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钱的，应该值很多钱！”陆泊云反驳，又指了指瓷瓶，“不会比那个差！”
在这里玻璃比瓷器值钱？
看来自己的小说还是看少了。
“那你就拿那俩去卖，要是真值钱，这样的玻璃制品我家里多着呢。”
季冉无所谓地顺手操起一只水晶玻璃天鹅的脖子，示意陆泊云拿另一只，惊得他连连阻止，直呼放下放下，别碰别碰，得用布小心包好！
刚才吃面时，他打碎了个玻璃杯，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季冉想着打碎一个的确不成双，便拿出条大浴巾帮他包好，带着人出了自己的家，来到陆泊云的土坯房里。
刚出小别墅，砰砰砰的敲门声，充斥他们的耳膜，还伴随着一道妇人的叫骂声：
“陆狗蛋，我知道你在屋里，给老娘出来，要不我撞死在你门前！”
季冉：嗯？
带人秒闪。
陆泊云：呃！
“几年前差点被我开瓢的张无赖他娘。”站在玄关处，陆泊云无奈解释。
事情是这样的。
五年前张无赖卖陆泊云不成，反差点被开瓢。他心中不忿，养好伤后，又潜伏到土坯房附近，想趁黑择机而动。
结果当然是暗地里被个八岁的小孩，狠狠往死里又给揍了顿。
还无处诉苦，谁会相信是被个平日里毫不起眼的七八岁小孩打的？只当他是又在外面惹祸招的。
不知哪根神经搭错，浑身是伤的张无赖，再一次养好伤后，牙根一咬，离家出走。不学好一身武艺回来报仇，他誓不为人。
这一走就是好些年，杳无音信。婆娘跟人跑了，留下与陆泊云同岁的女儿，丢给张母照顾。
按说这事儿吧，与陆泊云没多大关系，他也是受害者。但人家孤儿寡母的，根本没道理可讲，认定是他逼走人当儿当爹的，每年来闹一次。似乎这样，当儿当爹的，就能回来。
第一年，被村长命令回家的。说张无赖卖别人家孩子，按说要见官。
第二年，被林婶子和几个妇人劝回家的。具体劝了什么不得而知。
第三年，被陆泊云吓回家的。
当时刚好从山上抓回只野鸡，打算第二天卖出去。看她们来了，干脆取出刀，在一块木板上，恶狠狠一刀下去。
野鸡血淋淋身首异处，他也不管。就那样左手提着鸡爪，右手握着菜刀，一言不发地红着眼睛盯着来人。
本想哀嚎的张母，和扶着张母的张梅，看一眼被倒提着还在啪嗒啪嗒往下滴血的无头鸡，又瞧一眼紧握菜刀、双眼猩红、样子特别凶神恶煞的陆狗蛋。
“啊呜”一声，祖孙俩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这是最容易打发的一次。
第四年，来的路上，张母不小心摔了一跤，觉得兆头不好，就回去了。
第五年，因为先一年秋季收成不好，祖孙俩真的要掀不开锅，陆泊云主动将自己攒了很久的半两银子，送给她们救急。
第六年，也就是刚才，还没来得及处理。
半小时后，两人出来，外面没了拍门叫嚷声，估计是回去了。
“你自己种菜卖东西吧，我要回去看小说。”
留下话，打算闪身，被陆泊云抓住，拉他对着自己比了一下高度，又在其腰上抱了一下，才放一脸莫名其妙的人离去。
接下来三天里。
第一天。
陆泊云晨练拳脚后，从浴巾里取出玻璃天鹅，用自家的旧布重新包好，临出发前想了想，走进灶房。不一会儿再出来哪里还是一个俊秀的少年，两条眉毛变得又黑又粗，右眼角下也多了颗假得不能再假的黑痣。
季冉出来抓人做早餐，看到的就是这副模样，笑得他险些没岔过气去。
陆泊云木着脸，他也没办法，不做点儿装扮就那样贸然进当铺，怕今后被人套麻袋。毕竟书里都说怀璧其罪！
季冉笑话归笑话，将人带回家，帮其擦干净脸，因为他有更好的想法，虽然这个更好是他自认为的。
陆泊云现在能泰然面对眼前这个不可思议的家。
早餐后，季冉拉人上二楼，进了以前他爸妈的卧室。
他记得他妈妈的化妆品还在梳妆台上，而且知道陈女士曾经特别少女心，估计衣帽间里应该还保留着几套少女汉服，这时候刚好派上用场。
一副看好戏地从柜子深处翻出三套特别仿古的长裙铺在床上，任接下来要男扮女装的人选一套自己心仪的。
季冉根本不担心汉服的长短问题，他妈妈167厘米的高挑身材与眼前这小孩不相上下，就这小孩太瘦，穿陈女士的衣服都可以不带脱他自己的。
半个小时后，落地镜里出现了一位身穿裙子、妆画得不咋地、但还是能看得出来是个少女的人，吃惊地看着自己。
不是吃惊于某人的高超化妆技术，他在为面前这面照人竟如此清晰的镜子赞叹。
“头发我就不会扎了，你自己来吧。”
化妆师开始不负责任起来。
陆泊云同样不会扎什么复杂发型，但他经常能看到张二妞头上的两包包头，就照着扎了俩，还有模有样的。
旁边观赏的人啧啧有声，不顾当事人的反对，举起手机对着人就是一通乱拍。
重新出现在自己家里，尽力适应着新的装扮，小心翼翼抱起床上布包裹，打开屋门朝外探望。好在自家远离村庄，此时外面没人。偷偷摸摸抄了段小路后上了官道，再不怕遇到熟人，便迅速赶往县城而去。
当铺小二看着眼前一对儿晶莹剔透的白天鹅，重重咽下一口口水说道：
“你，你等一下啊，我去喊掌柜的出来相谈。”
掌柜是一位四十来岁留着两撇胡子的男人，看着就很精明。
见到小二描述的物品，心里惊艳但面上不显丝毫，又状似不经意打量几眼站在柜前的女娃。
打扮不是很出挑，但身上布料不错，应该是哪家落魄丫头靠典当过活了吧。只是这天鹅的材质以自己多年走南闯北的眼光，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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