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温宁继续给陆进扬喂粥,喂一口说一句好听的,什么想他啦,夸他优秀啦,总之哄着他又喝了一碗,这才算放心。

    喂完粥,温宁去小厨房把碗洗干净,还给小护士,顺便去跟医生打听了下陆进扬的情况。

    医生说还得再吊一瓶水,估计要一个多小时。

    温宁看了眼时间,吊完水估计晚上12点过了。回到病房,她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陆进扬额头,还是滚烫的,晚上气温已经降到零下,陆进扬又还在发烧,吊完水再回宿舍,万一出去吹风后又严重了怎么办?

    温宁摸着他的额头道:“进扬,你晚上别回宿舍,就在病房休息。”

    陆进扬不舍地拉住她的手腕,摩挲:“那你呢?晚上是不是得回宿舍?”

    温宁好不容易跟他见面,这次只能待三天,三天后就要离开,所以一分钟时间也不想浪费,“我去跟张队长请个假,晚上不回宿舍了,就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陆进扬一听,漆黑的眸立刻亮了起来。

    他没说话,但是眼底的情绪已经说明了一切,温宁唇角梨涡闪动,冲着他甜甜一笑:“那你先休息,我出去请假。”

    温宁抽回手,帮他把床头摇下来放平,让他躺下,又看了眼输液瓶里的水,应该在她回来前不会吊完,陆进扬看着她小蜜蜂一样忙忙碌碌,对着他关心流露的神情,感觉浑身毛孔都张开了,舒坦得不行。

    还是他的娇娇好,知冷知热,他感觉病都快好了,脑也不沉了,身体也恢复力气。

    温宁打理好一切才转身出门。

    另一边,吴中磊敲响了基地指导员的宿舍门。

    “指导员,我有情况汇报!”

    指导员刚酝酿好睡意,被他这一吵,顿时又清醒了:“什么事,说。”

    吴中磊道:“我要举报陆进扬违法纪律,跟文公团的女同志接触超过正常时间。”

    “你说谁?”指导员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举报谁他都相信,但陆进扬怎么可能?

    那小子成天冷冰冰的没个笑脸,看着都不像有七情六欲的,怎么可能犯原则问题?

    吴中磊斩钉截铁地道:“我要举报的就是陆进扬。”

    “这次培训不是有规定吗,不允许队员擅自接触外界无关人员,防止泄密,文公团的同志不属于基地内部人员,也有泄密风险,陆进扬和文公团的女同志共处一室已经有两个多小时,而且至今未回宿舍,已经超出正常相处时间。”

    指导员:“至今未回宿舍?你意思说两人现在还在一起?”

    吴中磊:“对,就在医务室的病房!从九点到现在,两个人已经单独接触三个小时了。”

    指导员眼眸微眯,确实有点不正常,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三个小时,能干嘛?

    “那我过去看看。”指导员披上衣服,拿上手电筒,起身出门。

    吴中磊也跟在后面,眸中划过一抹得意,既然他得不到,那陆进扬也休想安生。

    医务室。

    “谢指导员,您怎么过来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值班医生看到步伐匆匆而来的人,主动询问。

    谢指导员摇头,指了指病房:“我找陆进扬同志。”

    值班医生道:“陆同志还在吊水,他高烧到40度,今晚要留在病房观察。”

    什么?高烧四十度?谢指导员心中的疑虑瞬间变成担忧,都烧到40度了能干啥?

    指导员抬眸扫过去,病房都在一排,就一间亮着灯,他走过去,推开门。

    吴中磊紧随其后。

    门打开,房间一眼就能看完,病床上只有陆进扬一个人,手背扎着吊针。

    “指导员。”陆进扬看到推门而入的人,出声打招呼,再一看跟在指导员后面的吴中磊,立刻知道事情不简单。

    谢指导员朝陆进扬点点头:“进扬,你一个人?文公团那位女同志呢?”

    陆进扬正想回答,温宁跟张队长请假回来了。

    温宁见病房内多出了两个人,好奇的打量了一眼,柔声问,“进扬,这是你队友?”

    看到温宁,吴中磊一下激动起来,指着她对指导员道:“就是这位文工团女同志,你看,这么晚了,两个人还待在一起。”

    听到这话,温宁察觉出不对,看向那位被叫指导员的男人,解释道:“您好,我是陆进扬同志的家属,隶属于首都文公团,今天到基地慰问演出,知道陆进扬同志生病了,我就过来照顾他一下,我跟文公团的张队长事先请示过,她同意后我才过来的。”

    什么?

