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海看着眼前的尸体。
心想：尘埃落定了。
随着真理之门的消失，充斥在塑料鬼娃身体里的亚空间能量也开始被现实宇宙排斥，阿普顿犹如泄了气的皮球，魔君降临的英武气势消失不再，又变回了那个小小的塑料玩偶。
阿普顿瘪着嘴，呆呆地站在原地，一脸怅然若失。
传送甲板一片狼藉，设施和管路乱七八糟，正中间的地板上还有一块巨大的方形凹陷，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好在罗恩救援及时，西斯炼金术造就的畸变怪物没有给其他甲板的船员们造成很大损失，不幸中的万幸。
“尤金，派人过来收拾残局。”
傅青海在通讯频道里低声道。
“收到，可汗。”
傅青海不知道什么是真理之门，他也不知道炼金术师为了开启这道石门，研究了多少亚空间的资料，付出了怎样的巨大代价。
傅青海仅以自己的常识判断，想要召唤恶魔，尤其是恐虐大魔这种级别的，使其直接以本体的形式降临现实宇宙，有多么困难。
恶魔降临现实如果那么简单，混沌战帮们就不需要辛辛苦苦地寻找恶魔容器了。
如果仅只是无分恶魔的宿主还好，只要灵能天赋足够高，就可以让恶魔占据身体，而如果是四神恶魔的宿主，还需要宿主本人认同或者符合混沌四神的教义和理念。
举个例子，一个怯懦软弱的灵能者，是几乎不可能成为恐虐恶魔的宿主的。
“他是个天才。”
傅青海低头看着地上的破碎尸体，喃喃自语道。
……
马尔攒世界地表。
军阀城堡坍塌残破，尸骸遍地。
大部分钢铁勇士都镇守在炮台、仓库和虚空盾发生器等关键地点，这些地方又恰好是轨道轰炸的重点打击对象，所有在第一波光矛打击降临的时候，几乎没有几个钢铁勇士幸存下来。
卡密尔收获的基因种子很少。
乔士达找到了那个与叛徒沆瀣一气的本地军阀，将他捅死在了他的天鹅绒大床上，流淌的黄色脂肪和刺鼻的红色鲜血，浸透了身边的宠姬女伴。
萨特法兰在地下空间里找到了钢铁勇士的连长赖昂内尔，暗鸦守卫于阴影中出击，袭杀了叛徒的首领，并将自己战友所遭受的折磨在敌人身上重现了一遍。
五十六号结果了那个被恶魔附身的星语者，奸奇恶魔伴随着一阵阴险的笑声返回了亚空间，只留下了一具畸形扭曲的瘫软尸体。
中心开花，里应外合。
昆托大师带领护教军和武装机仆，轻松击溃了城堡外围士气涣散的防御力量，白蚁级暴君型钻地车开足马力钻破岩层，找到了深埋在地底的两套stc系统。
……
作战会议室。
所有轮回者齐聚一堂，讨论刚才的战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忻露问道：
“真理之门打开的时候，有大量的未知能量充斥着我的身体和灵魂，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我似乎可以利用这些能量来完成施法，但又找不到具体的方法。”
“我也是。”
黑袍女巫说道。
两个美女法师一齐看向傅青海，漂亮的大眼神里充满了求知的欲望。
“嗯……”
傅青海沉吟片刻，思考该从哪里讲起。
“你们知道，恐惧之眼、大漩涡和大裂隙吗？”
陈忻露答道：
“第一个我知道，好像和这次的剧情线任务有关，后面两个没有听说过。”
“这三个地方都是帝国境内比较有名的，现实屏障非常薄弱的地方，可以看做宇宙中一种特殊的地理结构，恐惧之眼是因为一千年前的灵族之陨而诞生的，而后两者在未来的41k时期更为出名……”
傅青海娓娓道来。
傅青海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魔法白痴，在场的很多人都比他更有灵能天赋，也比他更有资格谈论魔法，包括身为通灵者的张妤柠和作为鬼魂存在的阿普顿。
但傅青海就是可以为他们答疑解惑，因为在场数他最了解战锤40k宇宙。
亚空间和灵能是战锤40k的基础背景设定，就像超空间和原力也是星球大战的基础背景设定一样。
所有灵能者的力量都和亚空间息息相关，战锤40k宇宙的土著施法者，想要施展超自然力量，就必须仰仗亚空间的存在。
然而帷幕的厚度不是均匀的，在现实屏障较为薄弱的地方，就更容易诞生灵能者，也更容易产生各种牛鬼蛇神的传说。
41k时代，阿巴顿的十三次黑色远征终使大裂隙开启，人类帝国被一剖为二，进入了“帝国暗面”或者叫“黑暗帝国”时期。
正常情况下，平均一亿个人里面才会诞生一个灵能者，而在大裂隙附近或者直接被大裂隙笼罩的世界，灵能者数量疯狂爆发，给帝国的统治制造了极大的麻烦。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亚空间能量可以催生灵能者。
