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环环相扣，倒霉催的
看不见星炬了。
这意味着什么？
有两种可能性。
首先，第一种可能：星炬熄灭了。
如果是星炬熄灭了，那事情可就大条了。纵观整个战锤40k的历史里，星炬并不是没有熄灭过，但是熄灭一次所造成的灾难都能波及整个帝国。所有亚空间航行都依赖于星炬这个灵能灯塔作为亚空间里的导航坐标。别说彻底熄灭，星炬就是闪烁一下，都能引起帝国境内大范围的恐慌情绪蔓延。
傅青海努力回想那两次星炬熄灭或者光芒信号遭到扭曲屏蔽的事件：
34，半机械灵能者“独夫”所造成的“厉啸事件”，扭曲了星炬的信号。
41，大裂隙的爆发，导致星炬短暂熄灭过了一段时间，后来又恢复了。
时间都不吻合。
当然也不排除玩家作祟。
但是什么玩家这么牛逼能让星炬熄灭？
傅青海觉得可能性不大。
那么，第二种可能：亚空间风暴。
一种灵能地理现象，亚空间风暴遮蔽住了星炬在亚空间的灵能光芒，导致一片地区内的导航者们无法看见星炬。这种情况并不罕见，甚至可以神为操控——荷鲁斯之乱期间，混沌四小贩就曾经无数次掀起亚空间风暴，覆盖整个银河系的超大范围的亚空间风暴，用于阻隔忠诚星际战士回援泰拉。
为了克服这个阻碍，星际战士想尽各种办法：白色疤痕利用黑色琉璃开启网道之门，极限战士利用法罗斯灯塔引导军团集结，暗黒天使利用图丘查引擎追踪叛徒舰队。一些可以不通过亚空间就进行超光速航行的古代遗物设施，比如说钾之门，叛乱初期还被钢铁勇士提前占据牢牢守卫。
哪怕没有神为操控，波谲云诡、起伏不定的亚空间，也有可能随时爆发一场亚空间风暴导致某片地区无法进行亚空间跳跃——所以傅青海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但是未免也太巧了一点，自己刚刚准备前往崖山星区援助基因原体，亚空间风暴就来了。
“全体舰队，返回空港。”
傅青海首先下达了一道命令。
僵在这里没有意义，先回辉腾铸造世界搞清楚了到底什么情况再说。
“不用慌，特蕾西。”
安排完了正事，傅青海柔声安慰首席领航员，他把女人搂在怀里说道：
“首先，不是你的问题，其次，星炬没有熄灭。我们先把事情搞清楚。”
特蕾西温热的脸颊贴着青之壳冰冷的腹甲，脑袋被黑色手甲按着揉了揉，不知为何，心里一下就安定了下来，眼泪也止住了，她低下头，用袖子擦了下脸上残留着的血迹，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低声说道：
“我先返回舱室，可汗。”
“好的，需要我叫药剂长吗？”
傅青海随口问。
“不用。”
导航者摇摇头：
“只是灵能使用过度，没有大碍。”
……
辉腾铸造世界，空港。
刚出发不久的战团舰队重新归港停泊。
目前整个空港乱作一团。辉腾铸造世界贸易繁忙，尽管身处帝国边陲，但是每天都有来自不同星区不同星域的行商浪人舰队乃至帝国商船舰队到访。现在，不仅仅是战团舰队，所有人都发现：星炬看不见了。
许多商船舰队面对这种情况都快疯了。
就像一群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这些情况自有港务官员处理。
傅青海没去管。
而是离开指挥座径直前往会议室。
“召集战团所有高级军官集合开会。”
傅青海一边大步行走一边吩咐说道。
“是的，可汗。”
林宇领命而去。
傅青海默默地思考着。
假设星区被亚空间风暴长期笼罩。
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傅青海没有这种亲身经历，但是他能通过后世一些案例做个大概推测——41k时代，大裂隙开启后，那些大裂隙直接笼罩或者身处大裂隙附近的帝国世界，也就是统称的“帝国暗面”，除了不能看到星炬光芒以外，几乎同时还会发生两种显著变化：
