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春气得一拍桌子,“就是他爹!”

    “哦!”

    陆鸣吓了一跳,赶忙回答,“原来我丈人叫刘河是吗,为什么起这个名字?”

    “就是江湖湖海四兄弟,他排行老二,也是我们的远亲,但我和他关系最好。

    他上面有个哥哥,也想做村主任,所以我们平常不太讲话,就是怕他哥哥看到了不高兴。”

    陆鸣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复杂的关系,你不会害我吧,回头大伯不高兴我怎么办。”

    “你在胡扯什么呢,他怎么样都会不高兴,除非我不做这个村主任,位置让给他,他才会不高兴。”

    陆鸣又认真了起来,想了想,

    “你们这里肯定也改革了,村委会成员是代表选举的,他没有被选上,是不是村里人对他有意见。”

    “这我不太好讲,毕竟我已经当选了嘛。”

    刘三春说到这里很谨慎,“就是我们要讨论刘河的话,我可以和你讲一句,

    就是哥哥处事有些不公道,表面看起来是一碗水端平,但实际没有真正的关系关系抹平。

    就好比那套家具,要是真落在实用的身上,齐凤不会这么不高兴的。

    但是他哥哥给了老三老四吗,讲是老二那个时候还没有儿子。

    可实际上呢,有了儿子也没有还回来嘛。

    而且这个老三,那就更狡猾了,看上去一言不发,很稳重,很听老大老二的话,但其实好多事情都是他搅出来的。

    只要一看到我和刘河讲话,他就要讲了。

    尤其我的名字刘三春,我就喜欢叫他刘二河,他就老讲我们俩像兄弟。

    可我比二河大啊,叫他二河也是因为他排行老二嘛,你讲我们俩像兄弟,你又是老三,是什么意思呢?”

    陆鸣明白了,叹口气,

    “这些人的想法就比较复杂了,是不是?”

    “光这些人还不算,他那个老四啊,最不是个正经东西。

    要讲孩子,他跟老二差不多,他娶的是个寡妇,人家还带来一个。

    也需要大家帮忙给粮食吃啊,但就因为他生的是儿子,就觉得比刘河要高一头了。

    尤其他结婚的时候,已经有地了,有了好几年。

    我们这里是十八九岁左右分地,他二十四五岁的时候,才结成婚。

    所以总讲自己那些年,为家里做了贡献,把地给他们种了。

    可其实,就是他自己不想种,懒!

    他最小,一开始很惯,但后来日子不好过了,因为哥哥们都有自己的孩子了嘛,哪里能管得上这个弟弟呢。

    再说又大了,等到我们包干到户的时候,他们就分家了,各自顾各自的。

    但总体来讲,还是哥哥在给他们当家。

    所以刘河这边的事情啊,要稍微慎重一些,他不想让人家讲话。

    因为有些人他只会种地,没有别的技术,不想被人超过。”

    “你的意思就是讲……我老丈人……他有技术是吗?”

    “他篾匠,木匠,盖房子都会。”

    陆鸣吃惊了一下,“那手艺很多啊。”

    “所以他有一些,但你讲巧吧,以前一起过日子的时候,那是还没有改革啊。

    没有人出门去做事情,不是他不想挣。

    要是那些年也可以出去挣钱,他有钱也是家里人一起分。

    可话一定会有人要讲的,怎么你和兄弟们一起的时候,不挣钱。

    现在分家了,你开始忙了。

    所以他有些钱,还在我这里放着,就怕孩子们翻到了,出去讲给人家听了。

    虽然不多,一两百块,但对农村人来讲,是笔不少的钱了。

    要是有人想借呢,他还想留着,出去学点别的手艺呢。”

    “那我其实可以教他,他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他想想办法。”

    “他就是想学那些用电的家伙,其实他早就想拉电了,可是哥哥不用,他怎么好先用呢,弟弟们又怎么想他呢。

    这就是在农村待的麻烦,你事事都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屁大点都有人议论。

    这也是他想出去的原因,不走太远,农忙的时候方便回来。

    可走之前,家里需要安排吧,要是有事情需要帮忙,花钱请别人吗?

    不花钱,请兄弟,回头又被人讲,家里的事情都顾不好,还想往外跑,只晓得给我们添麻烦。

    那回来的钱,要不要大家分,分多少合适……

    就是这些破烂问题,让他烦得整天不想讲话,

    遇到我的时候,他不抽烟,我在旁边抽两根烟,当着人面随便讲两句就算了。

    其实他们家的院子,我也很少去,就是不想给他添负担。

    有时候我们有话想讲,夜里面,我巡逻的时候,他陪着我讲两句。”

    陆鸣表情严肃了起来,“我太明白了,那我觉得我和他,应该很好沟通。

    要是他愿意的话,有机会我可以让他到厂里面看看。”

    “我们过两天就去。

    这也是我要和你再讲两句的原因,建设的事情,是他老早就想好的,不好立马把他打断。

    等我们到厂里去了之后,你和接触上了,回来的路上我再和他讲。”

    陆鸣明白了,

    “他原本是想让建设帮他的,是不是?”

    “讨论过,但他发现建设不懂。

    他就是想建设在厂里保卫科工作,肯定认识的人多,他又不明白的,可以让建设帮他去问。”

    “那他想得很仔细啊。

    不过我懂了,你和我讲我就懂了。

    是不是用竹子的事情,也是他提议的,因为你刚才和我讲,他是篾匠。”

    “他篾匠的手艺是和他大舅子学的,就是齐凤她哥哥。

    她哥哥是小儿麻痹,从小腿脚就不好,才学了这个篾匠。

    娶了齐凤之后,农活不忙的时候,刘河经常去帮他,就学会了。

    但我听他讲,现在机器的速度特别快,不需要人工削竹子了。”

    “那肯定不需要,虽然讲现在技术还达不到,进去什么出来就是什么,

    但你讲这个削竹子,是最费人工的,一天人才可以削几根?

    用机器,放进去,几秒钟就出来了,你想要的长短粗细。”

    “真的这么快?那这些东西在哪里买呢,贵不贵。”

    “这就是我今天开会要讲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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