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如何?结局何在?
张峰目瞪口呆,急切询问。
他先将自己置于柴冲之位,旋即摇头,以自身射击技艺,即便是愚者亦不愿为靶。再将身份置换为头顶苹果的特种兵,复又摇头,将生死交付于柴冲之手,岂非自寻死路?
李剑兄,速言之,柴冲究竟是否扣动扳机?那位特种兵又如何?是否惊恐失禁?
唉。李剑再度叹息。
此时,柴冲自床榻起身,坚称:吾未扣动扳机!
正当柴冲蓄势待发,指触扳机之际,彼端之特种兵动作突变。
其双目上翻,颈项歪斜。
苹果坠地,尘埃覆之。
特种兵之躯体软瘫,昏厥于地!
柴冲缓缓举起的手缓缓落下。
汗液浸湿掌心,持枪之感愈发冰凉。
冥府之主微微摇头,挥手间,两名医疗队士兵疾驰而来,将昏迷特种兵抬离。
众人皆知,凡由医疗队抬走者,无一幸免,皆遭淘汰。
然无人嘲笑此番被恐惧击垮之特种兵。
设身处地,若头顶苹果立于彼处,乃如死刑之景。
生死再不由己,而系他人之手!
人之一生,无论贵贱,唯有一次,无人愿死,无人愿面死神之吻。
此乃人类避祸求安之本性。
冥府之主缓步至众人前,复又环视,于众人眼中,皆见沮丧,意志消沉!
尔等即是我国耗资巨亿,精心培育之特种兵?岂非笑谈?
尔等补贴,较之普通士兵几何?饮食标准又超凡几许?可曾自省?
耗费如此资财,人力物力,所育竟是尔等之辈?
一特种兵愤然而起,高声道:报告教官,吾等不乏与敌偕亡之勇,国需之时,吾等愿以命捍卫疆土,守护人民!
然,吾等不愿作无谓牺牲!此等训练,毫无意义,即便成功,又能如何?一旦失败,或将亲手葬送袍泽,或被袍泽所葬!
鸦雀无声,然众人内心皆认同此言,至少,参与黄泉之路者如是!
无谓牺牲?毫无意义之训练?
权威受疑,冥府之主声调陡升,反问之。
正是,无谓牺牲,训练空洞无物!特种兵昂首,重申其言。
是么?汝,上前!
冥府之主行至身着黑衣,戴墨镜之战士旁,自怀中取出佩枪,递予他。
遵命!
战士敬礼,迅速就位。
冥府之主则至方才特种兵昏迷之处,拾起尘土覆盖之苹果,众人愕然中,将其置于头顶。
射击!百米之外,冥府之主之咆哮传来。
特种兵皆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射击习惯各异,故每枪皆需自行校准。
而此战士手持之枪,乃冥府之主所有,于战士而言,无异于未校之枪。
不可!有特种兵尖叫。
有人紧闭双眼,或转首回避。
他们仿佛已目睹冥府之主血溅当场。
战士瞬时举枪,射击,动作流畅无碍。
咔!
枪口轻烟袅袅,子弹穿膛而出。
特种兵瞪大双眼,望向冥府之主。
冥府之主面容依旧,那抹似笑非笑,未曾稍变。
苹果被子弹贯穿,碎裂四散。
残渣落于地面,亦有附于其首。
射击场一片死寂,唯有特种兵的喘息声回荡。
羞愧难当,他们未能达成,不敢达成之事,冥府之主与战士却如行云流水,且用未经校准之枪,此等事于他们而言,不可思议。
冥府之主拂去头上苹果残渣,返回。
队长!战士归还手枪,冥府之主点头,收入枪套。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之笑,冥府之主言道:可知尔等为何不能?
无人应答。
因尔等缺乏自信,对战友亦无足够信任!
尔等声称可将背后交付战友,以如此不自信与不信,何以全然托付?何以自信能护战友周全?笑话!尔等在我眼中,不过废物,无用之废物!
特种兵皆低下头颅,冥府之言回响耳畔:自信,不信!
吾要尔等,绝对自信,绝对信任!
绝对自信,即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舍我其谁之豪情壮志!
绝对信任,即一生兄弟,至死不渝!
柴冲,因你未扣扳机,故而今你为靶!
闻冥府之言,柴冲一愣,但仍取苹果一枚,至百米之外,头顶之上。
李剑,由你射击!冥府之主再言。
何其讽刺,柴冲心中咒骂之意涌动。
初至军区,便因其所在特种部队对抗演习败于李剑所属雪狼特种大队,而对李剑冷嘲热讽。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此言诚不欺我。柴冲口中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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