1、时间线大幅错乱。
身处帝国暗面，时间将会受到灵能影响变得波动错乱。有的时候这片区域仅仅过了十年，外界却已过了千年万年。有些时候这片区域已经过了百年，外界仅仅过了一两个月。时间变得忽快忽慢，人类的新陈代谢以及对于时间的感知也会受到影响。
2、灵能者数量激增。
身处帝国暗面，星球上灵能者的数量将会飙增，曾经百万人之中才能诞生一个灵能者，现在十个新生儿里面或许就有四个灵能者——这可不是一件好事！灵能者对于任何社会来说都是不稳定因素，都是安全隐患。暂且都不讨论这个灵能者是善良或邪恶，绝大多数灵能者都没办法掌控自己力量，一旦遭到亚空间生物垂涎附体，就有可能酿成一场灾难。而且身处帝国暗面导致黑船以及寂静修女无法顺利抵达，更是加剧这个问题。
其实上述两个变化，归根结底就是一个问题：亚空间的作用增强，现实屏障遭到削弱。现实帷幕遭到削弱还有一个显著效果，就是怪力乱神事件频发，各种恶魔以及各种亚空间生物想要进入现实世界的难度都会大大降低，这无疑也是一场恐怖的灾难。
傅青海越想心就越沉。
“嗤…”舱门自动滑开。
傅青海步入作战会议室。
战团高级军官已经全部在座。
机械神教三位贤者同样也在。
空着一个位置，属于五十六号。
“阿飞，两位大师。”
傅青海点点头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三个高级别机油佬各自回礼。
傅青海来到主位坐下开口道：
“面对这个情况，诸位有何看法？”
没有铺垫客套，直接开门见山。
“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巧合。”
乔士达首先发表了意见：
“太凑巧了，我们刚刚准备出发。”
“我也这样认为。”
傅青海点点头。
“关于人造亚空间风暴……”
卡密尔看向崔斯坦：
“我想老崔应该比较了解。”
崔斯坦曾经是隶属于怀言者军团的星际战士，回想当初荷鲁斯之乱刚刚爆发，第一个制造附魔战士的是怀言者，第一个掀起亚空间风暴的也是怀言者。怀言者对于亚空间的理解和运用，完全不亚于千子。
崔斯坦苦笑了一下，说道：
“我没参加考斯之战和暗影远征，否则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坐在这里。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洛嘉和科尔·珐伦当初怎么制造的亚空间风暴，应该通过某种献祭手段，但是具体操作我不清楚。至于这场风暴将会持续多久覆盖范围多大，就更不知道了。”
崔斯坦是一个忠诚派怀言者。
他不清楚里面这些门道。
傅青海只知道，怀言者和吞世者在进行暗影远征的时候，那是一边打仗一边献祭，利用五百世界里的庞大人口，掀起了亚空间风暴不说，还把安格隆升魔成为了恶魔王子。但是具体怎么操作，谁知道啊？
在座各位没有真的神棍。
“如果这场风暴不是一个偶然而是一个阴谋，那么就是有人想对我们战团动手，针对星区外部形势环境，我们有专门的情报人员负责，可惜，亚空间风暴不仅隔断了交通，导致星语通讯也没办法进行，我没办法联系五十六号，也不知道那边情况如何。”
傅青海沉声道。
或许有人会问：
就算无法进行亚空间跳跃，那么进行传统亚光速航行难道也不行吗？
这是低估了宇宙的辽阔。
确实，亚空间风暴只是在亚空间层面阻隔了交通以及通讯，物理层面或者说现实层面，依然可以进行宇宙航行。
但是，宇宙实在是太大了。有很多人对于宙域空间的宽广和辽阔没有概念，试着想象一下，数百乃至上千光年的无垠空间，依靠亚光速航行，需要花费多少时间？
况且，这片辽阔空间之内，很可能什么东西都没有，没有恒星，没有行星，乃至没有一块陨石，空空如也一片死寂。舰队航行无法获得补给，就算人类可以不吃不喝，就算人类寿命无限悠长，飞船能源也会不足。
人类帝国划分星区是有依据的。