甚至傅青海隐约猜到了，为什么是阿普顿·杜邦，为什么是塑料鬼娃率先领悟了亚空间的部分本质，而不是其他人。
陈忻露和张妤柠，只能说是有灵能天赋的人类，本质上还是人类。
而阿普顿，他就是个亚空间生物，是个寄宿在塑料玩偶里的鬼魂。
在阿普顿之后，第二个开始参悟并利用亚空间能量的，就是张妤柠，因为她体内寄宿的瓦拉克和伽椰子，也是亚空间生物。
在亚空间的环境里，怨灵和恶魔更加如鱼得水。
张妤柠看向坐在罗恩怀里装死的鬼娃，心想暗想：居然是这个家伙，比我还快了一步。
在张妤柠的印象里，阿普顿和罗恩就是两个没心没肺的逗比，没想到鬼娃嘻嘻哈哈的外表下，理解能力竟然这么强。
阿普顿躺在罗恩怀里，一副装死摆烂的模样，失去了那种强大的力量，鬼娃现在很不开心，但是傅青海和张妤柠都知道，吞噬了贤者之石，又领悟了亚空间的部分本质，鬼娃这波可谓是史诗级强化。
傅青海看向陈忻露，问道：
“我听你们的对话，似乎很早之前就认识那个家伙？”
陈忻露点了点头：
“没错，劳斯特·考德尔·葛雷，轮回世界最知名的炼金术师。”
“他曾经是零界公会的首席客座长老，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和社团交恶了，被零界公会派出玩家追杀，只能在各个轮回世界里辗转躲避。”
“劳斯特最出名的作品，属于他自创的那个‘劳斯特公式’，也叫做‘劳斯特循环’。”
“他在wow宇宙获得了上古之神降下血肉诅咒的某种手段，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实现，但是他可以制造血肉诅咒，这是事实。”
血肉诅咒，魔兽世界宇宙的设定，这种诅咒疫病慢慢将艾泽拉斯的早期种族从金属和石头转变成了皮肤、血液和骨骼。按照背景里的说法，上古之神们企图通过这种方法，让原本忠心耿耿、永不退化的泰坦造物们都变成了会生老病死的肉体凡胎，并产生了自己的思维和想法，以此来达到削弱泰坦诸神的目的。
因为血肉诅咒，土灵变成了矮人，维库变成了人类，机械侏儒变成了侏儒，石颚怪变成了穴居人……简单来说就是无机物变成有机物，人工智能变成真正灵魂。
陈忻露说道：
“而所谓的‘劳斯特公式’就是：劳斯特利用钢之炼金术师的规则，制造他想要得到的炼金产物，如果他祈愿的炼金产物很强大，那么按照等价交换原则，他将失去他的手臂或者腿部，首先，他利用星球大战里的义体改造技术，给自己装上机械义肢，然后，他利用魔兽世界里的血肉诅咒，将机械义肢重新变回血肉身躯，这样，他就可以无限循环，反复使用钢之炼金术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哇哦……”
傅青海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搁这儿卡bug呢！”
罗恩叫道。
“那如果他拥有断肢重生的技术，不也一样可以实现所谓的‘劳斯特公式’么？”
傅青海疑惑问道。
“等价交换原则没有那么简单。”陈忻露摇头，“他不仅仅只是失去一条手臂，伴随着失去的还有一部分灵魂，如果仅仅只是断肢重生，是没有办法补齐缺损的那部分灵魂的，所以只有血肉诅咒可以实现。”
傅青海没有看过钢之炼金术师，但是根据陈忻露和张妤柠描述，感觉相比于炼金术，那更像一种许愿术。
在wow宇宙，学会了基于邪能的魔法炼金术；在钢炼宇宙，学会利用龙脉或者地壳，基于等价交换原则炼金术；在星战宇宙，学会了基于原力的西斯炼金术。
这是何等逆天的领悟能力。
难怪当陈忻露等人还在似懂非懂、一头雾水的时候，劳斯特就已经察觉到了亚空间的部分本质。
轮回者和土著npc不一样，按照胡先老头的理论：轮回者可以借由“规则的侵染”，通过支付同化点数的手段，把其他世界观下的设定规则带到新的宇宙来。
只是这种方式，会被世界观压制得很厉害。原本在漫威多元宇宙里如鱼得水的陈忻露，到了战锤40k宇宙，连镜像维度都施展不了，惨遭帝皇之子俘虏。强如胡先老头，lv7级的轮回者，也无法在战锤40k宇宙里施展原力预言等技能。
傅青海从登舰甲板赶过来时，听到了劳斯特对陈忻露等人的嘲讽，炼金术师嘲笑两个法师只能依赖“规则的侵染”来完成施法，而不是像他那样，参悟了一部分亚空间的本质——能利用钢炼宇宙的真理之门，召唤出战锤宇宙的混沌大魔。
劳斯特还不是单纯的召唤恶魔附身人类，他是直接打开了一道亚空间之门，制造一个微型的亚空间裂隙。
