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下,洛晚星咽了下口水。

    谢南凛当然看得懂画展,毕竟慈善晚宴的凌先生,似乎就传闻他在绘画方面有天赋。

    不过这不是重点。

    洛晚星呃了一声:“你要不要再看看呢?这两张票不适合我们。”

    谢澜嘟嘟囔囔:“为什么不适合,洛晚星你什么意思,还是不是好朋友了。”

    小谢律师,那自然是好朋友。

    毕竟小谢律师在回国后,就扬言要给洛晚星打离婚官司。

    洛晚星为了谢澜的小命着想:“……要不,这两张票给我和谢南凛,我再给你买一张?”

    谢澜还在玩游戏,洛晚星的话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为什么,我不要。”

    “你不要?”

    洛晚星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从头顶传来的男声。

    她和谢澜坐在会客厅的角落,这里铺上了柔软的榻榻米,但面对站在一米外的谢南凛,就莫名没了气势。

    谢澜还没意识到情况:“嗯嗯。”

    “所以……”谢南凛缓缓启唇:“你想和我的太太,一起用情侣票入场?”

    ……

    ……

    洛晚星默默捂脸。

    谢澜:“??”

    啊?等会儿?这声音?

    谢澜猛地抬头,一时间头晕目眩,看看谢南凛,又看看手中的情侣票,他:“…………”

    谁,谁给我的票,是谁想害我?!

    “哈哈。”谢澜打了个哈哈,“哥你听我说,实际上我刚才是一种策略,我先说这票不给你,然后我再装成刚发现这是情侣票,立马话锋一转,哎,祝我哥和嫂子天长地久,你说,你会不会很惊喜?”

    谢南凛:“……”

    谢南凛皮笑肉不笑:“我看你是找打。”

    谢澜双手恭敬把票递上:“我再去买一张。”

    谢南凛目光沉沉的看了眼那对情侣票:“叶清远的画展有什么特别,非要去看?”

    谢澜哦了声:“因为我前年看过叶清远的一幅画,很惊艳,一直都记忆尤深。”

    “虽然叶清远这人不怎么样,不过在绘画方面那是相当有天赋,他画风多变,每种画风都非常不一样,很难想象是同一个人画的。”

    洛晚星托腮:“你怎么知道是同一个人画的,这种画风多变的画家,很多都是找了枪手。”

    谢澜伸出一根手指,“有人调查过,但没有调查出来任何与叶清远画风类似的画家,至于枪手,也有人观察过叶清远的交易、朋友,反正,没查到奇怪的人。”

    “而且你知道吗,他的画风足足有十八种!谁懂?谁能懂?十八种画风,就算一种画风一个人,那就要找十八个枪手,这种事情还是有点冒险了。”

    “找一个两个抢手,给足了钱,给足了好处,人家会保密。”

    “十八个,你怎么分配?这十八个枪手万一谁想不开曝光了,叶清远处理舆论都处理不过来。”

    谢澜道:“以前确实有很多人怀疑叶清远,但现在,怀疑声也消下去了。”

    洛晚星点头,难怪呢。

    谢澜:“只能说艺术和人品无关,虽然我觉得他这种人能有这样的天赋,真是老天不公啊!”

    洛晚星看着画展票,眯起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

    叶清远给她一种……嗯,怎么说,很奇怪的感觉。

    这种奇怪她说不清,如果非要描述,就好像——叶清谦和叶老爷子还有叶夫人,他们看起来是一家人,叶清远虽然乍一看也是一家人,但……

    洛晚星难得有些词穷。

    她觉得,非要用一个网络流行语来描述,那就是:就蒜挤进去也是橘外人。

    浑身上下贴满了叶家的表现,乍一看也是叶家娇宠养大的,可再细细观察,就好像是橘子里混入了一颗蒜瓣,有不一样的外观和气味。

    啧,这比喻也太糙了。

    洛晚星不再想其他,听见谢南凛淡淡问谢澜:“你最近练了什么新曲子?”

    “……小提琴的。”

    谢南凛似乎并不好奇,但又‘随口’一问:“请了那位老师学习?”

    谢澜挪挪唇:“自学的。”

    “你对乐器这么热爱,可以找专业的人士指导一下。”

    谢澜沉默半晌,自嘲一下:“有什么用,现在开始,还来得及么。”

    从小因为姜秀兰的使坏,谢澜在最好的年纪没有学习乐器,现在二十多岁了才开始,已经比不上人家了。

    何况他现在是律师,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学习,小时候的梦想总归是梦想,实现不了了。

    是的,他小时候想做音乐家……说起来真是很天真,第一次和姜秀兰说的时候,姜秀兰狠狠给他一个巴掌,说他不务正业。

    也姜秀兰不允许他学习,不允许他接触公司,只怂恿他和一堆二世祖花天酒地,这就是‘务正业’?

    谢南凛语气平静:“想学就想,才二十多岁,又不是要死了,什么来不来得及。”

    谢澜有些诧异,目光微微闪动,很久后,才露出一抹轻笑。

    “是很感兴趣,也想找几个专业的老师学习。”

    从前他觉得一切都太晚了,人生固定了,这个年纪谈什么改变职业,何况他这个梦想,还必须是从小学习的那种。

    不过谢南凛说的也没错啊!他才二十多岁,又不是明天就死了,想要什么不能尝试?

    谢南凛不再多说,只是说:“律师也是你喜欢的,想做就做,不想做就去尝试别的,反正有我在,也饿不死你。”

    谢澜心中发酸,又有些开心,他虽然看似受宠,可姜秀兰和谢寒城的宠爱实在让人窒息,从小到大,只有谢南凛是真正关心他的。

    而现在,谢澜知道,谢南凛并不是姜秀兰的亲儿子,他和谢南凛如果看身份,应该是死敌才对——姜秀兰的儿子,陆眠的儿子,可不是死敌吗。

    只不过,唯一会安慰他,为他着想的人,也只有谢南凛。

    谢澜感慨,正要感动:“哥……呜呜呜你真是我亲哥!”

    ……

    谢澜想找一个音乐老师的事,不算大,但对乐器很关注的叶家主却是听说了。

    远在京城的叶家主听着下属的禀报,原本只是想查查晚星的丈夫到底是个什么人。

    然后就听见了这番话。

    有这样的哥哥真好啊,若是他年轻的时候,也有这样的魄力,现在也该是个音乐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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