通常来讲，一片星区之内，星系和星系之间的距离，可以通过亚光速航行抵达，虽然效率很低速度很慢花费时间很多，有时甚至长达数年，但是门槛较低风险较低——很多小型商船压根就不具备安装亚空间引擎的条件，况且亚空间航行也有固有风险。
而对于星区和星区之间而言，传统亚光速航行，几乎不太可能抵达。两片星区之间空白宙域太过宽广辽阔，不采用一种超光速航行的手段，就算使用太空死灵的无惯性引擎——战锤40k宇宙所有亚光速航行手段里速度最快的那种，也几乎不可能抵达。
太空死灵都知道借网道。
“辉腾铸造世界还好，这里防御力量充足，就算战团舰队不在，也有行星防御设施以及机械神教部队。我更担心的是，战团母星、巢都世界以及农业世界该怎么办？”
傅青海环视一圈继续道：
“过去我们可以通过亚空间跳跃迅速支援星区里的各个世界，可是现在亚空间跳跃已经失效了。设想一种情况，假设现实屏障真的被削弱了，灵能者数量激增到了失控，亚空间恶魔随时可以降临现实。一旦治下世界发生什么事情，我们还在通过亚光速航行慢吞吞赶过去，等到战团抵达，恐怕整颗星球早已化作炼狱，妖魔鬼怪横行肆虐，民众惨遭敌人践踏，多年建设化为乌有。”
众人正襟危坐面色严肃。
可汗所言并非危言耸听。
而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
“所以，巴克大师。”
傅青海转头看向了锻炉之主：
“麻烦，拜托，给我个好消息。虫洞发生装置，是否还能正常运作？”
“虫洞发生装置正常运作，可汗。”
巴克大师郑重点头说道。
“呼，太好了！”
傅青海握拳道。
在座众人神色纷纷振奋起来。
虫洞不受亚空间风暴影响！
这个结论其实没有出乎傅青海的意料——因为太空死灵暗夜之镰使用天然虫洞运输部队，从来就不考虑亚空间。但是听到巴克大师亲口确认，他还是感到很高兴。
没错，克服亚空间风暴，白色疤痕使用黑色琉璃借道网道，极限战士使用法罗斯灯塔模拟星炬，暗黒天使使用图丘查引擎穿越风暴……我们铁浮屠战团也有办法！
人工虫洞发生装置。
这个来自环太平洋宇宙外星种族的神奇科技，这段时间经过锻炉之主不断研究改进，虽然虫洞架桥坦克还是原来那样：体积太大，能耗太高，速度太慢。但是固定在原地的虫洞发生装置，已经逐步开始实用。
目前只是初步应用，没有贸然扩大范围。铁浮屠战团只是在马尔克斯·王星区的几个世界之间安装了统一通向辉腾铸造世界的虫洞网络——彼此之前都还没有互通。
借助这些虫洞，星际战士就能快速支援巢都世界、农业世界和战团母星，就不会被假想中的来袭敌人打个措手不及。
“很好，着手加强虫洞发生装置周围防御力量，马上安排星际战士驻扎保护。此外，反亚空间战术连队立即拆分成为四组战术小队，分别驻扎星区里的四个世界。”
傅青海随即下达了一番布置。
“是的，可汗。”
反亚空间战术连队连长应喏。
傅青海做出的这一系列布置。
都是基于一个前提：
这是一场阴谋而非一个意外。
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场亚空间风暴是一个蓄意已久的邪恶阴谋而不是亚空间里的一次偶然潮汐波动。但是没有人责怪战团长的“小题大做”，身处战锤40k宇宙，凡事都得小心谨慎，这里处处充满恶意。
就在这时，舱门打开。
一个星际战士进入会场报告：
“可汗，辉腾空港五分钟前抵达一艘中型商船，船长自称他被一个海盗给劫持了，联系了港务局，寻求我们帮助。”
在场众人一愣。
心想这是什么情况。
劫持了商船后，还敢往辉腾来？
不知道这里驻扎着铁浮屠战团？
这个海盗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亚空间风暴刚刚出现，这艘商船就抵达了辉腾，这是赶在最后一次亚空间跳跃到了星系外围。有点奇怪，我们过去看看。”
傅青海起身道。