制造一个亚空间裂隙，哪怕只是临时的而非大裂隙那样永久的，也比召唤恶魔附体厉害多了，很多怀言者和千子的混沌巫师都没这本事。
“不得不说，他真是个天才。”
傅青海再次感叹道。
“最后一个问题。”
陈忻露说道。
“我很好奇，像劳斯特这种阵营尚不明确的资深高级轮回者，是怎么登上巡洋舰的，你们就没有审查一下吗？”
张妤柠闻言，脸色一冷。
傅青海敏锐地察觉到了。
他伸手握住了张妤柠的手背，说道：
“是我做的决定，因为我的队友需要他提供的贤者之石，所以我就让他上船了。”
陈忻露和姜一夏看到傅青海握着张妤柠的手，修长的柳眉均是一挑。
但没有再多说什么。
……
傅青海本以为经典战后复盘就这样结束了，正坐在舰长室里整理从炼金术师身上缴获的战利品，忽然张妤柠推门而入，面色阴沉严肃。
傅青海以为她还在为陈忻露的话而生气，却没想到，张妤柠沉声说道：
“没完，青山，战舰里还有一个恶魔没有离开，就在舰桥那里！”
“什么！？”
……
乔士达和卡密尔还留在地表，协助昆托大师挖掘stc，处理封建世界的善后事宜。
全副武装的傅青海，带领战舰上的所有轮回者，步伐匆匆地行走在通往舰桥的通道里。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舰桥。
张妤柠伸手指了指站在星语唱诗班高台上的那个弱不禁风的少女。
傅青海目光凝重，带队走了过去。
铁甲铿锵的星际战士踏上高台，剩下的施法者们将之团团围住，星语者听到了背后传来的声音，转过身来，仰头直视傅青海，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鼻尖，笑道：
“这么快就找到我啦？我还以为你们过段时间才会反应过来呢。”
傅青海低头俯视着星语主管。
除了那根长得出奇的舌头，夏胧的外表没有任何变化和變異，不，恰恰相反，傅青海忽然感觉到，少女今天……好美。
夏胧·弗洛斯平是那种北欧风的女孩，头发浅金色，细细卷卷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小巧的鼻梁上遍布着雀斑，傅青海平时是不好这一款的，硬要说的话，他喜欢姜一夏那种性感大妞风格的，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突然觉得夏胧也不是不行，产生了一股占有然后撕裂的冲动。
傅青海心头一凛。
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傅青海牙齿挫动着，低聲缓缓说道：
“色孽？”
“敢于直呼我主的名讳，你很有勇气嘛，青山·可汗。”
少女笑眯眯地说道。
傅青海心想我又不是艾达灵族，喊色孽的大名有什么了不起的。
灵族人都不敢直呼色孽的名字，尤其是黑暗灵族，他们害怕引起祂的注意而被勾走灵魂，因此只敢称其为“欢愉王子”、“无名之饥渴女士”或者“那位”之类的称呼。
傅青海沉声问道：
“你什么时候占据了她的身体？”
少女耸了耸肩，丝毫没有平时面对傅青海时那副拘谨的样子，轻松自在地说道：
“就在阿卡什耐特那个满脑子肌肉的大蠢货试图挤进来的时候，哼哼。”
傅青海点了点头，拔出链锯剑：
“好的，你现在可以去死了。”
少女俯下身子，双臂往前挤压，轻轻撅起屁股，伸手拉了拉领口，露出了娇嫩雪白的一抹禸体，蹙起浅淡的眉毛，扮作楚楚可怜道：
“可汗，您确定吗～”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傅青海毫不犹豫地说道：
“再见了，这位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性别的……阁下。”
“不！”
眼见色诱无效，色孽恶魔连忙说道：
“我有一个情报可以与你分享，换取我在现实宇宙里多待一會儿。”
“什么情报？”
傅青海皱眉问道。
色孽恶魔舔了舔嘴唇：
“你就不好奇，夏胧之前听到的星语传讯，内容是什么吗？”
来自地表的星语传讯……
傅青海想起来了。
他转头看了看周围，确定舰桥的凡人船员们都在认真工作而没有看向这边，压低声音说道：
“跟我来。”
说完，就带着星语者往舰长室走去。
“嘻嘻。”
少女满意一笑，挥舞着手臂欢快地跟随着傅青海走向舰长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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