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不是拒绝和他见面了吗。”
她这番话说出了一部分心事,实际上,她对贺永强已经动了心思。
有句话怎么说,这就是缘分啊,任凭怎么躲都躲不开。
陈建国望着她直摇头。
“随你怎么做吧!”
回到柜台后,贺永强亲自从前台端来了酱牛肉和花生米,拿出筷子,随后询问:“你要喝酒吗?”
“我从未喝过,也没有钱。”徐慧芝显得局促。”
贺永强明白她的境况。
“没事,今天的饭我请客。”他大方地决定。
好不容易有客人登门光顾贺老板的地盘,还是一位温婉的姑娘,尤其是一眼看去顺眼极了。
“拿两壶一两的白酒来!”贺永强大声吩咐。
陈建国倒是给他留面子,将酒倒上送到两人面前。
原本徐慧芝是打算借此机会摸清贺永强的品性,以免妹妹徐慧珍错失好姻缘。
但面对面坐下来后,她发现自己面对贺永强时竟莫名心慌。
毕竟,既然徐慧珍已经拒绝相亲,那么陈建国之前说的那些话,真实性已不再重要。
她默默注视着贺永强,并未提及陈建国曾提及的事情。
“咱们干一杯吧,一小点也无妨……”贺永强举起杯,“喝一点没事的。”
无需劝说,徐慧芝就举杯喝下,第一口就被辣到咳嗽了几声。
“没事,多试几次就好。”贺永强接着提议,“配点肉,一块牛肉一口酒,就能缓一缓喉咙。”
徐慧芝夹起一片牛肉尝了起来。
许久没有品尝过牛肉的她,如今这份美味让她沉醉。
在柜台后面站岗的陈建国手里拿着布擦拭杯子,其实杯子里并无太多杂质,不过是他的消遣时间罢了。
他在三步之外,看得出二人还挺合得来。
一边品尝食物,一边慢慢浅酌,二人花了大约一个小时。
酒尽之后,小菜也被一一扫荡。
徐慧芝笑容满面起身离开,脚步微颤。
贺永强立刻伸出手扶住她。
“慧芝,让我送你回家吧。”
徐慧芝点了点头同意。
两人走出酒馆门,贺永强还回头叮咛道:
“好好看店,别偷懒。”
这显然是老板身份的象征,现在店里都没人,他也只好认命做些琐事了。
目睹一切的陈建国有些冷笑,内心暗自嘀咕:徐慧芝还真是个笨女人,竟然就这么跟贺永强在一起……
阿成和小刘躲在厨房听到动静,等大门一开,他们便也踱步到了厅里。
阿成为先发问:
“哥,少当家这是怎么一回事?居然乐意招待陌生女孩子白吃白喝?”
“酒馆利润本就没啥。”小刘搭话,“管他,又与我们无关,反正人家愿意这么做。”
接着,小刘接着说道:“可咱们酒馆都这境况了,你怎么反而不着急啊?记得以前酒馆空座半小时你就要抓狂。”
“大伙都是雇工,急也没用。”陈建国解释:“安心做事就好,其它的由天定吧。”
啊长与小刘相互对视,他们不敢置信地发现,平日里极其注重酒馆运营的陈建国此时竟然流露出随性的态度。
建国大哥,酒馆真的不用担心会倒闭吗小刘开口说,再这样亏损下去,我们实在不好意思继续留下来。
建国大哥既然说了不会有事,那就绝对不会!啊长肯定地说,你不了解建国大哥吗?他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因为有了贺老大的存在和他们的全心信任,小长和小刘能够安心地留在厨房工作。
贺永强亲自将徐慧芝送回家,站在门口久久不愿离去,凝视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徐慧芝面色微醺,红晕浮在脸颊,身上隐隐飘散出一丝酒香。
面对老徐的好奇询问,徐慧芝沉默不语,径自走入屋内。
平时的徐慧芝就像木头一样难以开腔,现在更是选择沉默应对,这让老徐毫无对策。
陈建国察觉出他们之间的契合度极高,看来真是心意相通。
贺永强并未回到酒馆,而是直接回到了家中。
此时,贺老大大略有所睡意,在床上眯缝着,却被突然推门声惊醒,贺生子也跟着醒了。
生子,扶我起来吧。老贺头吩咐道。
贺生子扶着老人坐起身,只见窗外透进曙光,而贺永强正站在身旁。
老贺头不解地开口:
这么早就回来了?现在是几点啊
贺永强立于床边沉吟片刻,说道:我想结婚。
贺老大闻言心中大喜,这似乎正是他的心愿。结婚是一件好事,我会帮你想办法,说说你喜欢的类型和要求。”
然而,贺永强直言不讳:我已经找到了心仪的女孩,那就是徐慧芝。
贺老大脸上的笑容顿时敛去,他知道徐慧芝家有姐妹两人,大女儿原本是他计划联姻的对象,而他刚才听说了慧芝已有许亲对象。
但这并未阻止贺永强的决定。
他钟意徐慧芝,并急于告知贺老大婚事,尽管徐家的另一位 已有主,他仍坚持不懈。
别人或许合适,但徐慧芝不行!贺老大坚决道,你要结婚我可以安排相亲,但是徐慧芝不行!