    家属!

    听到两人的关系,吴中磊脑子一闪,突然想起为什么觉得温宁眼熟了!

    那张照片!

    她就是陆进扬天天看的那张照片上的女人!

    陆进扬家世好,晋升快就算了,现在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家属,什么好事儿都让他给占完了!吴中磊仿佛喝了瓶酸水,酸得五脏六腑都在冒泡儿。

    指导员也有些震惊:“你们是夫妻关系?”

    温宁道:“不是,我们还没领证,但是已经打了结婚报告,而且上面也批了,他是我准未婚夫,我照顾自己未婚夫,不算违纪吧?”

    指导员还没开口,吴中磊先不满地道:“怎么不算违纪?基地明确规定,培训期间不允许与外界联系,不能打电话也不能写信,更不许家属探视,你和陆进扬待在一起那么久,谁知道他有没有泄密?”

    “就算他没有跟你提到培训期间的事,但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是未婚夫妻关系,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不要脸的事来!”

    温宁算是听明白了,这人就是冲着她跟陆进扬来的,陆进扬显然也知道怎么回事,当即坐了起来,眉心不耐地蹙起,就要出声,温宁记得之前在基地跟王婷婷闹矛盾的教训,赶紧冲他使了个眼色,随即又转头气呼呼地瞪着吴中磊:“原来是你这个臭流氓!”

    不就是举报吗,谁不会?

    “指导员同志,就是这个流氓,从演出结束在后台就想跟我搭话,我当时着急去找进扬就没搭理他,哪知道他一路尾随我到医务室,中途我去小厨房给进扬做吃的,这个流氓又出现在小厨房,想对我动手动脚,我骂了他几句,还警告他再这样就喊人了,他才骂骂咧咧的走了。”

    温宁指着吴中磊,跟指导员告状。

    吴中磊气急败坏地瞪着温宁:“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碰你!我跟着你只是出于一个飞行员的警觉,你刚到我们基地就鬼鬼祟祟地离开大部队,谁知道你怀了什么心思!”

    两方各执一词,指导员一个头两个大,但显然陆进扬跟这位女同志什么事儿都没有。

    不过吴中磊到底是基地的人,权衡再三,指导员看向温宁,“这位同志,你说吴同志对你耍流氓,有什么证据吗?”

    温宁冲着指导员粲然一笑:“指导员同志,吴同志指控我和进扬在房间里做什么出格的事,有证据吗?是看到我们衣衫不整,还是听到什么声音?医务室外面一直有医生和护士,病房门又是一直开着,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要想空口白牙就诬赖我们,就把证据拿出来。”

    温宁早就对造谣这种事儿手拿把掐,经验十足。

    这问题问得吴中磊和指导员皆是哑口无言。

    指导员看向吴中磊,吴中磊心虚垂眸,摆明是没有证据,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眼珠子一转:“就算你们什么都没做,但陆进扬确实跟你接触过,违法基地的保密纪律!”

    温宁冷笑:“那你也跟我接触过,还跟我说过话,你是不是也违法了纪律?演出结束,后台那么多跟文公团同志说过话的基地飞行员,是不是也违反纪律?”

    温宁过来之前就跟张队长了解过,文公团进基地慰问演出,每个同志的背景都是审核过的,没有任何问题,基地没有禁止飞行员跟演出的同志接触,所以她来照顾陆进扬,不算违法纪律。

    吴中磊被温宁的一番话怼得说不出话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指导员看他这副理亏的样子,直摇头,发话道:“行了,你跟我回去,让陆进扬同志在这里好好休息。”

    温宁本来还想让对方道歉,但看指导员这态度,明显是想大事化小,也就没出声,任凭两人离开。

    指导员在医务室没发话是给吴中磊留面子,出来之后,便对着他劈头盖脸训了一顿:

    “你看人家陆进扬,训练成绩次次第一,理论测试也是满分,人家优秀是有道理的,你跟他一个宿舍,不趁着这个机会多跟他学习交流,一天天的净整些没用的事!你看看你,哪里有飞行员的样子?跟个跳梁小丑有什么区别?!以后要是再耍这些无聊的手段,就退出这次训练,滚回去!”

    吴中磊闷不吭声地挨骂,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攥成拳头。

    回到宿舍,他一腔怒火没处发泄,想起自己经常听的收音机,拿出来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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