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闻言微怔,确实,他未曾预备自身穿戴之物。
然而所需之物皆已预留,静置于空间之内,未尝取出。
王秀敏见状,心中略感歉疚,轻声道:“娘来此,反倒是累赘于你,日日挂念家中琐事,竟将自身忙碌忘却。”
自进城以来,目睹唐三内外奔波,他们却无从相助。新宅既成,只盼许广田早日就职,以减儿之重负。
唐三闻此言,面色微沉,“尔等乃吾至亲,何谈累赘?挂念家人,理所应当。”
昔年,他未曾体会家之意味,时或视为束缚。
然真有家人相伴后,心境迥异,束缚?此乃幸福矣!
王秀敏闻言,心间暖流涌动,母子连心,谁不愿更添默契?
唐三目送她换上新衣,外出炫耀,此衣于城中百货售价高达十数元。
寻常人等,岂舍得购此昂贵之物?半月薪资,何不食美味?
邻里见其新衣,有艳羡者,亦有不屑者。
购此昂贵衣物,背后恐是残餐难继。
唐三环视新宅,内里工程近尾,炎炎夏日,居住无忧。
许广田早已将旧家具迁移至此,虽样式简陋,却坚固耐用。
他整理单人床铺,欲移入室内。
“如此便迁居乎?”王中山步入院中,欲倒茶水,见其搬运床铺。
唐三颔首,“窗扉皆安,宜居矣。”
居于厅堂,他颇感不适,家人夜半起身,扰其清梦。
王中山唤门外许广田相助。
屋内已经完善,除帘幕外,所需家具一应俱全。
唐三自行李中取出双帘,此乃早备之物。
建宅之际,他已筹备必需之物。
帘幕尤为重要,私密空间不可或缺。
终可入空间安寝,享宁静舒适之境……
似乎不妥。
唐三审视布置一新的房间,若唤其用餐而不闻,如何是好?
他决意暂居室外,屋内异味已散。
夜幕降临,一家围坐餐桌旁,生活改善,众人皆增重数斤。
王秀敏尤为显著,身怀六甲,食欲大增,体重骤增十斤!
此年月,营养匮乏,王秀敏体重竟逼近百斤,腹大如鼓,似临产状。
然仅六月有余,实属异常。
“娘,明日往卫生所查探腹中胎儿,可好?”唐三忧虑,劝其就医。
王秀敏一愣,“吾体康健,何须往卫生所?”
她实不愿,无病无灾,谁愿涉足医所?
且诊费不菲,何必浪费。
昨日闻邻家柳婶言,其子胃疾,诊治竟耗资三元!
此乃五斤猪肉之价,购肉食之,岂不美哉?
“正是,无恙何必就医,徒费银钱。”一旁王姥姥附和。
居家度日,不可奢侈。
见其不愿,唐三道:“观汝腹大逾常,检查一番,有益无害。”
众人闻言,方察觉王秀敏腹部确显庞大。
往日未曾留意,谁人日日注目腹中?
王秀敏亦不曾频繁审视,于他们而言,无不适即健康。
且孕妇少有孕检,皆嫌浪费。
“向阳言之有理,当往一探。”王中山点头,女儿安康最为紧要。
他曾闻女子分娩风险重重,既有条件,检查一番无妨。
长辈既发话,王秀敏不再坚持,点头应允。
次晨餐毕,唐三前往单位。
王秀敏夫妇则赴卫生所检查,唐三既已吩咐,老父亦允,今日不得不行。
至单位,钱文庆邀其外出小憩。
晨时无事,遂同往。
户外,钱文庆坐于侧,言道:“许兄,近日破四旧,吾处毁去诸多宝物。”
新城初时尚未行动,仅作壁上观。
人心易变,见红袖章权势熏天,纷纷响应。
加入红袖章,不悦者即斗之。
外界人心惶惶,除工厂单位,其余之地混乱不堪。
唐三察其神色有异,问曰:“莫非兄亦欲投身其中?”
果然,钱文庆嘿嘿笑道:“非也……”
非也?其神色已泄露心声。
唐三叹气,道:“吾已提醒于前,权柄一时欢,未来可曾思量?祖宗为何重视传承,君不解乎?
“今虽乱世,未来何貌,无人知晓。一旦秋后算账,谁能幸免?”
言尽于此,听与不听,在钱文庆。
唐三自是不会参与,一时加入或可暂得安宁。
然未来呢?岂能长久如此?
钱文庆犹豫片刻,忆及唐三昔日劝诫,未听从者,皆遭不测。
于是,他毅然道:“好,吾听君言!”
不加入亦无所失,唯见友人加入,颇为得意。
经唐三一言,那得意之情,顿觉索然。
二人交谈片刻,重返岗位,即便单位无事,亦不可终日游荡。
不似陈师傅,闲暇可至休息室弈棋,随意漫步谈笑。
他们需坚守岗位,若需人手,寻而不得,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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