面对老大的反对,贺永强毫不退让:除非你能同意我和徐慧芝在一起,不然我就搬回乡下。
听到这话,贺老大怒不可遏:他对这个孩子呵护有加,希望交由他接管餐厅,但贺永强竟轻易提出这种威胁。
“滚,等我去世,你也无需参加葬礼。”愤怒的情绪令他说得严厉。
贺永强原以为这一计能使老大松口,却并未如愿。
他是个顽固的人,说完这话便拉开门离去,留下愤怒的贺老大与担忧的儿子贺生子。
篝火烧烤着他那黝黑的手掌和脸颊,贺永强见到陈建国进入,立刻出言呵斥。
谁让你进来的?你回去告诉那个老贺头,我选的妻子是我自己的事,不必他多插手。
你即使前来邀请,我也没打算回去。
我的事情我作主,他不用管这事。
陈建国在他身旁简陋的长椅上落座。
说错啦,这不是老头子派我来的,是我自个儿找上门的。
闻言,贺永强显露出疑惑神色。
来找我?有何事 他又追问。
你想迎娶徐慧芝?而且想过田园生活?陈建国再次抛出问题。
这似乎戳中了贺永强的心思,他不快地说:这关你屁事?
只要你愿意,我能帮你实现这些!陈建国宣布。
贺永强无法置信,他从未觉得与陈建国有什么直接的敌意或竞争,从陈进入酒馆那天起。
你究竟图谋不轨?在那个老贺头前扮演圣人就好,别想用好话迷惑我。
这对我无效!贺永强说。
我只是互有所需的交易。陈建国解释道:如果你答应,我们可以谈谈,但若不然,就当我没来过,过段时间或许徐慧芝就会出嫁了。
贺永强听见这消息,顿时显得动摇了。
那你告诉我,要如何助我?
你拿过酒馆的经营权再卖给我,你可以用这笔钱私下和徐慧芝结婚,你们可以选择继续经营酒馆,也可返回乡下生活。陈建国提议。
贺永强不屑地瞄了他一眼。
一个小酒馆的帮工,能有啥资本收购酒馆?不要以为我会被你的谎言蒙蔽,想要骗取酒馆。
想骗取,大可直接行动,无需跑来乡下讨价还价。
凭你的性子,不回酒馆的日子,它也会自然而然落入我的手里。陈建国针锋相对。
我不回去的理由何在?我现在就会回去,只是不想受你的挑衅驱使。贺永强强硬地反驳后,停了片刻,继续说:陈建国,你这是激我,我不会上你这套。
起身的陈建国拍了拍手上的灰,宣布:“你想回就回吧,我该说的都说了,我这就走。”
他往外门去,看着远去的背影,贺永强焦急不已。
你到底怎么回事?你真想买那酒馆?一个小服务员能有钱到哪里买?
陈建国留下疑问悬而未决,骑上自行车离开,只剩下贺永强愈发好奇。
关于出售酒馆、迎娶徐慧芝及过田园生活的想法,都是贺永强内心渴望的。
他不禁想到:倘若这一切都有可能变成真的,怎么办呢?