海盗劫持商船，本来不是一件大事，但发生在眼下这个时间节点，听着又很离谱，小事也能变成大事，空港里的星际战士想必也是明白这点，才专门来向战团长汇报。
等到傅青海抵达太空港。
误会已经解除。
原来，那个“海盗”就是五十六号！
“五十六号，怎么回事？”
傅青海看着光着脚露着腿整个人都裹在袍子里的阿尔法战士，疑惑问道：
“你的动力盔甲哪里去了？”
“可汗，听我慢慢道来。”
五十六号喘了口气说道。
……
肃正号，作战会议室。
打断了的会议重新开始。
首席情报官坐上了他的位置。
“情况就是如此。”
五十六号沉声说道：
“通过灵能读心，我得知了他们计划。我的老师，迪纳特·马尔，是个奸奇信徒混沌巫师，他组建了一个混沌战帮，叫什么‘暗影者’。他们本来实在银河东部边缘活动，接到奸奇神谕，要求他们过来朦胧星域执行这项计划，针对我们战团的计划！”
众人安安静静聆听。
五十六号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的特工没有探知到他们的到来，整个卡利西斯星区同样一无所知。在他们决定伏击我之前，已经派遣混沌战帮主力部队前往卡利西斯星区里的一个巢都世界，靠近马尔克斯·王星区的一个巢都世界。暗影者战帮杀光巢都世界里的人们，利用他们的死完成一场献祭，暗影者战帮想要掀起一场亚空间风暴，彻底笼罩整个马尔克斯·王星区！”
情报官一口气说完后，补充一句：
“截至目前，我不知道他们这个计划是否已经成功实施，辛提拉的星语者，都被他们给杀光了，我没办法，只能临时搭乘一艘要前往辉腾的贸易商船过来通知你们。”
众人看着五十六号的目光。
带着一丝复杂的怜悯情绪。
五十六号察觉到了。
“什么意思，难道已经……操！”
他看向了众人，忽然低声咒骂。
通过灵能读心，他知道了事实。
就在刚刚，不久之前。
亚空间风暴已经爆发了。
“我想知道具体细节。”
傅青海看向阿尔法战士：
“一个混沌战帮，怎么做到在短时间内彻底屠杀一个巢都世界？上亿头猪都没有那么好杀吧，他们具体怎么做的？”
“暗影者战帮拥有一枚双极旋风鱼雷，来自大远征还是大叛乱时代的遗留。”
五十六号说道。
“执行了灭绝令？这么简单？”
傅青海有些疑惑：
“虽然我不是很了解混沌，但是据我所知，献祭不能这么简单的吧？献祭不是单纯屠杀，献祭必须按照特定要求在特定时间和特定地点杀死特定的人。扔下一枚旋风鱼雷就能完成献祭，奸奇要求这么低的？”
“不。”
五十六号摇了摇头：
“巢都世界毁灭了的消息已经传开，我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暗影者战帮开始只是摧毁了巢都世界的轨道防御设施，没有直接进攻地表，而是通过一些办法展示双极旋风鱼雷给巢都世界里的人看，他们宣称自己是帝皇的使者，是个忠诚阿斯塔特战团。”
“他们还说：巢都世界有罪，必须接受赎罪。如果城市里的人们不能在规定的时间之内选出符合帝皇的要求的行星总督，他们就会发射双极旋风鱼雷彻底净化这个星球——他们甚至都没有说‘帝皇的要求’是什么！然后整个巢都世界便开始了自相残杀。”
“国教宣称他们符合帝皇要求，一些巢都贵族宣称他们符合帝皇要求，还有底巢邪教团体宣称他们符合帝皇要求……总之就在旋风鱼雷的威胁下，整座巢都大打出手，所有人都要争夺行星总督宝座——不是为了权力，而是为了毁灭不要降临自己头顶。”
五十六号摇头叹息：
“区区一个谎言，就让一个巢都世界自相残杀血流成河，成千上万的人因为一个谎言丧失性命，成千上万的人因为一个谎言以命相博。这种荒诞离奇行为，极大地取悦了奸奇，增强了奸奇的力量。我猜，他们就是依靠这个行为完成了最终的献祭。”
五十六号目光垂下平静说道：
“最后，等到巢都世界因为这场冲突内战直接或者间接死了上亿人后，混沌战帮违背诺言，投下了那一枚双极旋风鱼雷。”
整个作战会议室默然了。
