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庆立于风中,心绪如乱麻般纷扰。
他再次质疑自己的决断,将唐三视若至亲,对方却只当他是个远房表弟!
这是一段哀伤的传奇……
唐三洞悉他心中所想,未加干涉,转而思量起即将前往海城的种种。
此行时日颇长,显然不宜出海,即便无需每日报到,也需偶尔露面,以免生疑。
故而,欲在香江炫耀一番,此次良机不可滥用。
在此地,他的话语权尚浅,久离不归,恐张师傅心中生隙。
好不容易建立的好感,他不愿轻易挥霍。
如今,他在单位已赢得好人缘,形象不容有失。
然而,如何借此机会捞取一笔横财,成了心头大患……
数日之后便是月末,唐三提前领取了薪资,钱文庆亦然。
因即将远行,陈师傅吩咐二人先行归家休憩数日,待月初再启程。
毕竟是首次长时间出差,前辈们对后辈颇为关照。
唐三自是欢喜,既有薪酬入袋,又能享受几日闲暇,何乐而不为?
他趁此间隙,翌日便踏上了前往柳灵村的旅程。
王中山等人虽有忧虑,却未多言。
儿女长大,自有主张,过分干预非明智之举。
“爹,你怎么不劝劝向阳?刚回来没几天,又要出差两个月!”王秀敏不满地抱怨,“眼看就要出发,他又往外跑,就不能在家多待几天吗?”
她心中满是怒气,上次出差半月已甚是想念,这才团聚几日,又要离去!
不,应是已离去。
望着儿子渐行渐远的身影,王中山这才开口:“你个女子懂什么?男儿须在外闯荡方显本色,向阳有大志,能成大事,莫要拖他后腿!”
这段时间,他已看出,唐三之志绝非止于做个司机。
表面看似稳定,私下却涉足黑市交易,说不定哪日便有更大动作。
他看得分明,外孙的雄心壮志非同小可。
真是有能耐啊……
王秀敏虽心有不甘,却未反驳父亲。
她嘟着嘴,挺着大肚子,悻悻回房。
王姥姥既忧心外孙,又怕女儿生气,连忙前去安慰王秀敏。
许广田望了望天,对王中山道:“爹,您说得在理,秀敏不明白。我先去上班了,别和秀敏计较。”
言罢,不待回应,匆匆离去。
王中山叹了口气,虽对许广田不甚满意,但对方能善待女儿与外孙,便是好人。
眼见家中日益兴旺,他心宽体胖,不再计较琐碎。
关键在于许广田有觉悟,顺着他的心意支持唐三,这才是最重要的。
唐三驱车昼夜兼程,终于在夜幕低垂时分,抵达了柳灵村。
眼前村落漆黑一片,无一家灯火。
此地不通电,连油灯蜡烛都吝于点燃。
唐三摸黑来到柳壮家门前,因初次造访的记忆犹新,故而记得确切位置。
抬腕观时,才刚过七点,夜幕初降,众人已沉睡。
虽觉深夜来访不妥,但时间紧迫,打扰便打扰了。
“咚咚咚……”
木门年久失修,轻轻一敲便“哐当”作响。
静谧之夜,这声响格外刺耳。
“谁呀?”柳壮的声音响起。
屋内,他正纳闷,村里人大多此时已眠,怎会有人敲门。
被窝中的柳壮妻子不悦,两人刚躺下不久。
她推了推柳壮,拉紧被子,“快去看看。”
柳壮知她不悦,笑着起身,走向门边。
心中暗自嘀咕,此人真会选时辰,不早不晚……
门扉开启,二人适应了夜色,一眼便认出了对方。
“小许?你怎么来了?”柳壮颇为惊讶,未曾料到他会现身。
上次唐三送来的粮食,至今仍令他们每日得以饱腹,男子汉们干活更有劲了。
本月狩猎,收获颇丰,又换回不少粮食。
唐三笑道:“没打扰你休息吧?”
柳壮:……
他还能说什么?
“没,没呢,还没睡。”他笑着引人入室,点亮了饭桌上的油灯。
昏黄的光芒照亮了房间,摆设依旧如旧。
炕边有墙遮挡,故而视线无法穿透。
唐三饮下递来的冷水,稍作喘息。
徒步而来,他已疲惫不堪。
柳壮待他气息平复,方问:“你怎么这么晚过来?白天路好走些。”
此处外出仅一条小径,驾车只能停在二里之外。
道路崎岖,夜晚难辨,易生跌倒。
唐三备有手电筒,故而黑夜行路不在话下。
“我有急事,上次不是说好让你们种灵药吗?种子和粮食我都带来了。”他驾驶的货车满载粮食。
自然,皆是玉米,其余自用尚且不足。
空间内的玉米堆积如山,较之寻常粮仓更为丰富。
且异常纯净,主要供出口之用。
唐三之言令柳壮惊喜交加,对此毫无怀疑。
仅凭初次来访便留下数百斤粮食,未取分毫,这便是最大的信任。
“这……”他激动得不知所措,但仍知粮食需卸车。
“我这就找人帮忙,你先坐着歇会儿。”言毕,他飞奔而去。
内室,柳壮的妻子暗骂丈夫鲁莽,将她与陌生男子留在家中,实非君子所为。
关键是她未曾见过唐三,不知其年龄。
唐三与她的孩子年纪相仿,何来不妥?皆为后辈。
唐三不知屋内尚有他人,悠然坐在椅上,继续饮用冷水。
或许是冷水饮多,或是赶路匆忙,腹部竟隐隐作痛。
这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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