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厨房忙完的陆泊云被喊到茶几旁。
茶几上摆了一大堆东西,有前面所说的那些零食、十多二十桶方便面,还有三双跟他这个时代极不相符的鞋、一套玻璃杯、一个大玻璃茶壶、两个青色刻有花纹的瓷器,还有银票。
“吃的穿的用的花的,送你,银票我留下一张一贯的做纪念,铜钱不给你了,我喜欢。”
季冉说,“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也不给陆泊云客气的时间,拉着人开始一趟趟进出运送,能塞进破柜子里的,一股脑儿全堆了进去,玻璃瓷器的摆在桌上,再回去茶几上空空如也。
季冉很开心,去酒柜取出一瓶他老爸留下的红酒,准备来一场痛快饯别。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下午五点半的闹钟响起,季冉顶着张红扑扑的脸蛋站起,拉起脸蛋同样红扑扑的陆泊云,嘿嘿嘿笑了一通,戳戳对方下巴,调戏道:
“这小伙子真特么好看!来,跟爷抱一个,算是永别!”
说完敞开怀抱扑了上去。
陆泊云面无表情,一声不吭,任其施为。
在其背上砰砰拍下两掌,又打出个酒嗝,他带着人到了土坯房。就要往外走,却被拉了回去。
陆泊云木着脸打开屋门往外查看,又立马关上静静站在门口。
“外面有人?”
得到了一个点头回应,季冉只能无奈地等待。
半个小时过去,外面田间还有人在劳作,他有些急了,酉时末大约在六点二十到七点的时间段里,他必须现在就躺到河水里去!
顾不得会不会被人发现,季冉拉开门,踏出土坯房。
陆泊云只好跟上,带人来到房子右边斜坡边,也不顾会不会受伤,一跃而下,落到两块岩石间的空地上,然后让出地方,示意上面的人也来这么一出。
如果放在平日,季冉绝对会骂自己是疯了吗跳近一层楼高的坡?
但现在脑子被过多红酒一烧,他也就真疯了似的纵身而下,落地时脚倒是没事,上身却往岩石上砸去,要不是旁边陆泊云反应快,脑浆子有可能保不住,吓得俩人酒醒了一半。
偷偷绕路至河边,时间已到六点一十八。
季冉将手机用塑料袋密封好放进兜里,因为酒精和不太习水性,只能亦步亦趋地晃晃悠悠跟着陆泊云,来到他前一天才躺平的水域,继续翻躺在水面上闭着眼睛等待命运的安排。
陆泊云的胸腔在翻江倒海,他其实没喝几杯,但因为是第一次,接受不了那些许酒精在胃里捣腾,现在特别需要呕吐一次,可是又得看着浮在水面上的人别沉下水去,他在艰难地忍受着。
就这样一个小时过去,河水还是那湾河水,村庄还是那片村庄,人还是那两个人。
只不过都哆哆嗦嗦地站在了河水里,互相支撑着疯狂呕吐!
“啊!”
小河村昏暗的天色下,传出一声怒吼。
“谁在那里?”
回应怒吼声的是另一道惊呼声。
有人来了!躲!
“别躲!两道身影突然消失,或少了一道会很吓人的!”
刚想回家的季冉被陆泊云制止,两人搀扶着上岸,此过程中陆泊云已经想好托词,于是对着岸上挎着篮子的人说道:
“胖婶,是我,狗蛋。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来河边啊?”
“啊,你丰叔刚回来了,来洗他换下的衣服,明早还得带走呢。”
原来惊呼声出自前来洗衣服的杨寸花,“狗蛋,你怎么搀着个人?是谁?”
“不认识。就我在放鱼笼的时候看到从前面漂下来的,便顺手给救了。”陆泊云镇定回答,在季冉耳边轻声交待,“装失忆,装虚弱。”
季冉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的来历、自己的出现都需要圆过去。
身体疲软下去的同时,他在心里暗暗佩服陆泊云,十三岁的小小年纪,心思就那么缜密。
陆泊云一把稳住倒下去的身体,自己也跟着蹲下,让其上身支撑在自己胸前。
杨寸花也扔下篮子跑近,因为天色昏暗不是很看得清人上下起伏的胸膛,当瞧见由远及近跑来一伙人时,她大喊一声:
“死人了!”
冷得牙棒子打颤的陆泊云:
同样冷得牙棒子打颤的季冉:
村长举着火把跑在最前头:
“怎么了怎么了?我们在村里都能一声叫,出什么事了?谁死了?”
不待杨寸花继续胡诌,也不让村长手里的火把怼到季冉脸上去,陆泊云抬手做了个隔档火焰护住脸部的动作,大声说道:
“村长爷爷,没事,我刚才在水里救下一个人,他已经醒了。”
村长也意识到火把靠人太近,往后面退去三分。
季冉适时慢慢睁开眼,哑声问道:“这是哪里?”
“这里是小河村,小兄弟,你没死啊,”
杨寸花接腔,“刚才是你喊了一声吧,可吓死胖婶我了!”
“对不住啊胖婶,我是怕他醒不过来,狠狠掐了他一把,所以才”陆泊云解释道。
“什么都别说了,看俩人冷的,来个人,把这个小兄弟背回去!”
村长看着两人冷得发抖,知道此时此地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张有全上前却被陆泊云拒绝,“张叔,别把你的衣服也浸湿了,我扶着他走。”
说完费力将季冉从地上托起,在火把的照耀下,一行人,也包括来洗衣服的杨寸花,来到了个十字路口,往前是进村的大路,往左是去陆泊云家的小道,
“村长爷爷,各位叔婶,我带着这个人去我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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