五十六号说了一个大概，但是具体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傅青海暗想道。
比如，为何他们自称忠诚阿斯塔特战团巢都世界就相信了，当地的人怎么不用星语通讯求证？比如，当地法务部的法务官或者审判庭的审判官，为何坐视人们自相残杀不肯作为？毫无疑问，因为暗影者战帮都是阿尔法战士，按照第二十军团的传统艺能，制造这场献祭之前，肯定已经派遣众多“斯帕拉图”凡人特工潜入巢都内部，煽风点火挑拨离间制造混乱，这是他们最擅长的事。
五十六号临时搭乘一艘商船的选择很正确，如果他让手下凡人特工安排商船给他乘坐，很可能就耽误时间，而他只要晚来一步，就没办法顺利抵达辉腾铸造世界——因为那时候亚空间风暴已经掀起了。
“你的老师竟然是‘鸦灾’？”
傅青海感叹地说道。
“什么意思，你也认识？”
五十六号问道。
“有点名气。”
傅青海淡淡道。
迪纳特·马尔，绰号“鸦灾”。
根据一些资料记载，马尔屠杀暗鸦守卫之后，逃到曼德拉格兰星群，建立了一个暗影者战帮，自己担任混沌领主。之后暗影者不断发起游击战骚扰帝国边境地区，并建立了一个被称为“黑暗边境”的口袋王国。
之后暗鸦守卫纠集兵力过去寻仇，结果发现这个混沌战帮已经覆灭，所有混沌星际战士全部死亡，战舰也坠毁了……敌人尸体上的伤口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暗鸦守卫查了半天都不知道究竟什么异形种族所为。
这本原著小说里面没有给出答案。
但是结合其他战锤40k原著小说。
曼德拉格兰星群，是太空死灵索泰克王朝的地盘，索泰克王朝的法皇，就是太空死灵中最好战的那个风暴王伊莫泰克。
那么，暗影者战帮究竟遭遇到了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他们成功地唤醒了一个沉睡中的墓穴世界，属于索泰克王朝。
战锤40k宇宙，处处危机四伏啊。
经过五十六号证明。
到了目前为止。
所有情况都已明了。
“假想中的来袭敌人”。
已经成为现实。
这场亚空间风暴……
不是一场意外，就是一个阴谋。
“感谢你的情报，你辛苦了。”
傅青海叹了口气点点头：
“那么，最后一问题。”
傅青海手掌放在桌子下，臂甲悄然一阵机械变换，自动出现一把爆弹手枪落入掌心之中。傅青海抬起了爆弹手枪，枪口正正抵在五十六号的脑门上，淡淡说道：
“证明你的身份，五十六号。”
“什么？不是……什么意思？”
突如其来变故，让他手足无措。
五十六米脸上写满震惊：
“你不相信我吗，可汗？”
傅青海没说话，枪口纹丝不动。
“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可汗！”
五十六号大声说道。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他，虽然脸色同样有些惊讶，但是没有人站起来阻止战团长。
“亚空间风暴隔绝了对外的通讯和交通，我没办法验证你说的话是真是假，甚至我相信你所说的话很大概率都是真的。”
傅青海看着他认真道。
“我分辨不出来真的五十六号假的五十六号，说句实话，在我看来你和五十六号没有任何区别，我面前的这位就是五十六号。但我知道一点，真正的五十六号，在我扣动扳机的瞬间，脑袋面前将会出现一个钴蓝色共生体，替他挡下这枚爆弹，而虚假的五十六号则不会……那么，要不要赌一把？”
傅青海盯着他邪笑说道。
五十六号不说话了。
傅青海手指压下了扳机。
“啪！”
爆弹尚未脱膛而出。
彩色迷幻烟雾爆起。
一阵马赛克式模糊闪过，五十六号，变成了一只浑身皮肤粉红色，头生一对小巧弯角，利齿大嘴层层叠叠，五根或粗或细的尖爪附肢从大嘴旁边长出来的怪物。
又是你，粉惧妖！！！
傅青海简直气得牙痒痒。
虽然眼前这个假扮五十六号的粉惧妖，和假扮陈昕雪的粉惧妖，可能不是一个粉惧妖，但是再次面对这个奸奇低级恶魔，无数痛苦回忆霎时之间一齐涌上心头……
