡淡地反问。

    “要不是我,你就要被他逼问。”贺风耸了耸肩,继续说:“说不定他还会打人,一看他那死样就知道打女人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那又怎么样?”

    贺风瞪大眼睛,大有一副我靠,你怎么这都一副满脸无所谓的样子。

    林昭此刻才抬起眉眼,在整片的和煦晨光里,一步步靠近贺风,近得似乎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也就是这瞬间,贺风突然看清楚对方眼睛左下角有一颗很小的红痣,把那双本就多情的眼睛衬托得更加嫣丽了。

    贺风下意识扣了一下掌心,不太自然地咳嗽了一两声,然后咽了咽嗓子。

    直到林昭停下脚步,凝望着他,用毫无波动的声音说: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是个非常记仇且睚眦必报的人,如果他今天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我一下,明天我就敢让他面容凄惨地向我跪地呼救。”

    “你的任何行为对我都没什么意义,我只靠自己就够了。”林昭一把拂开他,“别挡我的道。”

    只剩下贺风呆愣在原地,有点失神地回想着刚刚林昭的这番话——早知道不出场了,又挨骂了。

    不过他想了想,都碰见事情了,还不出手也不是他的风格。道不道谢什么的,人没事就行。

    等走出一段路,已经踏上教学楼的阶梯,陆早早才气喘吁吁地追上林昭,十分真诚地对她说了一句谢谢。

    林昭望着她,“你是不是很享受做好人的感觉?这样会让你很有成就感是吧?是个人出了事你都要冲上去仗义执言几句。”

    “不是。”陆早早面不改色,声音很平和,“当好人往往意味着要付出更多的责任和义务,老实说,我并不喜欢这样。只是眼睁睁看着别人在我面前出事受欺负,大脑会让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不定帮了会惹出无穷无尽的麻烦。”

    “内心的声音却会让我做出干涉挽救这样的行为举止,如果不踏出那一步,似乎就会受到更多来自内心深处的后悔和煎熬。”

    “我只是经常在犹豫徘徊之间,做出让我自己不那么痛苦的选择。”她顿了顿,像是有些无奈,却还是很温和地笑了,“我不是想要当好人,我只是想要做我自己。”

    林昭在陆早早面前倒是一贯样子,冷哧了一声,“都要被打了还呆愣愣站在原地,一句话也吐不出来,白痴吧你。”

    倒不是她不想说话做出适当的行动,只不过手臂上的痛感十分有限,且在更加具有侵略性的不适下被压制住了,能有维持清醒的时间有限,她再次变成一个无法行动的木偶人。

    于是陆早早只是很简略地说:“事出有因。”

    “别他妈的逗我笑了,又装什么。”林昭拂了拂面前飘游的尘灰,从上到下地打量她,“蠢成这样,我建议趁早去死重新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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