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4纸用没用完不算大事，眼下最大的麻烦是，家里的卷纸和抽纸，就是再多，也有用没的时候。
几个月或者一年后，该怎么解决大号问题？
造纸术汉朝就有了，那能不能造出卫生纸来？
这，是个问题。
“哥，在想什么？”
“啊，没事。”瞧见陆泊云正偏头担心地看着自己，季冉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我就是在担心你把眼睛看近视了，家里又没有近视眼镜，那你的大将军就做不成了啊。
看到电视里那些戴眼镜儿的没有，眼镜儿一摘，东西不怼到鼻子下那是根本看不清楚的。”
“呀，那我还是不心疼那些纸了，反正还有那么多包，一包五百张，也够我们用好久。”陆泊云还是很在意自己将来能不能当将军。
“你说，你们这里的纸，适不适合用来擦屁股？”
季冉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这下陆泊云有话说了：
“我就说嘛，哥，每次我让你习惯用手帕擦嘴擦手你不听，现在担心起厕纸不够用了吧！”
季冉心虚：
“那不习惯了嘛，我也就是在家里才顺手抽纸用的，在外面还不都是用手帕？”
一个人的习惯也的确不是很容易就改掉的，季冉算很不错了，陆泊云心软地说：
“我以后用棍子，纸都留给你，你再省着点用，还能用好久。”
“那怎么行，”季冉听得瞪大一双桃花眼，
“什么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才是兄弟！一起用，听话，等用完了再想办法，大不了去削棍子。”
想象到一起削棍子的场面，两兄弟又笑了起来。
不过后来季冉在土坯房旁又小又破的茅房里，看到一捆小木棍时，他笑不出来了，对着人耳提面命一通，也下了定要造出卫生纸来的决心。
饭后俩人决定去乔山那边看看情况。
现在红薯已经用不着他们，陆泊云早已与官方沟通完毕，将自己从挖地，到埋薯，到扦插等等知道的一切与之有关的种植知识，也包括从网络上查到的，比如如何防止红薯苗期烂床、红薯苗的技术要点等等，都毫无保留地付之于笔纸交了上去。
刚锁好门，张有全从小路上走了过来，“狗蛋，季冉，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全叔，我们打算去乔山那边转转。”陆泊云答道。
“那正好，一起，边走边说。”
张有全立即转身，都不顾俩孩子在后面喊着喝口水再走。
他对季冉不一定有多深的叔侄情，但对陆泊云，那是将其看成自己半个孩子的。尤其张家去年过世的奶奶，简直将其看做了自己的长孙女婿人选。
不过他家自己也是艰难，能给予的帮助有限。
“你们给的工钱高，我一开口，村里十五岁以上的劳动力都争着来，这些活估计能够在中秋前完成。”
落日余晖下，三人站在山脚往上望，现在的乔山已经大变样。
以前浑然一体的低矮山腰，就像被人竖着一锄头横着一锄头，去掉了一半的面目，变成平地。
以前就山脚有几块地，而眼下，山的一侧，地一块一块的成梯形，都快到半山腰了，煞有规模。
陆泊云只能用一句话来表达感谢之情，“嗯，谢谢全叔，辛苦了。”
张有全很豁然地点了点头，继续说：
“山这面有用的大树以前都被大家砍得差不多了，山背面是一大片竹林连着深山，大家商量着没把荒开过去，一来你们今后管理不安全，二来这么多地也够用。”
听到竹子，首先让季冉联想到的不是竹笋，而是“竹纤维”，然后通过这仨字儿忍不住想写一篇儿作文，但他及时悬崖勒马，嘴上应答着长辈的话：“好，谢谢全叔。”
“今儿找你们，主要是有人想要前段时日的工钱，”张有全笑了下说，“估计怕你们到时拿不出钱来。”
“那明日晌午趁着大伙儿吃午食的时候有空，泊云去把工钱给结算一下。”季冉说。
回村的路上张有全告诉他们，每一块地里的杂草杂树都被堆在地中央，等过上几天放干放燥，可烧成灰当地肥。
说到地肥，季冉不由得想到了以前的一堂生物课，说的就是肥料的制成。新开垦的地的确应该多沤肥。化学肥料就算了，还是古人的智慧靠谱一点。
“全叔，你帮我们在山上地旁做个肥池吧，就是离我们的房屋地基远些。”
季冉想到了就干脆行动。
张有全怔了下，这一点自己倒是没想到，其实他们农家基本上户户都会沤点肥的，“全叔应该替你们想到的。”
“不是，全叔，你哪能事事替我们想到啊，而且我们也都老大不小了。”
季冉说道，
“还有我能提高你们以前的沤肥质量，今晚我写出来，明日正好让泊云教给柱子。”
张有全很高兴，这样很好，不但他儿子识了字，还有可能将来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能肥出更多粮食，这对于农家人来说是一莫大的幸事。
听柱子讲，现在官府正在各个乡里改良犁地的犁，最开始就是季冉提出来的想法。
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他看着季冉的眼神带了些佩服，读书人在他们的眼中总是不一样的，尤其还是有些见识的读书人。
进到张有全家，陆泊云让张才柱拿出他为了跟自己学习而买的纸笔，坐在凳子上开始记录他们父子俩，一个凭大脑记忆、一个写在纸上的七天出工情况。
凭大脑记忆的人说得头头是道。
写在纸上的就有些一言难尽了。一半是歪七八扭的字，还有一半圈圈叉叉，看得陆泊云唉声叹气。
季冉安慰说这才学多久，已经相当不错。
张才柱自己不好意思地表示，梁子比自己强，写的字儿比自己好看学得也比自己快。
季冉建议张有全送张才梁去私塾念书，从来没想过要送孩子读书的张有全，有些心动，但是念书的钱从哪儿来？
想着那个现在在外面疯跑的二儿子，他的眼神有些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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