“给老子抓住它！”
傅青海气急败坏怒吼道。
所有星际战士豁然起身一拥而上，整个会议室内登时乱作一团，桌椅板凳乱飞。夏胧猛地站起身来，蕾丝布条蒙住的眼眶里骤然绽放炫白灵能光芒。三个机械神教贤者连忙起身后退避开乱局，同时也在不停好奇打量——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活生生恶魔。
奸奇恶魔。
“啊啊哇哇叽哩呱啦！”
粉惧妖还在不断尖叫挣扎：
“我诅咒你，青山·可汗！”
“诅咒我的恶魔多了，你算老几？”
傅青海劈头盖脸怒骂道：
“它甚至连五十六号会用灵能读心都知道了，不要让它跑了！”
傅青海等不及了，直接抽出瓦钢剑，打算自己上去降妖伏魔。
卡拉曼达阴沉着脸，反手拔出腰间背信矩阵，准备来点狠的。
会议室门轰然打开，反亚空间战术连队端着质子枪冲了进来。
然而还没等到他们出手，粉惧妖已经被星际战士撕扯裂开，变成两个较小的蓝惧妖，蓝惧妖齐声对傅青海大叫道：
“你将永远失去你的情报官！”
乔士达死死抱住一只蓝惧妖。傅青海拽着蓝惧妖长舌头，“邦邦邦邦”狠狠地在桌子上面反复摔打，发泄心中怨恨：
“快说，五十六号在哪！”
然而，虽然萨特法兰和卡拉曼达都是灵能者，但是战团没有智库，他们可以杀死恶魔，却不知道如何囚禁恶魔乃至奴役恶魔。两只蓝惧妖最终还是化作马赛克消失了。除非使用某些特殊手段，比如帝皇之剑，否则恶魔都没法被彻底杀死。“死亡”就等于被放逐回亚空间，令人恼火而又无奈。
尽管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粉惧妖，傅青海还是要说，粉惧妖真的很弱——除了基本免疫远程物理攻击这个战锤40k恶魔共有属性，粉惧妖的战斗力确实是乏善可陈。但是它的模仿伪装能力，真的无比强大，除非利用轮回世界里的某些能力区分，否则任何人都没法看穿它和本人间的区别。
至于这个“五十六号”之前洋洋洒洒说的那一大堆情报，究竟是真是假，傅青海现在没有办法分辨，而且也没必要分辨——既然一只粉惧妖出现在了太空港，那么答案也就呼之欲出：奸奇魔军已然出手！
战斗，并非刚刚开始。
战斗，早在那艘普通商船抵达辉腾空港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
这，就是万变之主。
这，就是奸奇。
…………
亚空间，某片区域。
一艘普通商船停在原地。
这艘商船本来是从辛提拉巢都世界出发前往辉腾铸造世界的，但在亚空间跳跃期间，突然遭遇亚空间风暴，导航者失去了坐标，星语者失去了联络，就这样被困在了亚空间，无法返回现实世界，也没办法前进。
亚空间中，五彩斑斓、绚烂多姿而又危险恐怖、蕴含恶意的灵能潮汐，正在不断轻抚拍打商船外面笼罩着的无形力场。
商船里的人们满眼绝望，无论船员还是船客，都在哀声痛哭，船长甚至已经做好自杀准备。他们都很清楚，一旦商船能源彻底耗尽，盖勒力场失效关闭，就是他们死期——不，在亚空间中，死亡都是一种奢望。
这艘商船的底层货仓里。
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的赤裸光头男子，孤独躺在货物夹缝之中，嘴角叼着一根发霉草绳，满脸都是晦气，心里暗自咒骂：
他奶奶的，老子真是日了狗了。
怎么就会这么倒霉？
话说，霉运也好，幸运也罢，是不是都是那位的神格……算了算了，不敢想了，这里是亚空间，不是现实宇宙，再想那位名字，怕是要出事情，睡觉睡觉，直接睡觉。
五十六号倒头往后一躺。
心想青山什么时候能来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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