犹豫一阵后,贺永强提桶装水,泼向木制结构引发了一场火花纷飞的表演。
火苗渐弱,直至熄灭,他因烟尘眯眼咳嗽,确信彻底无碍后才离开酒馆。
贺永强尽管顽固,但已作出进城的决心,不管有没有公交车他都要走回去,从早晨一直行进了三个小时直到午后阳光炽烈时,才满身尘土进了城市。
进屋后,他就迫不及待寻找食物,动作引来了沉睡中的老贺头。
生子,是永强回来了吗?
正是家少爷回来啦!贺生子一边说,一边助他床铺的老爸起来。
老贺头知道儿子自来自去让他十分开心。
听到橱柜的声响,他对一旁的儿子指令:
去找热馒头和剩菜准备给他食用。
贺生子前往厨房,重新热那些午餐剩余的馒头以及土豆丝。
贺永强极其不愿费心思,甚至索要经营权时都显得懒散,不耐烦,完全没有礼貌,像是别人亏欠了他似的。
老贺头早就习惯了贺永强的这种脾气。
永强,你确实有心要经营酒馆,这是好事啊!老贺头说道,但是你要拿出一些看得见的成绩,让其他人信服,否则,即使得到了经营权,你也很难驾驭他们。
只要你不支持陈建国,我管住其他人不在话下。贺永强说着,迅速将碟里的土豆丝一扫而空。
老贺头瞥了一眼贺生子,出声询问:生子,你是真心服气永强当家的管理方式吗?
贺生子默不作声,显然心底不满,但却不敢表达。
他的态度已说明了一切。
老贺头轻轻拍胸,清了清喉咙。
永强,我对你的唯一期望,是你要让酒馆业绩突飞猛进,酒馆就完全归你掌管。他明白现在这个时刻硬来是行不通的。
“不就是绩效考核吗?我答应就是。
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贺永强吃饱后打了个嗝,把空盘子递给贺生子,“拿走。”
贺生子接过盘子走向厨房。
老贺头向贺永强示意,让他走近一些。
“建国很有天分,遇到不明白的可以问他,但要有礼貌地请教,明白了吗?”老贺头说:“你是老板,你应该表现得更出色,让他信服,才能稳住阵脚。”
听到老贺头称赞陈建国,贺永强有些不悦,但在当前想有好的表现确实要依靠陈建国。
他这次选择倾听。
“那我先离开一下,我要去酒吧。”
这次贺永强积极性提高,早早地抵达了酒吧。
陈建国找贺永强,是因为他对事情胸有成竹,自信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当他回到酒吧,发现贺永强已在吧台,手里还拿着块抹布,简直是个意外。
“陈建国,你说真的会收购这家酒吧吗?”看到陈建国进门,贺永强质问道。
“会!”陈建国回答道:“我要买下这家酒吧,只是不想让它落到你的手中。”
贺永强面色阴沉,显得不服。
“有本事就让这家酒吧变得红火呀。”
“小老板,酒吧生意为何不佳,你应该很清楚。”陈建国反问道:“现在的经营任你指挥,但老客户都流失了,我没有能力再吸引新客。”
“那你算是白费功夫,酒馆我也不会让你买到。”贺永强坚持,“老头子说了,业绩不佳,就不会将经营权给我,也没有房产证明,我自然无法转手给你。”
“随你的便,不愿意买就算了。”陈建国说,“我就看着酒吧关店吧。”
闻言,贺永强慌了:“绝对不行……”
若酒吧倒闭,他将一无所有。
若是能卖出,得到钱财再与徐慧芝搬到乡下去,生活至少还算可观。
“陈建国,老头子认为你有管理酒吧的天分,而且和那些常客关系好,你肯定有办法。”贺永强劝说道,“等经营好些时,你再回购也是双赢的局面。”
陈建国心中明白,买回酒馆的前提是要召回老客户,否则只是个空壳子。
“老顾客的疏离是你一手造成。”他指出,“即使我想帮,恐怕他们都不会听,除非你能亲自处理。”
“我?他们都把我当菩萨一样供着,怎么可能听我的?”贺永强自我解嘲。
“那你自个儿看着办吧……”陈建国有意让贺永强下定决心,“反正我也不非得买,你想怎么做,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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